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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符苓不知自己腰腹处为何物,虞沉冲他略一挑眉。

“你没有?”

对面没说话,像是默认。

虞沉心下本只钻出些苗头的窃喜越发茁壮,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与阿禾合欢之人都会生出此物,你若没有……”他有意压低声音戏谑道,“是不是该自己想想是什么缘故?”

符苓身子僵了僵。

总算在这家伙面前占了上风,虞沉满意了,自顾自哼着小曲扬长而去。

给阿禾烤衣服。

原地,红衣久久未动。

符苓知晓虞沉临去前看向自己的眼神是何意,只怕是在猜测他未曾做过。

他介意的并不是这个,自然也懒怠去解释。

哽在心中之事,另有缘由。

若与她有牵绊之人皆会生出此纹路,他也并非未曾与她鱼水,身上为何什么都没有。

难道……

他注定没有留在她身边的资格。

回程一路,符苓闷闷不乐。

看出了他的不对,柳禾有意避开马车外另一侧的虞沉,探出头悄悄扯了扯符苓的衣角。

无声用口型询问他怎么了。

看着

看着探出马车的那颗小脑袋,眸光晶亮,望向自己时携满了赤诚的关切。

符苓抿了抿唇,只觉心口一暖,却没说话。

柳禾见状越发疑惑了。

这两人打架的话半斤八两,符苓便是输了也不至于会气成这样。

到底是怎么了……

符苓默不作声并非不愿理睬,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罢了。

转眼却见她不再等待,径自收回手去放下车帘,他又有些后悔,想挽留却别扭地不敢开口。

还能说什么。

难道要明晃晃告诉她,自己与他们不同吗。

他本肮脏不堪之人,得师父与她才侥幸保全性命,她若嫌弃也自有道理。

唇角勾起一道自嘲的弧。

下一刻。

“符苓进来,我有事交代你。”

嗓音温和如林籁泉韵,又像是黎明时升起的一束光。

符苓眸光微动,心口颤了两下。

柳禾话刚说完,见符苓还没动静,反倒是虞沉那一侧的车帘被一把掀开。

入目是一张皱着的俊脸,显得有些不悦。

“阿禾偏心,”虞沉轻哼一声,并不遮掩情绪,“为何只叫他不叫我?”

莫非是见此人兴致不佳,专程邀入帐中安抚吧。

可便是如此,也绝不是阿禾的错。

定是这妖艳红狐狸说他坏话了。

正说着,符苓已掀帘进来。

他抬眸瞥过被掀开的车帘处,在看到虞沉的姿势时,不由地皱起眉头。

这小子以极其倾斜的角度掀着帘子,整个人几乎要从马上歪下来。

像是生怕一会儿瞧不见,他就会对她做什么。

“为何叫我不叫你……”符苓幽幽瞥了他一眼,“是南境宫里的事,你敢听?”

见虞沉欲张口,他又抢先警告。

“若听了什么不该听的,消息走漏出去,便说不是你传出去的,你当我信不信?”

“我……”

虞沉哽住,无可辩驳。

他为什么偏偏有个姓长胥的舅舅。

僵持了片刻,虞沉只得认命放下车帘,语气闷闷。

“知道了,不听……”

下一刻只闻马蹄声向前,应是替他们开路去了。

见碍事的家伙走远,符苓面色这才稍稍舒缓,往她身边小心凑了凑。

柳禾见状多少也猜到了些,看着他问。

“这是被小孩子欺负了?”

虞沉在他面前,确实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

符苓轻轻抿唇,俯下身子贴入她怀中,手臂却在腰际缠绕得格外紧。

某一瞬间,柳禾似乎嗅到了患得患失的气息。

正要继续询问时,他却已开口了。

“那他若是欺负了我,你肯为我出气?”

柳禾自是分得清轻重缓急,轻轻颔首。

“我向来帮理。”

两头都是亲,自然只能帮理。

符苓没接话,也不知信没信,侧脸在她腿上轻轻蹭了蹭,贪恋着那丝温暖。

又是片刻。

“他有,我没有……”

听着符苓的低声呢喃,柳禾微微愣怔。

“什么?”

什么他有没有。

符苓似是仍有些迟疑,抬头迎上她温和耐心的眸光,却又忍不住想将不堪启齿的委屈说出来。

“腰上的花,为何他有我却没有?”

垂下眼帘,双拳紧握。

终究还是壮着胆子挑明了。

奈何委屈的话语却如倾泻的洪流,从出口的那一刻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向来是少年将军英勇无双最得人心,自然也能轻而易举走进你心里……”

柳禾一怔,哑然失笑。

怪道一路上脸色不好,原来是为着这个。

只怕是以为这花纹有无关系着她是否动心,以为她心中无他。

若虞沉再添油加醋说了些什么,勾起了他年少时的自卑往事,难保不会自怜自艾起来。

见柳禾没说话,符苓本就未放下的心越发提了起来。

“若我没有……”

他顿了顿,壮着胆子询问。

“你会否抛下我?”

像是赌气,又像是试探。

幼稚之言出口的瞬间,他却又后悔了。

便是她抛下又如何,心动与否本就是个人心事,如何能容许旁人干涉。

他要得太多了。

“算了,我……”

“不会。”

温声入耳,将他软弱的退缩尽数击溃。

符苓愣住了。

柔软微凉的掌心轻轻包裹住他的小指,分明是那样细微的动作,却让他感受到了被在意的滋味。

柳禾抓紧了他的指,目光定定又柔和。

“不会抛下你的。”

她见过了符苓年少时最不堪回首的过往,在错乱的时空幻境中予了他希望。

自然,不会再把希望收回。

她不想看他难过。

得了简单却坚定的承诺,符苓眸光微动,坐直身子伸臂将人拥入怀中。

是啊,他为何要那样想。

她是他的妻,不会不要他的。

“为什么想要那花纹?”

见符苓情绪已定,柳禾靠在他的肩头看着前方,语气平静,目光却有些失焦。

“这不是荣耀,也许会是枷锁……”

九瓣长生。

花栖九魂,世代随主。

于他们此世而言,这绝对算不得好物。

“这是你留下的……”他轻声呢喃,无比认真,“你留下的所有,我都想要……”

柳禾心口一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