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可!”
猜到她要独自一人应对阿野,阿东青哪能放心得下,毫不犹豫一口拒绝了。
“阿野现在神志不清,谁也认不出,你不能靠近他!”
情报中说前两日阿野还有大半清醒的时候,可清醒的时间却越来越短。
下次醒来若瞧见自己弄伤了她,只怕比死了还难受。
瞧着阿东青拦在自己身前的高大体格,柳禾知晓强来不行,态度软了几分。
“二哥,我已与他成婚了。”
阿东青抿了抿唇,依旧不肯松口。
“在中原,夫妻相随,生死一体,”柳禾温声开口,眼神却格外坚定,“我想亲眼看看他。”
阿东青似还要说些什么,却见身侧掠过了一个人影。
是阿诗宁。
下一刻,他眼睁睁看着自家内子给小弟妹递过去了什么东西。
“去吧。”
是钥匙。
阿东青愣了愣,下意识抬手一摸腰侧,原本挂着铁屋钥匙的位置早已空空如也。
“……阿宁!”
小弟妹忧思不已冲动而为便罢了,阿宁怎能跟着她胡闹!
察觉到了阿东青的不甘,阿诗宁淡淡侧目,不轻不重地瞥了他一眼。
“走。”
声音虽轻,态度却带了些不容拒绝的强硬。
阿东青迟疑再三,到底还是架不住自家内子的威仪,垂头丧气跟着阿诗宁走远了。
离去途中怎么也放不下心,一步三回头走得格外缓慢。
铁屋被里面捆着的人撞得簌簌作响,一声声骇人的撞击听得人心里发毛。
柳禾迅速打开铁门。
入目是阿戚野赤着上身,被铁链束着手脚困住的画面。
坚硬有型的肌肉上青筋凸起,眼眶里满是赤红的血丝,正一下下用撞击来缓解痛苦。
眼瞧着他又要用头撞上铁壁,柳禾抬步上前。
燥热,痛苦。
身体中翻涌的野性几乎要将整个人撕扯得粉碎。
阿戚野眸光猩红朝着铁壁撞去,忽然被温软的怀抱包围,动作不自觉僵了僵。
耳畔是男人粗重的喘息,似在竭力压抑着痛苦。
意识到他躁动不安,柳禾正要出声安抚,脖颈处却猛地传来一阵剧痛。
竟是被男人一口咬住,力道之大好似凶兽,恨不得将颈上的皮肉撕扯下来。
柳禾疼得抽了口气,维持原本的姿势没动弹。
“阿戚野,是我……”
双臂不退反进,更深地抱紧了他,试图在狂暴燥郁中将他的神志唤醒。
“沈岫!”
血液渗入阿戚野的牙缝,顺着舌尖一点点流入喉咙,滑过之处清凉舒缓。
有人在唤他……
齿间的力道越来越轻。
察觉到怀中男人的情绪稍有平复,柳禾顺势抚着他后脑微硬的发丝,一声声安抚。
“冷静点,没事了……”
似乎恢复了些理智,阿戚野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小柳……”
“是我,”见他神志清醒几分,柳禾稍稍安心,“现在感觉怎么样?”
若她的血液入口能有功效,自然是最好。
看到她脖颈处的咬痕,知晓是自己方才发狂暴走时留下的,阿戚野眸光暗了暗。
还没等开口,远处忽然飘来一阵幽远古怪的笛音。
才平静下来的眸子又一次泛起了猩红,呼吸渐渐变得急促,神情狂躁不已。
好在血已入体,也算稍有压制,没再如她在外面听到的那样不受控制。
铁屋内空间狭小,身体不自觉纠缠在一起。
“出去……”男人的喘息越来越重,身体紧绷如硬石,“别在这里,快出去……”
身体的变化,他无法控制。
阿戚野分明已在她的安抚下有所好转,听到这笛音之后却又一次失控。
想来他变成这样,并非全是巫玄骑的缘故。
柳禾正想着,却忽然被不轻不重抵住了腰腹,微微愣怔后瞬间反应过来。
这是……
身心皆已濒临决堤边缘,阿戚野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要炸开了。
少女温凉的小臂缠绕上他的脖颈,将人向下拉了拉,轻啄他的唇角。
“阿戚野,看着我。”
在笛音驱使之下心中狂躁难安,想将一切所见尽数撕碎。
可她的声音好似山涧清泉,引着他平静几分,不自觉低下头看向她。
“什么都不要听,什么都不要想,”柳禾抬手捂住他的耳,试图将他从笛声中拉出来,“看我,想我。”
看她,想她。
在从前分明如此简单之事,此时却做得格外艰难。
阿戚野感受到了她温软的唇舌,一如想象中那般馨香柔软,让人难以自拔。
他又一次失了理智,却非笛声控制下的燥郁。
出自本能同她缠绕交错,拼尽全力攻城略地,让她口中每一寸沾染上自己的气味。
柳禾知晓他眼下需要发泄多余的精力,却无法眼睁睁看他伤害身体坐视不理。
倒是可以用别的方式。
虽然……
她可能会受些罪。
身心都在遭受重创,带着草原人独有的强悍和凶狠,好似有着无穷无尽的精力。
低喘声近在耳畔,宛如一头兴奋的野兽。
被汹涌又陌生的刺激包裹,远处激发野性的笛音好似归于缄默,什么都感受不到。
阿戚野只想把她揉碎了融进身体里。
地面坚硬,硌得后背有些疼,柳禾只得伸出手臂,拥住前方同样坚硬的身体。
若是在从前行此期待已久之事,阿戚野的动作定会轻了再轻,贴着她的耳廓说最动听的情话。
可他现在却沉默着,喘息声越来越重。
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冷声。
一声又一声。
万籁寂寂,只剩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