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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二人的背影越来越远,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长胥祈却仍静立不动,视线默默追随着远方。

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端木挽月有些不解,犹豫了半晌终究忍不住开口。

“殿下……不妒?”

她只知道自己在看到长曦同旁人亲昵时,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长胥祈闻言微愣,继而轻笑着垂下眼帘。

“他身份不同,若要站在他身边,便要做好与人共处,各尽所能乞求青睐的准备……”

端木挽月疑惑蹙眉。

真是意外。

想不到上胥最尊贵无双的太子殿下,竟会心甘情愿跟旁人分享一个太监。

人在感情中不妒,要么是不够爱,要么——

便是太爱了。

……

禁军亭。

长胥砚抱着她大步流星,直驱入室。

眼瞧着他毫不犹豫直冲着卧房而去,床榻越来越近,柳禾说不慌是假的。

“长……”

名字甚至都没叫出来,男人就已将她扔到了床上。

虽是扔,却还是有意朝着软垫上掷去,动作也是轻了又轻,生怕弄伤了。

长胥砚抬手扯开自己的领口,露出精壮的上身。

男人眼底毫不掩饰的汹涌占有欲令人心惊,柳禾倒抽一口凉气,总觉得背后阵阵发毛。

独自外出几日,被他发现时却刚好跟太子在一起。

看长胥砚这架势,想来是误会此事是她早已同太子约好的,今夜能让她好过才怪。

眼瞧着他覆身而下,柳禾忙忙制止。

“等等!我还没……”

还没沐浴。

可他哪里等得,不容拒绝地一口含住唇齿,比往日更重些的力道似在宣泄不悦。

天知道那日回来见她不在他心里有多慌,还以为她又像上次那般无声无息消失,久久不归。

不长长记性,日后怕是还会如此。

一场春雨。

彻夜疾风,渐趋平静。

二人的青丝交结缠绕,黑缎般铺盖枕席。

长胥砚的发质要偏硬些,挠得肌肤有些痒,柳禾却也不敢伸手去抓。

男人有力的手臂青筋隐现,自身后将人紧紧拥入怀中,轻咬着她的耳廓。

“下次再不声不响一个人偷偷走,我可没这么好说话,也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你……”

嗓音微哑,依旧带着浓重的不满。

柳禾僵着身子不敢乱动,生怕再将他招惹起来,闻言立马连连点头。

“下次定提前告知你。”

得了她的保证,长胥砚面色这才稍稍见缓,转念却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走之前……跟太子在打什么哑谜?”

就知道他沉不住气要问。

柳禾张口欲答,转瞬便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身子忍不住僵了僵。

沉眠地下,蠢蠢欲动。

大有再一次破土而出的迹象。

实在架不住那疾风骤雨的一遭,柳禾佯装淡定,迅速开口说着正事。

“皇后有疾,我想去看看。”

长胥砚的动作瞬间止住。

他在紧张。

“你……知道了?”

总算被她逮到了小辫子,柳禾顿时有了底气,故意板起脸来拧眉看他。

“这般重要之事,你也瞒我?”

“我……”

柳禾能从变化中感觉到,长胥砚这会儿是真的慌了。

“此事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不想你白白担心,非但无力相助还要为自己另添麻烦……”

解释得慌不择言,柳禾趁机远离。

某一瞬间,还听到了他的抽气声。

似是心虚作祟,沐浴过后长胥砚显得格外老实,只将人圈在怀里再无动作。

一夜安眠。

……

两日后。

趁着皇帝出宫,长胥祈派了人来接她。

再三确认过来人的确是太子的心腹,又收到了太子亲笔书信,长胥砚这才放心送她离去。

皇后病重,从阳华阁搬去了上宸宫。

用了多少种法子都不见好转,如今只能用各种名贵药材吊着一口气。

看着床榻上气息奄奄,面色苍白的女人,再想想她从前温良和善的模样,柳禾心下有些酸涩。

皇后徐佑枝——

是在这个世界里第一个让她想到自己母亲的人。

身为异乡之人,总会对在新环境里感受到的第一份善意格外印象深刻,她也不例外。

她为何要对皇后好,这就是原因。

长胥祈等人都被她拦在了门外,焦急不安地等待着消息。

柳禾在床边静静打量了片刻。

进屋后第一眼她便知道,皇后不是病重,而是身子虚弱时进了脏东西。

南黛初时被厉鬼侵身,也曾缠绵床榻好一阵子,后来虽渐渐好转,性情却也大变。

那时南瑶众人不通此术,厉鬼轻易得逞。

如今这脏东西入身时日不久,加之修为不足尚未成型,驱逐起来倒是不难。

半晌后。

门被人自里侧开启,众人纷纷围了过去。

敏锐捕捉到了屋内丝丝缕缕的血腥气,长胥祈不易察觉地拧了拧眉。

“……都退下。”

若生意外,独他一人在场方可护着他。

遣散了众人,长胥祈抬步进入。

一打眼便瞧见了地上的铜盆,盆内的血水有些刺目,榻上之人的面色不再苍白如纸。

“不是病,是邪气。”

柳禾轻声解释,还不忘一一叮嘱。

“等醒来之后半月忌食荤腥,整月里不可夜间出门,最好是打一面驱邪镜照着床榻……”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意味深长。

柳禾原以为长胥祈会询问她为何知晓这些,可他却只是缓步上前,轻轻拉起了她的腕。

“疼不疼?”

突兀的问话,不免惹得她一怔。

腕上伤口她早已遮掩,长胥祈又是如何发现的。

一声轻叹,男人纤长的指尖抚了抚简单包扎的伤处,眉宇间满是自责与疼惜。

“母后多久能醒来?”

柳禾心下计算着时日。

“至少三日吧。”

“那……”他顿了顿,轻声试探,“这三日你可会一直守在她身边?”

柳禾想都没想。

“自然,等皇后醒了我再走。”

这期间若有意外发生,她离得近了也好及时帮衬些。

柳禾应得坦然,不曾注意到男人眼底一闪即逝的心安与庆幸。

如此……

他便可与小柳多待几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