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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马甲掉了。

江月白连忙牵着裙摆跪下,“妾身错了,不该化妆欺骗太后娘娘。请太后娘娘责罚。”

“该罚,”太后嗤笑一声,“你肚子里的那点心思想骗哀家。”

江月白小声道:“妾身愿领罚。”

太后落下一子,笑眯眯地说道,“璟妃这次还不错,还算手下留情,你那般气她,不过是打了你几个耳光,没有直接赐你毒酒一杯。你得感谢她这次的不杀之恩。”

昨日璟妃和江月白在早会上、早会后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昨晚已经有人悉数报告给了太后。

加上刚刚沐浴时候的一番试探。

发现这江氏果然有几分胆识,不是临阵杀敌时赌狠斗勇,而是面对危机时后宫里少见的冷静果敢。

江月白低着头假装思考下棋,没有接话。

心中腹诽,这是什么狗屁逻辑。感谢对方不杀之恩?

太后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江月白的脖子,那些痕迹若隐若现,淡声说道:

“就璟妃的性子,皇帝这次罚她那么重,让她颜面尽失,杀你是迟早的事。这次不杀,后面也绝不会放过你。”

江月白摸不准太后葫芦里卖什么药,试探性问道:“太后娘娘教教臣妾怎么做?”

太后眸光动了动,冷笑了一声,“哀家为什么要教你?”

江月白猜不透老谋深算的太后到底想干嘛,但她心知在单位不知道怎么说怎么做时坚持一条原则:表忠心。

对方可能会怀疑可能会嫌弃。但不要紧,对方若是质疑,你只要坚持表达自己的忠心即可。

无人能抵挡由此带来的满足感和虚荣感。

江月白心一横,“臣妾不敢奢望太后娘娘垂怜。臣妾只有对皇家,对太后的一片赤诚之心,生死都是皇家的人。”

太后嘴角扯扯,一时竟被江月白说得有点无言以对,显得自己心胸狭隘一样,有些不悦地说道:“轮到你下了。”

江月白心道,看来表忠心被嫌弃了。

太后果然捏着棋子,一脸嫌弃地说道:“忠心哪有整日放在嘴上说的。”

江月白知道太后已经上钩,经不住糖衣炮弹的轰炸,装作讨好地笑着说,“妾身一无所有,只有这一样能拿出手了。”

太后笑了笑,信手落下一子。

说实话,跟江月白下棋没什么意思,她闭着眼睛就可以下赢。

她只是突然感觉很寂寞很想找人下棋而已,而且对江月白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江月白知道自己棋艺烂,被太后强力碾压,所以没抱什么希望,就凭感觉落子。

心里在暗暗着急,已经在慈宁宫耽误了不少功夫。不知道二妹妹此时到了没有,到了哪里。

一盘棋很快分了输赢。

在太后让了江月白三子的情况下,江月白竟然赢了太后。

江月白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妾身,妾身好像是乱下的。”

心想,难道学了一早上,背了四十几个棋谱,就能有明显进步了?

这也太不科学了。

太后兴致缺缺,毕竟让了三子,对方才赢,但又对江月白刮目相看。今日落子,江氏似乎很流畅地利用了一些经典的做局手法,谋篇布局的能力,跟昨日大不相同。

所以昨天她故意隐藏了自己的实力?还是今日碰巧赢了?

太后凝视着江月白的眼睛:“下得不错,比昨日有进步。”

“谢太后夸奖。妾身受宠若惊。”江月白连忙谦让。

就在这时,听到门外传报,“皇上驾到~”

江月白和江锦绣立即起身,走到屋子中央,跪在地上,迎接皇上。

李北辰意气风发地走进来,步履矫健,明黄色十分醒目。

他进屋后扫了一眼江月白和江锦绣,隐藏起自己的情绪,在二人请安后淡淡地说道:“没想到你们也在。都起来吧。”

走上前,毕恭毕敬对太后行礼,“儿子参见母后。给母后请安。恭祝母后福寿安康。”

太后恢复了日常的样子,慈祥地说道:“坐吧。给皇帝上茶。”

李北辰走到棋盘前,打量着桌上的棋局,这盘看起来应该是在被让了三子的前提下,江月白下赢了母后。

“母后好兴致。儿子来陪母后下一局。”说完落座在江月白刚刚坐过的位置上,动手收拾棋盘上的白子。

太后瞟了刘公公一眼,淡淡地说道:“你这怕不是来给哀家请安的,是找哀家来要人的吧。”

老东西,越来越不像话了。敢去给皇上通风报信。看哀家怎么罚你。

“要人?要什么人?”李北辰假装迷惑不解地问道,“儿臣自然是专门来给母后请安的。母后莫要误会儿臣。儿臣有十分紧要的事跟母后商量。”

太后嗤笑了一声,“那就不下棋了。皇帝你就有事说事吧。”

李北辰用眼神示意了下。

太后立马会意地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刘公公送下瑞嫔和淳贵人。”

支开了所有人后,殿内突然寒气逼人,气氛十分凝重。

李北辰捏起一枚白棋,落在棋盘上。

他压低声音说道,“谋逆之人是魏王,他这几天就要动手。”

“此话当真?”太后吃了一惊,“你可摸清了他的底细?”

李北辰摇摇头,简明扼要地说道,“并未全部摸清。昨日朕已查明那晚刺杀事件背后主使就是魏王。他看起来已筹备了多年。魏相和陈相各有各的谋算,与魏王均有勾连。鞑子那边主要由魏王在推动,当日的刺杀就是他跟鞑子联手做的局。禁卫军里他安插不少的人,故而才会反应迟钝,救护来迟。”

里面还有多方复杂的利益勾兑,但仅论魏王,事情的梗概即为如此。

太后听到这里,禁不住猛拍桌子,怒道:“好个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哀家就知道是他。你这次绝不可心软。”

李北辰垂下眸子,语气深沉地说道,“儿子明白。若不是皇后替朕挡了这一刀,恐怕坐在这里的就不是朕了。”

太后手一拂,将腿上的猫推了下去。猫似乎受了惊吓,奔出老远,蜷在椅子底下,眼睛睁得大大地注视着二人。

她紧紧捏住手中的佛珠串,心跳有些快,“皇上有何应对?今日是否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