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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清理完车厢里的马粪,弗拉索夫就和他的警卫员回来了。

而他的司机此时也凑过来问道:“将军同志,您乘列车去莫斯科,那我怎么办,跟着卡车队伍回涅任吗?”

弗拉索夫此刻才想起,自己把司机忘记了。他想了想,说道:“司机同志,你就留在这里,没准我回基辅时,还要用你的车。”

“好吧,将军同志。”司机听弗拉索夫这么说,无奈地说:“那我就在这里等您。”

进入车厢之后,弗拉索夫也闻到了里面的臭味,不禁皱起了眉头。

索科夫连忙向他解释说:“将军同志,车站提供给我们的这节车皮,原来是用来运送战马的。刚刚我看到地上全是草料和马粪,就让战士们打扫了一下,但味道却没法在短时间内散尽。”

“没事。”弗拉索夫听完索科夫的解释,大度地说道:“过一会儿就好了。”

“将军同志,”索科夫好奇地问:“待会儿我们到了莫斯科之后,怎么安排?”

“我刚刚给卫戍司令部打过电话。”弗拉索夫说:“莫斯科卫戍司令阿尔捷米耶夫将军,会派人到车站接我。”

得知待会儿有人到车站接,索科夫的心里顿时踏实了。如此一来,这支临时拼凑的部队,到了莫斯科就能有个立脚的地方。

经过八小时的颠簸,列车进入了莫斯科。

当战士们下了列车,正在站台上列队时,一名少校带着两名战士快步走过来。

他来到弗拉索夫的面前,抬手敬礼后,礼貌地说:“您好,弗拉索夫将军,我是莫斯科卫戍司令阿尔捷米耶夫将军派来接您的。车就在站台旁边,请您跟我来吧。”

但弗拉索夫却站在原地没动,而是冲少校说道:“少校同志,随我来的这些战士怎么办?”

少校过来时,看到了正在站台上列队的部队,但他却没有多想,以为是什么地方临时抽调过来的部队,毕竟火车站里每天都会出现这样的部队。

此刻听弗拉索夫这么说,他扭头打量站台上的部队,有些诧异地问:“将军同志,他们都是跟着你从基辅过来的?”

“是我在涅任临时收编的一支部队。”可能是担心少校看不起这支部队,还特意强调说:“他们在战场上取得了巨大的战果,我才临时决定,让他们护送我到莫斯科来。”

少校听后,转身对身边的一名战士说了几句。

等战士离开后,少校对弗拉索夫说:“将军同志,我已经让人去联系车站,看能否借几辆卡车给我们,这样就能让这些战士跟着我们去卫戍司令部。”

几分钟之后,那名战士回来向少校报告:“少校同志,车辆已经联系好了,几分钟之后就能赶到。”

“将军同志,车已经联系好了。”少校对弗拉索夫说:“我们去停车的位置吧。”

部队来到了站台旁边停车的位置,这里只有两辆黑色的轿车。

少校跑到其中一辆黑色轿车的旁边,打开了后面的车门,对弗拉索夫说:“将军同志,您请坐这辆。”

“等一下,少校同志。”弗拉索夫说:“我等战士们都上车了,再上车也不迟。”

十几分钟之后,战士们都登上了开过来的卡车,跟着弗拉索夫乘坐的轿车,朝着卫戍司令部前进。

“索科夫,”安德烈好奇地问:“你说卫戍司令部打算怎么安排我们?”

索科夫望向窗外,他一路上看到了不少的巡逻队,有军人的,也有民兵的。军人组成的巡逻队,通常是五六人一队,而民兵组成的巡逻队,则是以排为单位。

“安德烈,你看到街上的那些巡逻队了吗?”

“看到了。”安德烈点着头说:“那些民兵背着的步枪,估计都是一战时的老古董,在城里吓唬吓唬不法分子倒还凑合,但如果上了战场,这样的武器会让他们吃大亏的。”

“安德烈,我在想,为了挡住德军前进的脚步,最高统帅部已经把该派的部队都派了出去,城里就只剩下少数的卫戍部队,以及新组建的一些民兵师。别说打仗,恐怕在城里巡逻的任务都无法适应,因此我们去了卫戍司令部之后,有可能被收编。”

“索科夫,你说的都是真的?”安德烈听后吃惊地问:“我们真的会被卫戍司令部收编?可是在来的路上,弗拉索夫将军不是一直说,希望我们作为他的警卫部队,等他的新任命下来之后,就护送他返回基辅吗?”

“来莫斯科之前,我真不知道城里的情况已经变得如此糟糕了。”索科夫摇着头说:“若是将来敌人冲进城市,和他们进行战斗的,恐怕不是正规部队,而是这些临时拼凑起来的民兵。”

“我说战士同志,”安德烈和索科夫的对话,被司机听到耳朵里。当他听到索科夫说敌人有可能冲进莫斯科,忍不住开口说道:“你这简直就是失败主义论调嘛。”

“失败主义论调?”听司机这么说,索科夫都愣住了:“您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难道你忘记了,我们所在的城市叫莫斯科。”司机板着脸说:“除了拿破仑曾经闯入过这个城市外,就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侵略者进入过这个城市。以前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索科夫心里在嘀咕:“成吉思汗的子孙,不也曾经征服过这座城市,甚至连在第聂伯河右岸的基辅,也被占领了。”

“别看德国人来势汹汹,但我听说,他们在乌克兰已经被西南方面军挡住了,白俄罗斯又遭到了英勇的西方面军的阻击。”司机自信满满地说:“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赶出我们的国土,更别说靠近莫斯科了。”

索科夫听到这里,心里明白,这个司机恐怕从来没有见识过真正的战场,他所了解的一切,都是从战报里看到或者是其他人嘴里听到的内容,因此才会产生如此盲目的自信。他刚认识司机不久,没有兴趣和他发生争论,而是静静地听着他阐述自己的观点。

“战士同志,”司机见索科夫没有反驳,以为他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心里不免沾沾自喜,又接着说:“德国人在任何时候都不可能靠近莫斯科,你的假设是完全不成立的。你的想法,往轻了说,叫惊慌失措;往重了说,那就是失败主义论调吧。好在你是在我面前说的这些话,如果让内务部的人听到了,你肯定会被关进卢比扬卡。”

“司机同志,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听到司机这么说,安德烈怒了:“你说别人可以,但却不能这么说索科夫。要知道,他前两天曾经独自一人,俘虏了德军的一个装甲纵队,这样的战绩,若是被最高统帅部知道了,没准最高统帅本人也会亲自授予他勋章的。”

谁知司机对安德烈的这种说法却嗤之以鼻:“拉倒吧,他一个人能干掉德国人一辆坦克,都算很了不起了,还俘虏了一个装甲纵队,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看到安德烈还要和对方争辩,索科夫抬手制止了他:“安德烈,别说了,司机同志很明显不相信我有这样的本事,你就是说再多,他也会以为我们是在吹牛。”

安德烈闭上了嘴,他觉得索科夫说的有道理,这个司机简直不可理喻,自己不过是在和索科夫闲聊,他一个开车的,瞎插什么嘴,听他那说话的口吻,就好像他是内务部的一样。

而索科夫却从司机的态度里,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由于此刻苏军还不曾在基辅惨败,大家对这场战争的残酷性还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以为战局很快就会发生逆转,不可一世的德军会遭到毁灭性地打击,然后被赶出国境。正是因为这种盲目乐观的思想,才会让司机这样的人,以为德军是根本不可能到达莫斯科附近的。

车队来到了卫戍司令部所在的大院里,等战士们都下车之后,司机就开车返回了火车站。

“将军同志,”索科夫来到弗拉索夫的面前,向他请示:“我们该怎么办?”

“少校同志,”弗拉索夫转身问身边的少校:“不知您打算如何安置我的手下?”

少校叫过一名在院子里的上尉,吩咐对方说:“上尉,这是一支来自西南方面军的连队,你负责把他们安置在营房里,等安排好住处之后,再带他们去餐厅吃晚饭,他们赶了一天的路,应该饿坏了。”

上尉点点头,转身走到了丹尼斯少尉的面前,开口问道:“少尉,你是这支部队的连长吧?请带着你的人跟我来,我给你们安排住宿的地方。”

谁知上尉的话刚说完,站在不远处的弗拉索夫就走过来,对他说道:“上尉同志,你搞错了,他不是连长,而是副连长。这个连队的连长另有其人。”

上尉的目光从战士们的领章扫过,发现除了丹尼斯少尉,就没有一个佩戴军官军衔的战士,不免诧异地问:“是谁啊,将军同志?”

“喏,是他。”弗拉索夫指着索科夫对上尉说道:“他就是这支连队的连长。”

“什么,他就是这个连队的连长?”上尉吃惊地说:“可是,他根本没有军衔啊?”

“现在虽然没有军衔,不等于他不能当连长。”弗拉索夫简短地说完之后,催促上尉:“上尉,快点带他们去营房吧。”

“这位连长同志,”上尉态度恭谨地对索科夫说:“请您带着您的连队跟我走吧,我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

少校等自己的部下带着索科夫的连队离开之后,对弗拉索夫说:“弗拉索夫将军,司令员同志应该等急了,我们现在过去吧。”

弗拉索夫在阿尔捷米耶夫的办公室,和对方握手之后,笑着说道:“阿尔捷米耶夫同志,我们上次见面,还是在战争爆发前吧。”

“没错。”莫斯科卫戍司令阿尔捷米耶夫少将点着头说:“准确地说,是今年五一的阅兵式上,我们曾经见过一面。当时我们还有过一番长谈,讨论是否会爆发战争。”

“嗯,我记得。”弗拉索夫接着说:“我那时还说,爆发战争的几率是非常小的,因为德国人不可能同时在两条战线作战。但如今看来,我低估了小胡子的疯狂,他居然真的敢在与英国的战争还没有结束的情况下,就贸然向我国发起了进攻。”

“基辅那里的情况怎么样?”阿尔捷米耶夫继续问:“我听说你们已经成功粉碎了德军在行进中占领基辅的阴谋,想必过不了多少时间,就会对德国人展开全面的反攻吧。”

“阿尔捷米耶夫同志,我想你可能要失望了。”弗拉索夫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根据我的观察,和战场形势的变化,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对敌人展开全面的反攻,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啊,为什么?”阿尔捷米耶夫吃惊地问道:“可是,我们看到和听到的报道里都在说,敌人的进攻已经成功被我军遏制,甚至在德军内部也出现了反战组织,不愿意继续参加这场不正义的战争。还有,后方军工厂的工人们也开始消极怠工,给前线提供的都是不合格的弹药。”

听完阿尔捷米耶夫的讲述,弗拉索夫不禁苦笑连连:“阿尔捷米耶夫同志,这些不过是为了军心和民心的一种宣传手段而已,实际战场上的情况,要比你想象的更加严酷。”

“难道基辅的形势,真的如朱可夫大将所说的那样,已经到了难以挽救的地步?”阿尔捷米耶夫谨慎地说道:“听说朱可夫大将就是向史达林同志建议,说根据基辅现有的局面,已经没有了坚守的必要,因此打算把西南方面军的主力,都撤到莫斯科附近来。为此,他被史达林同志解除了职务,改任了预备队方面军的司令员。”

“阿尔捷米耶夫同志,朱可夫大将说这话时是七月底,而如今基辅的形势,比那时更加严峻。”弗拉索夫表情凝重地说:“随着西南方面军的机械化部队在乌曼战役中损失殆尽,如今我们已经没有足够的坦克,来对付德军的装甲部队,只能用步兵来打坦克。所以在面对敌人的装甲突击时,我军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两人正说着话,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阿尔捷米耶夫抓起话筒听了片刻,随后回答说:“我明白了,我立即派弗拉索夫将军去克里姆林宫报道。”

放下电话,阿尔捷米耶夫对弗拉索夫说:“弗拉索夫,我们该去克里姆林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