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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禾与长胥疑二人一路上山。
行至避暑之处,见周围已不在传声阵范围之内,她索性不再演戏,松懈下来。
新修葺的凉亭里。
少女身着翠色轻纱薄衣,雪白藕臂懒洋洋搭在凉亭美人靠上,正安安静静闭目养神。
长胥疑坐在一侧,耐心为她一颗颗剥已备好的冰镇葡萄。
去皮的葡萄被男人送到嘴边,柳禾顺势张口接了。
冰凉的汁水在口腔溢开,酸甜适中,格外解暑。
如此反复数次,柳禾见他伸手,依旧下意识张嘴去含,却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
这次入口的,可不止葡萄。
男人的指尖顺势送入,轻轻勾动,被唇齿无意识包裹的触感让人血脉喷张。
被他眼底深深的欲望唬住,柳禾偏头欲躲。
坏了,把手当葡萄了。
长胥疑却并未如她所愿,倾身逼近些不许她躲闪。
“柳儿今日用到我了便来我身边,明日用到南宫佞时便去他身边……”
男人的眼珠一眨不眨,指尖却在不住勾弄着眼前人柔软的舌尖。
“奇怪……明明是常人温度的口,何故能说得出那般冷冰无情的话来?”
知他是在为自己不久前说的话闹情绪,柳禾好不容易躲过指尖纠缠,皱巴着脸看他。
“那不是做戏给他们看的吗?”
商量时还好好的,怎么演完了就翻脸不认人。
“是做戏吗……”长胥疑语气忽软,委屈隐隐,“可柳儿对我分明一直都是这样的。”
柳禾张口欲辩,转念又觉心虚。
长胥疑,最有资格说这话。
她每每主动去到他身边,不是有利可图便是早有打算,不曾有哪一次是单纯为叙旧续情的。
就连此次来南境,也不过是为着他的纯阳血而已。
“为何不解释?”
男人眼巴巴地望着她,凑上来用脑袋在她颈窝处来回摩挲,发丝柔软微凉。
“柳儿明知便是骗骗我,我也定会照单全收……”
柳禾仰头看天,语气格外自然。
“心虚了,看不出来?”
心虚了,竟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长胥疑见状不免哑然失笑,眼底依旧尽是纵容。
“去把手洗干净,”柳禾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小心弄脏了我的衣裳。”
他乖乖照做,起身去不远处的水盆中洗去手上甜汁。
柳禾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开了口。
“方才你我在路上说了那些,婴王姬那边不出三日定会有所行动,我已吩咐了不夜堂将四处入口守住,稍有异动就会来禀……”
长胥疑净过了手却不擦,直直将滴水的手伸给了她,像是无声的撒娇和央求。
柳禾无法,只得接过干帕来给他轻轻擦拭。
视线捕捉到男人手上灼烧的痕迹,她的动作不易察觉地顿了顿,一时难免恍惚。
长胥疑却已垂袖遮挡,顺势岔开话题。
“禀过之后,可要在她入城前扣押?”
柳禾摇头,轻声解释。
“不,只是提前有个准备……”
至于是什么准备,她却不再说了。
长胥疑倒也不甚在意。
不论是何准备,总会知道的。
并且他很快就意识到——
这可真是个好日子。
自山上下来之后,不过才等了一日,次日便有人来禀称发现了婴王姬秘密潜入的踪迹。
柳禾唇角微挑,似有讥讽。
还真是沉不住气……
“祭神鼎那边可都安排好了?”
“回女君,都已照您的吩咐设好了。”
确认一切准备无误,柳禾略略颔首。
“去叫你家堂主过来。”
戴着面具的男人无声退去,室内一片沉静。
片刻后。
南宫佞踏月而来,暗色的衣袍在夜幕之下几乎相融,高大巍峨的身躯更添强慑气。
推门的瞬间,屋内丝丝缕缕的幽香钻入鼻息。
南宫佞忍不住拧眉。
这味道……
是麝香烟。
自从知晓她对这味道成瘾之后,他即刻便在全城下了禁烟之令,唯恐有人借此对她不轨。
除了他,任何人不能用此物。
如今忽然又嗅到这味道,岂能不令他着恼,迫不及待要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敢违他的令。
南宫佞唇线紧抿,抬手推门大踏步入内。
入目的场景却让他一愣。
少女醺醺然趴在榻上,双目轻合的模样似在认真享受。
轻薄纱衣贴合在她身上,勾勒出姣好玲珑的曲线,好似风光无限的曼妙山水,让人挪不开眼。
“……”
原来不是不怕死,而是不怕他。
意识到是她自己燃的麝香烟,南宫佞有些不解,边询问边缓步上前到她身畔。
“怎么忽然点这个?”
未得到回应,南宫佞伸手抓住她的纤腕向上提了提,试图令人清醒些。
少女沉浸在幽香之中,浑身绵软无力。
到底还是恐自己不小心弄疼了她,南宫佞不自觉松了力道,语气也缓了几分。
“这东西直接入体有损康健,不是说过了不准你直接点,为何不听?”
小姑娘依旧毫无反应。
知晓此时不是同她讲道理的时候,男人轻叹一声。
不知是她想念这味道了,还是小脑瓜里又生了什么让人难以捉摸的点子。
毕竟……
难得叫人主动请他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随手掐灭了腾腾而上的烟雾,南宫佞取出烟斗,将稀释过后的味道轻轻拂在她脸上。
少女眼眸似睁非睁,隐约透着迷蒙的水汽,显得纯净又妖娆。
这可真是……
叫人如何能把持得住。
先前已尝过了小姑娘的滋味,怎一句令他寤寐思服朝思暮念可解,恨不得将正事彻底抛诸脑后,日日于闺中同她痴缠。
如今娇娇儿近在咫尺,还用这般勾人的眼神望着他。
他又非柳下惠,如何坐怀不乱。
屈膝坐在矮榻上将人捞起,大掌隔着薄纱于美妙的肌体间游走,若隐若现的触感令人上瘾。
少女伏在他身上,舒适地眯了眯眼。
掌心与纤细如柳的后腰贴合严密,南宫佞的动作却停了下来,不再继续。
“小柳乖,”他轻声哄她,谆谆善诱,“知不知道我是谁?”
他还真恐她情迷之下,不认得他是哪个。
若将他当做了旁人,他虽不舍得责备半个字,终归还是有些坏气氛的。
少女闷闷开口,鼻音娇俏。
“南宫佞啊……”
尾音未落,唇齿已被裹挟。
男人的吻如骤雨疾风。
娇花摧柔,无休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