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的街道人来人往。
吴沉和苏伯衡穿行而过,旁若无人。
吴沉还好,努力忘记张丰手稿上写的内容。
走到苏伯衡府邸前,吴沉已是忘得差不多了。
“苏大人,不可多想,把看到的都忘掉,否则不堪设想。”
吴沉知道严重性,想要劝说苏伯衡不去多想。
可哪里有那么容易,苏伯衡使劲的摇晃自己的脑袋,只想尽快回到自己的书房,回去翻书。
“吴大人,恕我不能招待,这几日我得请几天假了。”
苏伯衡显然走不出来了,不把这问题的答案彻底弄明白,是出不来了。
吴沉不敢多语,怕自己重新回忆起那纸上写的东西。
解缙和方孝友两人看到众人回来,还要过来询问,却发现情况变的诡异起来。
解缙不解的问道:“我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方孝孺摇了摇头,他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吴沉叹气道:“越是耕读治学越深,越是受到影响严重,不可说,不可说……”
连说了几句“不可说”之后,吴沉逃跑般的离开。
这让解缙更加的好奇,苏伯衡一回到府邸中,就躲进了书房,似乎在寻找什么。
“二哥,究竟怎么回事?”方孝友也极为好奇。
吴沉和苏伯衡明显情况不对劲。
“我们起初去到东宫太子府,吴大人举荐了我,太子殿下也让我回去等任命了。”方孝孺回想去到太子府的情况,起初一切都很正常,一直到看到那张手稿,“后来吴大人要跟太子殿下借一份书法手稿,太子殿下便让我们过去一起观摩手稿。”
“谁知,那一份手稿却如同有诡异的力量一样,苏大人才看一下,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似的,吴大人后面也差点出事,幸亏半路调整过来。”
方孝孺的讲解,更加让解缙和方孝友两人迷糊。
这是看到了什么能变成这样?
解缙追问道:“太子殿下究竟给你们看了什么,竟有这般效果?”
方孝孺沉默一会,把纸上的内容说了一遍。
解缙和方孝友沉思一会。
最后,几人面面相觑。
解缙更是说道:“就这,不至于吧?”
“可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让吴大人和苏大人如此。”方孝孺皱眉说道:“可能我们无法更深的了解,倒不如这般,我回去国子学问助教和博士们,看他们是不是有别的看法。”
方孝友说道:“这法子好,我与二哥同去。”
“那我去找我老师的朋友,让他们来帮助我老师。”
解缙也想出一份力。
三个人一拍即合,分头行动。
……
解缙先是到了范祖干的家门口,知道是苏伯衡的弟子,很快就被迎了进去。
范祖干这会独自在家中小亭子上下棋。
下的就是解缙和祖来和尚对弈的那一局。
“真不愧是苏大人的弟子啊,这几天最精彩的一局棋。”范祖干不由说道:“可惜最后输了。”
解缙一眼就看出那是自己跟祖来和尚下的那一盘。
解缙颇有礼貌的回答道:“学生学艺不精,让范师伯见笑了。”
范祖干羡慕起了苏伯衡,有这么灵动的一个徒弟,死都值得。
知道解缙有事找自己,便询问道:“是不是你老师那里有什么事,让你过来找我?”
“确实是我老师出了点事情。”
解缙现在想要让范祖干帮助他老师,没有隐瞒,把苏伯衡在太子府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最后道:“希望范师伯能到我老师家中,帮我老师度过这一关。”
苏伯衡一下被勾起了兴趣,说道:“那手稿中到底写了什么,让苏大人整个人都如中了邪一般?”
听到询问,解缙这才把方孝孺告诉他的说了出来。
“就因为这个?”范祖干初听之下,不屑一顾,刚要再说几句,蓦地一愣,道:“等等,这是……”
解缙没有再说话。
范祖干却在那里开始自言自语了起来。
“不对……不对……”范祖干棋局都放下了,站了起来,越想越不对劲,“苏伯衡啊,可恶啊,你是故意的,让你的徒弟来跟我说这些。”
解缙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再不走怕范家的人不给自己离开了。
“范师伯,学生告退了。”
解缙赶紧后撤,不可久留。
范祖干依旧没有去理会解缙,而是自言自语道:“苏伯衡啊,你是要害死我啊,我不过就是来送胡翰最后一程,你让你弟子给我带这,啊……”
解缙逃离般的从范府中出来。
“这话这么的诡异?”解缙刚刚看到范祖干那样,跟自己师傅没有两样,才知道那话力量有多大,“不行,我得帮老师一把,再去找几个老师的朋友,让他们想想办法。”
解缙当即行动了起来。
……
国子学中,方孝孺和方孝友找到了宋讷。
宋讷辈分高,学识深,年纪大。
“你们两兄弟可有何事?”
宋讷此刻手头正空闲着,躺在藤摇椅上,舒服的享受冬日傍晚到来的时光。
方孝孺道:“宋师,学生有两件事情,第一是过几日要离开国子学,吴大人举荐学生去太子府。”
“这是好事,你自去准备便可。”
宋讷也为方孝孺高兴,方孝孺能去太子府中,他们也能跟宋濂交代了。
“另一件事,我等在太子府中观一份手稿,吴大人和苏大人为此丢了魂,特别是苏大人,现在关在书房中不出来,实在让人费解。”
方孝孺把吴沉和苏伯衡两人的情况说了一下。
宋讷从藤摇椅坐了起来,问道:“什么话,让他们如此?”
方孝孺这才把自己看到的手稿内容说了出来。
听到方孝孺的话,宋讷闭上眼睛,开始思考了起来。
一刹那,似乎一道雷电从天而降一般,宋讷一把老骨头从藤摇椅上蹦跶了起来。
匆匆往国子学的藏书楼跑去,边跑边念道:“错错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留下方孝孺和方孝友两兄弟原地愕然。
方孝友问道:“哥,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我们去国子学找其他人问问。”方孝孺说道:“或许,别人能帮我们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