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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粗粝的掌心贴上了她的面颊。
轻柔抚摸,疼惜爱怜。
“我不是在做梦吗……”男人直勾勾看着她,连视线都不舍得挪开,“真的看见你了。”
柔软的指尖搭住了他的腕。
少女温和摇头,示意他不是梦。
“为何不让人提前告诉我一声,”阿戚野眉心紧锁,似有后怕,“今日若我在外打仗没能赶回来,你怕是真要被大哥献给阿爸了……”
到那时再想要她,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柳禾欲解释,却依旧口不能言,只能眼巴巴地盯着他看。
这般态度落在阿戚野眼里,却俨然变了种意思。
“怎么不说话?”
圈着她的力道松了些,眉眼间紧张之色流转。
“你……生气了?”
想解释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柳禾无法,只得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阿戚野瞬间反应过来,抬手捏开她的嘴巴往里看。
看着口中小巧润滑的舌尖还有漂亮莹白的贝齿,男人的喉结不自觉滚了两下,渐渐有了反应。
知晓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阿戚野晃了晃脑袋强行驱逐,继续认真检查着。
“张大点,我看看。”
柳禾乖乖把嘴张到最大。
检查了半晌,阿戚野轻声喃喃。
“像是冻伤了……”
此处与中原温差甚大,一时适应不了冻坏了嗓子的中原人不计其数,有些可能再也说不了话。
嗓子不是小事,他虽不嫌她日后不能开口,她却必定会在意。
阿戚野有些紧张,扬声冲帐外吩咐一句。
“去叫二哥来,越快越好!”
阿戚野于草原长大,早已习惯了变换不定的温度,并不计较这点寒意。
穿着单衣下床,将放在火炉边烤热的衣裳取了过来。
柳禾伸手欲接过,幅度不算大的行动却还是牵扯了刚结痂的伤口,疼得直皱眉。
“别动别动……”
见她疼得抽气,阿戚野好似比自己伤了还严重。
“我帮你穿。”
进屋后脱了衣裳检查伤处上药,再将人抱在怀里取暖,都是一气呵成之事。
毕竟情况紧急,除了保命哪还能顾得上别的。
这还是阿戚野第一次认真看她的身体。
男人的耳根越来越红,慌慌张张将领口套在了她胳膊上,甚至未曾察觉。
柳禾:“……”
用眼神示意提醒他穿错了。
阿戚野怔了怔,忙动作笨拙地改了过来。
上一回给姑娘家穿衣还是许多年前的冬日,他恐怀孕的马匹冻坏了肚子里的孩子,给它穿了件厚甲。
如果……那次也算的话。
好在到底还是笨手笨脚地替她穿了外衣,勉强算齐整,至少能见人。
衣裳将换好,帘帐已被人掀开了。
来人气势汹汹,尚未露面时就有什么东西朝着阿戚野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找我……你还知道找我?”
嗓音不小,满是怨念。
“我刚刚在宴会上给你使眼色的时候你瞎了吗!看不见阿爸的脸都黑成什么……”
阿东青话音未落,视线便触及了床上的中原女人,不由地愣在了原地。
“不是……你们……”
阿野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甚至将上赶着提亲的男女老少统统拒绝,一副为了远方的心上人守身如玉的架势。
今日同这女人才见了一面,这就钻被窝了?
是不是也太快了点……
阿东青掀帘进来时带进了一股寒气,阿戚野恐她着凉,伸手将被子裹紧。
掖下方被角时指尖触及双脚,触感一片冰凉。
毫不顾忌还有二哥这么个大活人在,阿戚野自顾自握住少女纤细的脚腕,掀开衣角放在了自己自己小腹上焐着。
阿东青眼珠子都要瞪掉了。
“你……”
见二哥面上满是震颤,阿戚野知道自己该同他解释,可当务之急还是她的嗓子。
“她好像说不出话了,二哥,你快看看。”
二哥年少时曾离开番邦外出游历过一阵子,学了手比草原上最好大夫都更出众的医术回来。
后来凭着这手医术救了个外部人,还把人家孩子拐了回来当内子。
阿东青左右哼了两声,一副“现在才想起我来刚刚干嘛去了”的表情。
到底还是架不住弟弟央求,阿东青凑近了些,认真替柳禾检查起来。
“冻伤了嗓子,记得别硬出声,我回头调两副药来煎给她吃,调理几天就没事了。”
听二哥这般说,阿戚野才松了口气。
“阿野,”阿东青瞥了眼小心翼翼给女人暖身子的弟弟,眉头微拧,“跟我出来。”
阿戚野点头应了。
转头看向安静不语的女人,把有了些温度的脚放回了被子里,俯首吻了吻她的发顶。
“先睡吧。”
声音无比温柔。
哪里听他用这般语气说过话,阿东青意外不已,忍不住又多看了那女人几眼。
生得确实漂亮。
可阿野不是说过,这世上再美的美人,都比不过他在上胥皇宫所见的心上人吗。
态度这么好,莫非是床上功夫把阿野迷住了?
嗯,倒是有这个可能。
毛头小子这么多年没开过荤,乍一尝到滋味自然如获甘霖,一发不可收拾。
估摸着早把那宫里的心上人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可怜那痴心的小太监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