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急需处理的事情很多,江景辰忙碌之余。
入夜后也会抽出时间前去与尤惟明等人相聚,推杯换盏之时没有谈论什么正事,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麻痹对方。
在双方都有心可以结交的情况下,四人喝了几次酒之后,俨然一副“不似亲兄弟,更胜亲兄弟”的亲热模样。
临别之际,江景辰拍着胸口向尤惟明等人保证:“以后哥哥们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谁敢跟哥哥们为难,就是跟我为难。”
尤惟明等人大为感动,哭着喊着要拉江景辰一起,斩鸡头烧黄纸结为异姓兄弟。
好在最终几人纷纷醉倒,各自由随行心腹送回府上。
翌日。
江景辰还没睡醒,就收到了常福来派人递来的帖子,说是有要事相商。
“他不在百捷军里当监军,跑来找我做什么?”
江景辰心中疑惑。
等到了时辰,江景辰出门赴约,席间常福来明里暗里打探冒领军饷一事。
江景辰趁机大倒苦水,一会说地方官员不肯配合,一会又说有神秘人物在暗中阻挠办案。
常福来静静地听完之后,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询问道:“这么多天过去了,侯爷难道连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出来吗?”
江景辰微微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回应道:“也并非毫无所获,倒是查出了一些端倪和线索,只不过,此事牵连甚广,到目前为止仍未能找到确凿证据。”
常福来的目光一闪,紧接着追问道:“那么这件事情会不会跟鄯州三大营有所关联?”
江景辰缓缓地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卖了自家“好兄弟”。
“实不相瞒,最近这段时间,我刻意与那三大营的主将频繁接触往来,目的就是想要从他们的嘴里探听到更多有价值的消息。”
常福来闻言,眼神之中迅速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之色,很快便又恢复正常,继续问道:“不知道侯爷都打探到了什么?”
江景辰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经过我的一番探查和了解,以及目前所掌握的线索来看,他们三个人很有可能都卷入到案件当中。”
常福来听后,心中不禁一动,含笑道:“想来以侯爷的谨慎和睿智,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地去怀疑他们,莫非是已经掌握了某些关键的蛛丝马迹?”
面对常福来的这番追问,江景辰并没有立刻给出明确的答复,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常福来。
“常监军,您如此急切地向我发问,究竟是代表圣上前来询问呢,还是另有其人让您代为打听这些情况啊?”
常福来脸上立刻堆满了笑意,乐呵呵地回应道:“不过是心中一时好奇罢了,如果因此而有所冒犯,还望侯爷大人大量,千万不要怪罪。”
说完之后,拱了拱,态度上极为客气。
江景辰不置可否,缓声道:“说到好奇,我其实也有一些疑惑之处,正好想借此机会向常监军请教一番呢。”
常福来摆了摆手:“哎哟哟,可不敢说是指教,侯爷有事相询,但说无妨。”
江景辰懒得再兜圈子,直截了当询问:“除了当今圣上之外,不知道还有哪些人对这件案子比较关注呢?”
常福来闻听此问,面色瞬间微微一僵,但这种异样仅仅只持续了极短的一瞬,很快便又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这个嘛……也不是不能说,只是此事着实不太好说啊!”
他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
江景辰读懂了笑容背后的含义,当即就怀中掏出了一叠厚厚的钱票,不动声色地塞到了常福来的手中。
“常监军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小小心意,莫要推辞。”
常福来瞥了眼手中的钱票,手指轻轻捏了捏厚度,脸上绽放出了满意的笑容。
“其他的事情确实不方便多说,不过关于这冒领军饷一案的奏折,据我所知,乃是由兵部尚书亲自递呈给圣上的。”
“该不会,也是谭大人提议由我来彻查此案吧?”
“并非是谭大人,而是纯王殿下。”
“纯王殿下?”
江景辰想过任何人,唯独没有想过李守拙。
谁都知道那是一块极为烫手的山芋,人人避之不及,那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该不会是想用这种方式扶我上位吧?
江景辰想不明白,没有提前通气也就罢了,为什么在这之后也没有任何信息传来?
好歹他如今也算是纯王阵营的人,难道不应该做到互通有无吗?
诸多疑问萦绕心头,没等江景辰开口说些什么。
常福来主动说道:“其实,这次请侯爷来,主要是想向侯爷介绍一个人。”
“谁?”江景辰满脸疑惑。
常福含笑道:“是侯爷的熟人,算算时间,这会也应该到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当即起身前去开门。
“是你?”
江景辰有些难以置信。
来的不是别人,而是他年幼时为数不多的玩伴,曾经的好友,胡国公世子邵沅朗。
“你不在京城等着参加秋闱,跑陇右道来做什么?”
“路上被些许琐事耽搁了一会,来迟了,有劳常监军久等。”
邵沅朗没有理会江景辰,先是对常福来表达歉意,随后在对方的指引下落座。
江景辰的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扫视,故作无奈道:“常监军,你请我来,该不会就是想看我如何被人无视吧?”
常福来连忙否认,期间不忘朝邵沅朗使了个眼色。
邵沅朗瞥了江景辰一眼,漫不经心说道:“你现今贵为忠畏侯,正四品兵部侍郎,我不过区区白身,哪里有胆子敢忽视你。”
江景辰不愿与他纠缠不休,索性直截了当的开口道:“是王爷派你来的吧,有事说事。”
邵沅朗剑眉微微一挑,似笑非笑道:“江侯爷如今身份不同,贵人事忙,这我都能够理解,且容我坐下喝杯洗尘酒,随后再听你差遣也不迟。”
江景辰闻言,顿时气笑了,毫不客气道:“你是吃错了什么药?还是现在都不会说人话了?在我面前装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