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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南宫佞来此的目的,柳禾有些意外。

“符苓?他不在这里啊……”

似也没想到会是如此,南宫佞紧随着她的脚步顿住。

“他不在?”

符苓何时离开她身边,他竟半点消息都不曾收到。

柳禾实话实说。

“符苓说长胥疑发病了,他要去看看,离开此处差不多已有十日了……”

隔着面具,她能清楚感受到男人脸色瞬变,连带着周身的气压也沉了许多。

“带我去看他的命花。”

回想起长胥砚的确也曾说过符苓命花有变,柳禾不敢大意,抬步就要领着他走。

可南宫佞却显然是等不及的。

遒劲有力的大掌骤然箍住她的腰身带了起来,足尖轻点,自所在高处一跃而下。

双脚悬空的滋味委实不好受,再加上事发突然,柳禾本就惧高,下意识往他怀里缩了缩。

察觉到了她的不适,男人略略侧目。

短暂迟疑过后,他到底还是臂间稍稍用力顺手换了姿势,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和看起来一样,她真的很轻。

双手盘住脖颈有了支点,柳禾稍稍松了口气,却仍有些不敢向下看。

不知不觉间。

少女的脸庞已贴紧了玄铁面具,二人几乎没了缝隙,南宫佞只要稍稍侧目就能看得到她晶莹如玉的耳珠。

还有她越跳越快的心。

不知是为骤降,还是为他。

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凑这般近,是要做什么?”

有意逗弄她缓解紧张,男人的大掌在腰际不轻不重捏了捏,如愿被她抱得更紧。

好在很快便落了地。

柳禾舒了口气。

可南宫佞似乎没有半点要放下她的意思,抱着她径自翻墙越入禁军亭内。

行动间悄无声息,未曾惊动任何人。

符苓的命花就在柳禾床头,二人正要一路往房间去,远远却听见了什么东西的碎裂声。

紧接着是一阵嘈杂。

“抓住他!”

“保护殿下!别让他跑了!”

伴随着那阵喧嚷,柳禾瞬间心口一滞。

定是出事了……

她不顾南宫佞阻拦挣脱了他,迅速寻着发声处而去,隔了老远就瞧见二人缠斗在一起。

看穿着,一人是长胥砚。

另一人——

暗紫色云纹长衫,掌风凛冽呼啸,眨眼间的功夫便折断了数根横木。

竟是姜扶舟。

“我今日无意伤你,把东西交出来,我即刻就走。”

似是不愿与长胥砚过多纠缠,姜扶舟微微锁眉,好言好语同他商议着。

躲闪过强劲掌风,长胥砚后撤半步,依旧执着。

“……休想。”

语罢提剑而上,分毫不肯退让。

他自知不是姜扶舟的对手,却必须护住她的东西。

看着执意与自己为难的长胥砚,姜扶舟眉心紧拧。

他来时算过时辰,必须赶在她下山回来之前将东西取走,方不至于撞个正着。

殊不知,人就在不远处。

一个闪身即将甩开长胥砚时,只听后方院门处一声惊呼。

“柳姑娘别过去!”

她来了……

姜扶舟顿时只觉心口一悬,一时竟忘了收住力道,掌风正冲着对面之人心口而去。

这一掌力道甚大,饶是长胥砚堪堪躲闪,却还是被掌风击中了肩头。

身体重重撞在墙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看着墙面骤然多出的那道血痕,柳禾倒抽一口凉气,不管不顾上前去。

“……长胥砚!”

知晓姜扶舟今次为何而来,南宫佞在面具掩匿之下眉头紧皱,闪身拦在了他面前。

“你吓到她了,退后。”

拦在中央的噬魂刀尚未出鞘,却已戮气隐隐。

见南宫佞现身,姜扶舟瞬间了然了她为何会提前回来,视线在拦路之人面上凝住。

“……让开。”

南宫佞不为所动。

“我说,你吓到她了。”

见姜扶舟要硬闯,少女正在检查长胥砚的伤情,南宫佞眸光一沉,下一刻长刀出鞘。

刀光映余晖,凌厉彻骨。

“退后。”

最后一声警告。

姜扶舟不为所动,侧目扫了眼他的长刀,沉声开口。

“你要在这儿跟我动手?”

刀身一横,直指他的心口。

“为何不可?”

出手前一刻,姜扶舟用余光看了过去。

他的娇花,此时满心满眼都是受伤的长胥砚,从始至终都不曾看他半眼。

将他伤人的瞬间尽收眼里,她现在应该是怪他的。

苦涩之余,心下难免欣慰。

南宫佞本无需插手此事,却还是心甘情愿出刀相护。

能有人护着她……

如此甚好。

二人一路缠斗,实力相当的较量让人无从插手,最后从容纳不下的院落跃出。

不愿她担心,长胥砚撑起身子,从怀里掏出了那个包裹严密的小匣子。

“……东西还在。”

柳禾没接,眼尾有些红痕。

她觉得长胥砚是个傻子。

这不是他第一次拿命护着她的东西了,上次是那块紫色的鸟形石,这次是它。

趁着外头二人还在交手,柳禾叫人传了大夫。

将长胥砚扶到房间里简单处理了皮外伤,她端着铜盆出门换水。

风吹音动,对话声幽幽入耳。

是南宫佞的质问。

“你是真的不要她了?”

柳禾的脚步不受控制地顿了顿。

虽然早已猜到姜扶舟会如何选择,她却还是想要再一次亲耳听听他的回答。

另一边沉默了许久。

就在她以为不会等来一个答复时,姜扶舟却说话了。

“……不要了。”

柳禾凉凉勾唇,自嘲一笑。

果然……

她到底在等什么。

回身进屋,却见长胥砚并未老实躺着,反倒撑着身子坐在床上打量她。

“小柳……”

一声轻唤,却再没有下一句话。

他恐她为姜扶舟难过,却也不敢贸然提起,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

记忆中的姜扶舟分明那般疼她,还曾在他面前满脸纵容地说过,要把这世间最好的都给她。

那时男人言语真挚,不似假话。

怎么一转眼的功夫……

姜扶舟绝非朝三暮四之人,此事兴许另有隐情,可他偏偏却生不出一张会说话的嘴。

正欲哄她开心些时,却见她静静坐在了他身畔。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你的安危最要紧……”

柳禾顿了顿,轻叹一声拉住了他的手。

“东西永远比不过人的。”

男人眸光一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