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很痛。
柳禾翻了个身,脸却埋进了一团温热里。
很弹,像男人的胸肌。
这样想着,她忍不住睁眼看去。
真的是胸肌。
正要伸手去戳一戳,腕骨却被一双大手轻轻捏住,揉了揉放回了被窝里。
“一大早,又做什么?”
男人的嗓音有些哑,显然也是刚醒。
“是昨夜还不够累?”
“姜扶舟……我做梦了,还是那个梦,”柳禾眉心紧皱,语气微沉,“我把你杀了。”
“用什么杀,这双连小袋大米都提不起来的小爪子?”
男人嗤笑一声,将她白皙的小手按在了自己胸前,像是早就看穿了她的企图。
“想摸就摸。”
捏了两下,她又缩回来了。
“怎么,”意识到什么,男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变,“这么快就腻了?”
她先前分明很爱摸的。
“没,留着晚上摸。”
柳禾翻了个身,从他怀里爬起来洗漱。
上个月出了场车祸,她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之后只有这个叫姜扶舟的男人在身边。
姜扶舟说,他们是夫妻。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对这个男人很依赖,可关于更多的事,他却什么都不肯透露。
还有那个几乎每天夜里都会做的梦。
零碎片段里,男人浑身伤痕躺在血泊中,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长命金锁。
“在想什么?”
男人的双臂自身后将她圈进怀里,身体困在炽热和冰冷的洗手台之间。
他刚刷完牙,还染着薄荷香气的吻落在了颈窝。
“在想你是不是趁我失忆,骗婚。”
“……”
男人无奈,揉了揉她的发。
吃过了早饭,柳禾想出门,依旧被姜扶舟以身体还没恢复为由拒绝了。
自从她醒来之后,他就一直居家办公,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姜扶舟……”
男人从电脑屏幕上挪开视线,语气温和,眉眼间却带了些促狭之意。
“叫我什么?”
“姜……”
“本来还打算明天带你出去逛逛的,这样看的话,有些人好像也没那么想出门。”
柳禾怔了怔,一溜小跑着到他书桌前,岔开腿坐了上去。
伸出双臂圈住男人的脖颈,黑亮的眸子眨了眨,半是玩笑半是撒娇地叫了一声。
“老公。”
笑意浸了眼底,姜扶舟闷闷笑了。
“嗯。”
见他视线略过自己向后方看去,径直跳过了带她出门的话题,柳禾有点不高兴。
“你看什么?”
抬手在饱满的胸肌上掐了一把,如愿听到了男人一声带着笑意的抽气。
将她的手轻轻拉下来,包裹在温暖的掌心里。
“各位,实在抱歉,”他看向电脑屏幕,似笑非笑地解释着,“这是我夫人。”
柳禾一愣,顺着他盯着的方向回头。
这是……
他在开视频会议!
被屏幕里十几道视线好奇打量着,柳禾瞬间面色刷红,从他腿上狼狈起身,直冲着门外跌撞跑去。
身后的笑声更清晰了。
出了书房,柳禾坐在阳台独自郁闷,有一搭没一搭拨弄着那盆形状古怪的花。
十几分钟后,开完会的男人也出来了。
姜扶舟走到她身边,似是不想令她困窘,有意忽略了在书房发生的糗事。
“这花为什么还不开?”
心中烦闷,动作也有些不耐烦,柳禾随手弹了两下花叶,将对主人的怨念发泄到了植物上。
“你养的花自己从来不管,都是我来照顾的。”
“不用管,死不了。”
男人甚至没有看那盆花一眼,视线始终没有从她的侧脸上挪开半秒钟。
柳禾缓缓皱眉。
“可是它看起来很值钱。”
醒来之后她专门上网搜过,没见过跟姜扶舟养的这盆一模一样的花,保不齐是什么稀世珍品。
“值钱吗……”姜扶舟侧目瞥了一眼,似有怨念,“当时买的时候,我记得他们贱得很。”
柳禾一怔。
便宜就说便宜,干嘛要用这么难听的形容,像在骂人。
柳禾那时还不知,在自己听不到也看不见的地方,有些人早已炸开了锅。
【姓姜的!你他娘的说谁贱!】
姜扶舟侧目瞥过那盆花,心下暗暗冷哼。
说谁贱,谁心里清楚。
【有本事把老子放出去!老子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名字就倒过来念!】
嗯,墨胥长。
【你大爷的……】
【小五,好吵,安静些吧】
【……大哥!】
片刻沉默后,换了另一个声线。
【姜扶舟,你我同他们终归不同,既是多年老友,不若行个方便准我出去】
现在想起是多年老友来了。
南宫家的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能屈能伸。
【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我们出去?】
姜扶舟抿了抿唇。
在那个世界里,他确实已经死了。
她用身陨换来了时空倒转,连带着记忆尽数被封在了这株九瓣长生花里。
何时会记起从前……
也许是明天,也许永远不会。
姜扶舟承认自己自私又卑劣,生了独占她的心思,宁愿她永远不要记起那些事。
忘了,也好。
在一阵或怒骂或声讨的嘈杂中,姜扶舟挑衅般地将人一把抱起来,随手掀开睡裙。
后背抵住玻璃,饶是别墅空旷无人,柳禾却还是有些不安。
“怎么在这儿……”她缓缓皱眉,抬手抱住男人的脖颈,“小心摔碎了花……”
“碎了就碎了。”
顿了顿似还觉得不解气,他又加了一句。
“反正都很贱。”
“……”
觉得他态度有些古怪,柳禾正要询问几句,密密麻麻的吻却已尽数落了下来。
行至半途,姜扶舟忽然停下了。
“……好吵。”
眉头紧皱,似有些不耐烦。
柳禾不由地一愣。
她……太吵了吗?
分明已经在有意控制了。
见小姑娘面色有异,姜扶舟猜到她定误会了,忙重新俯下身去吻了吻眉心。
“不是说你,”亲吻沿着鼻尖向下,语气更柔,“很好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