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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成明:“你家能有什么事?”

段晓棠可是有正当理由的,“我要读书呀!”

范成明可不觉得段晓棠有多大的求学之心,但这个理由无懈可击。哪怕在将门,读书尤其是读兵书,都是值得鼓励的。

庄旭:“读到哪儿了?”

段晓棠:“今天读《三略》。”

范成明感慨,“那你读的够快的。”

段晓棠每逢休沐学兵书,几人间不是秘密。关键是她读起来确实快,短则五天,长则十天,就能消化一本兵书。

庄旭想到另一头,“你找的老师也够厉害。”

现学现教,一个敢教一个敢学,关键还没走偏。

段晓棠身体往后仰,靠在椅背上,暗道杜乔的学习能力可是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经过朝廷认证的。

“还差一本《司马法》,第一阶段的学习任务就算完成了。”

敲门声响起,段晓棠:“进来。”

戚兰娘带着两个伙计端着托盘进来,“捡了一些刚出炉的糕点,你们尝尝。”

转身问段晓棠:“厨房熬了姜汤,散给店内外的客人。要不要喝点去去寒气?”

范成明等人进来,把林婉婉挤到隔壁屋子。这会正在外头接雨水玩,听到话立刻喊道:“我要加糖的。”

段晓棠转而问三人,“你们呢?”

姜汤驱寒,其味辛辣,喝点没坏处。

范成明:“我们也要加糖的。”

戚兰娘微微点头,锅里多加一撮糖的事。“有事叫我。”转身带着人离开。

刚出锅的蛋糕正是香味最浓烈的时候,孟章在庆元春时多喝酒,正是肠空肚落的时候,拿起银叉插进一块酥软的蛋糕,霎时空虚的嘴和胃都得到满足。

三人面前各有一个大盘子,堆着几样不同的糕点。

范成明连吃好几块,犹不满足,“怎么不早说,我们都来给你捧场。”

粉红色的紫苏饮子,上面放着两片翠绿的薄荷叶,看起来清新又可爱。

“怎么说?”段晓棠浅浅喝一口,“所有都弄好了,就等着开业。结果因为你把我弄进营里,差点让步步糕开不起来。”

范成明脖子往后一缩,心虚道:“原来是那时候的事。”

庄旭心道难怪段晓棠刚开始看范成明一副断人钱财的模样,原来是坏了人财路。东市这么一大间铺子弄起来,花费定然不小。

段晓棠根基不稳,也说不是她一个人的,该不会这里头有白家或者白三娘的股子吧。

庄旭:“范二,你不是要做生辰么,糕点席不如就在这订了。”

不等范成明答应,段晓棠一脸怀疑,“你有钱么?”

范成明对着谁都能梗着脖子道一句小爷不缺钱,唯独对段晓棠心虚。

段晓棠很快就有了解决方案,“钱债肉偿,给不出钱来,我就把你扣下来洗碗,或者去左武卫门前拉条幅要债。”

庄旭心有戚戚,“姐夫又没做错事。”

他只是不幸的摊上一个糟心弟弟。

孟章低声笑出来,范成达的笑话真是常听常新。

几人吃着有营养的蛋糕,继续说着没营养的话题,慢慢等着雨停。

范成明站在柜台前,和伙计说着要买的糕点,不说名字,只指指点点,“这个,这个,那个……”

都是他尝过味道不错的,戚兰娘原本捡样就是按照大客户试吃准备的。

伙计一样样把对应的名字报出来,“红豆面包、蒜香小面包、奶油面包、焦糖布丁……”

段晓棠站在一旁,“买那么多吃得完么?”

庄旭:“你大概不知道我们家里有多少人。”

“是我浅薄了。”段晓棠联想到白家,姐弟两每次连吃带拿,带回家的分量都不小,只是少有轮到白隽的时候。“不过夏天不能久放,顶多一两天。”

范成明胸有成竹,“你放心,今天它们就会被消灭得干干净净。”

段晓棠从上到下打量一遍,你们范家是不是别名饭桶。

几人在步步糕门口分别,范成明最后一次确认,“真不和我们一起去?”

段晓棠义正严词,“我要读书。”

范成明不耐烦道:“行行行,我们先走了。”

三人留了几包糕点挂在马背上,其他的各自交给随从送回家里。

孟章心里思量半晌,方才问出来,“段司戈的兵法老师,收不收徒弟?”

庄旭:“孟将军为何有此问?”

孟章:“我那儿子不成器,《孙子兵法》从小到大教了多少遍都记不住。段司戈学的快,老师定然是有诀窍。”

范成明:“有没有可能是她聪明学的快。”

孟章不觉得范成明是骂自己儿子笨,人家只是简简单单说出一个事实而已。

庄旭摸着下巴,为难道:“段司戈说当初试过四个老师,现在这一位造诣最低,只读过《孙子》《六韬》,是个纯粹的文人。”

孟章有些纠结,他儿子只是不能精读,领会其中真意。兵书还是读过不少本,比这两本打天下的老师强多了。忽而想到,“段晓棠怎么读《三略》了?”

范成明:“老师现学一本,然后教她一本。”

孟章:“靠谱么?”

“反正挺适合她的,两个人都没意见。”庄旭顾不上孟家儿子拜师的事情,能推则推。万事以让段晓棠学完兵书为先。

段晓棠还不知道自己千辛万苦挖掘出的杜老师正被人打主意,先把吃撑的林婉婉送回医馆,而后独自牵马回家。

祝明月开了东厢两间房,让人把纺车、晒羊毛的扁箩都搬进屋里,就在屋里干活。

“秋娘,去后头生个炉灶,试试火烘烤出的羊毛有无不同。”祝明月正吩咐人干活看见段晓棠进来,“回来啦!”

段晓棠轻轻嗯一声。

祝明月:“水烧好了,去后头洗澡吧。”

段晓棠快速冲洗一遍,拉开浴室门,见到明月坐在外头。

在旁边坐下,说起今天在平康坊的见闻,“晚上李二回来,我再去问问情况。”

祝明月兴致缺缺,顶多有一丝八卦的心态。若换成是个女人有此遭遇,还会抱一声不平。

但两个男人……袁家兄弟冤么,冤,但也没那么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