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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白昼如常。

晚些时候果然如柳禾所料,山中突生异动,虞沉便带着一队人上山拦截。

临行前。

虞沉静静看着她,像在等待。

今夜之事若换作了寻常场景,阿禾定会与他同去,可她偏偏什么都没有说。

阿禾不愿见那个人。

若当真毫不在意,自然无需有意躲避。

“姜扶舟此人心思深重,便是将人逼到洞内最后一刻也不能大意。”

柳禾轻声叮嘱,瞥了眼悄寂浓郁的夜色。

“若他途中以死相抵欲同归于尽,你定要舍下他先回来,总还有别的法子。”

昏黄光晕中,男人的双眼隐匿在阴影中,各种情绪让人看不真切。

阿禾,很了解姜扶舟。

她既不愿多提,他也并未多问,面色很快便已恢复如常。

“好,”虞沉轻轻攥住她的手,触感有些凉,“我留下一队人护你。”

柳禾摇头拒绝了,将擦拭过的佩剑递给他。

“山中有阵伤身,他不会来,你那边围堵去路需要人手,不必分到我这里。”

虞沉没说话,俨然是种无声的坚持。

到底还是以留下了一小队人告终。

送虞沉出了门,柳禾靠在门框向外看了许久,脑海中思绪翻飞,许久难以压制下去。

从借着静妃之口传出假孕消息的那一天起,她就笃定了姜扶舟一定会来。

婴王姬这具躯体为祭神鼎所伤,至今仍未好转,无法神不知鬼不觉潜入。

有能力独身前来者,唯姜扶舟一人。

柳禾眉心微锁,静望着虞沉离去的方向。

……

远处山头。

“将军,人来了。”

虞沉今夜的面色格外沉,无声摆摆手。

身后一队人得了授意,以军中潜伏之术朝着来人方向悄悄逼近。

虞沉悄无声息伏在草丛中,目光始终未从来人身上挪开过半分,却又不止于对敌人的打量。

那人一袭紫衫,黑纱覆面,确是姜扶舟一般身量。

虞沉眯了眯眼,又是一道手势打出去。

潜伏的人手自四面八方的草丛中一跃而出,将来人团团围住,不得不与其交起了手。

似是意识到自己已入埋伏,来人无心恋战,回身往唯一可行的方向而去。

见他格外配合地上了计划路线,虞沉沉声下令。

“追。”

一队人迅速隐匿入夜幕。

杂草风拂。

凝夜无声。

……

院内。

柳禾久等不闻虞沉那边的消息传来,总觉心口有些不安,索性起身去了门外。

院中整整齐齐站了一排兵。

她随手点了个眼熟的。

“你带几个人过去看看,若有哪处需要人手便留下驻守,派个人回来与我传信。”

“是,夫人。”

暗夜悄墨,浓郁不见月。

柳禾抬头看了眼天色,不知怎的,心底那股莫名的不安却始终没有消散。

按照约定,目标出现后虞沉那边便会燃信号弹示意,让她催动蛊毒封住姜扶舟的内力。

为何这般久过去了,却始终不见响动。

可若生了意外,左卫那边也不会坐以待毙,定早该将消息传回来了才对。

在院中踱步半晌,柳禾深知心急也无用。

要知道虞沉和左卫被同时歼灭,这种概率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小。

想来是碰上了些意外,临时改变了策略也说不准。

夜风有些凉,吹在身上激起浅浅酥栗。

柳禾裹紧了衣衫,索性回身进屋等。

关门的瞬间——

一只手忽然卡住了门缝。

以为是自己派出去的传信之人回来了,柳禾下意识松了手,闪身欲放他进来。

门缝大开,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柳禾警觉眯眼,握紧了袖中匕首。

不待她猜测来人是谁,心中便已有了答案。

一抹暗紫色的衣袍撞了进来,脚步带着不受控制的趔趄,直直跌入了她怀里。

是姜扶舟……

明知此阵于性命有损,他竟还敢不顾死活执意前来,真是疯的吓人。

柳禾眉头紧蹙,毫不迟疑欲将他推开。

转念意识到身上的男人气息奄奄, 连吸都格外艰难,好似下一秒就要撒手人寰。

动作不自觉顿住了。

玉玺尚未寻到,姜扶舟还不能死。

这般想着,她随手捻起一道符咒,暂封了与他体内蛊毒相克的阵眼。

男人这才稍有了些力气,却依旧未离开她的支撑,甚至得寸进尺地抬手抱住了。

柳禾冷静至极,语气淡漠如冰霜。

“你逃不了。”

“我知道……”男人手臂收紧,贪婪地呼吸着她的气息,“我知道。”

他知道他逃不了。

今夜来此,本也没打算再逃。

柳禾欲向他询问虞沉和左卫的下落,一个字尚未出口,却被胸腔骤起的剧痛打断。

她身子一僵,咬牙死死忍着。

冷汗渐渐渗出来,打湿了里衣。

为什么会忽然心痛。

要喘不上气了……

意识到兴许是眼前之人的缘故,柳禾不再犹豫,咬了咬牙掰开他的指。

一根,又一根。

直到最后一道连接都要被剥离,忽听男人开口。

“你可想让虞沉活?”

掰开最后一根手指的动作瞬间顿住,姜扶舟缓缓舒了口气,又一次将人拥住。

“他在哪儿?”

面上尽是冷色。

被她眸中的抵触和逼问刺痛,姜扶舟喉结滚了滚。

他只觉自己卑劣至此,为了能在她身边多待一刻,竟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

可他没有别的办法。

“虞沉无碍,”缓缓吐出一口郁结之气,姜扶舟轻声开口,“你若听话,我便会将他安全送回。”

是如此熟悉的语调,一如当初在上胥皇宫中那般纵容。

柳禾心底却泛起阵阵冷意。

怎么会……

他们的计划滴水不漏,姜扶舟不该知晓内情才对。

既觉此事有蹊跷,不该轻易答应他的任何一句话,柳禾却也记挂着虞沉的安危,不敢轻易赌。

“你想做什么?”

他强行留下,定是有话要说。

方才她已向虞沉那边传声称事出有变,姜扶舟已上了山,让他带人速速赶回来。

若姜扶舟是在有意说谎唬人,虞沉露面的那一刻谎言便会不攻自破。

可若虞沉当真遇险,也能尽快从他口中探知下落。

倒是不得不拖延时间同他周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