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春水月两手一摊,事后抵死不认,也不出奇。
人性嘛,经不起考验的。
所以,春水月拿两颗灵石当礼物,礼不算小,但烫手,要不起。
春水月怒了。
不借?
怒火中烧。
不等春水月开口,旁边另一个双手持钢刀的护卫,却是上前一步,直接开口破骂,喝道:
“大胆!放肆!”
“大人在此,大人向你借道疏水,是出于礼节,提前告知你等,你等理应清路洒扫,届时跪道以迎,哪来的那么聒躁?”
“听好了,本将春江静,吃本将一刀!斩!”
出手了。
这人名唤春江静,吏任河神护卫,和被赵钱李斩杀的春江清一样,同为鱼妖,有血亲的关系,互为表兄弟。
不过,春江清是鲤鱼妖,擅于闻风摆尾,而春江静是胖头鱼妖,胖头鱼也叫大头鱼、花链鱼、鳙鱼,主打的就是一个头大,喜欢出风头。
这一次,春江静主动请缨,跟着春水月来南街山,除了为春江清报仇,讨回一个公道之外,还想夺回春江清身上的那片龙族逆鳞,积攒气运,以求一朝鱼跃龙门,化身龙族。
因此,没有多说,春江静下半身现出本体,出手祭刀,举手投足之间,就放出两个风刃,刀罡霍霍。
风刃,向赵钱李飞袭而去。
赵钱李淡淡地看着春江静,如视死人,在心中已对春江静判定了死期。
胆敢对本官出手?
哼,活不到第二天了。
今儿,继续杀鱼,杀大头鱼。
赵钱李笑了,站着不动,既不防守,也不反击,就像一名无辜闯入的观众,在静静地看着春江静这小丑粗糙滥造的表演。
风刃越过河面,来到了南街山河岸,速度极快。
但也消散得极快。
“沙沙!”
只见两道风刃路过竹林,那些竹妖就跟闻到花香的蜜蜂一样,纷纷长出竹刺,召唤竹枝,向风刃刺去。
仅仅斩落十几枝竹枝,风刃就消弥于天地之间,无声无息,
仅此而已。
春江静傻眼了,鱼妖的智商本就不高,况且只当竹妖是赵钱李的眼线,先前说打不过,认为是赵钱李的托词罢了。
“可笑,雕虫小技!也敢在春大人面前,丢人现眼!受死吧!”
于是,春江静继续莽了上来。
仰着鱼头,秀着一对死鱼眼,春江静手持双刀,一头扎进了竹林。
赵钱李坐视不管,春水月熟视无睹,但竹妖...可不惯着春江静。
竹刺四面八方,向春江静刺去。
“斩!斩!”
春江静的钢刀挥个不停,斩向竹刺,斩向竹杆,还有脚边的竹笋,然而竹妖比八爪鱼还多几百条“手”,压根就斩不完,
此时,春江静就像一个迷路的砍柴工,在竹林内,砍个没完没了,
“斩!本将再斩...斩不动了。”
春江静和竹妖一样是妖,是妖体内的仙力就有限,而竹妖有南街山当根基,又有春水河的河水浇灌,可说是补给源源不断。
反观春江静。
半盏茶时间,春江静连握刀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了。
诡异!
春江静越打越心惊,自知持久下去,输的肯定是自己。
“哼!无知竹妖!竟还不乖乖地束手就擒?胆敢与我春水河作对,难道想自寻死路么?”
身为鱼妖,春江静的智商比竹妖强多了,打不过就使阴招,拉帮手,
“本将岂能让你小小的竹妖,专美于前?笑话!神通现!鱼龙吐珠!”
春江静双刀护在身前,直接现出全部本体,变成一头如塔山般大的胖头鱼,其中鱼头占据了整条鱼八成的大小。
只见春江静鱼目怒瞪,张开嘴巴,吐出一颗颗水珠。
那水珠型状像椭圆的球体,快如闪电,其势若急雨,足足有上百个水珠,这原本储藏在春江静的腹内,是当作杀手锏来用的。
如今,拿来杀竹妖,春江静心里肉疼死了,大材小用。
水珠打在竹妖身上。
如同火上浇油,竹妖的修为,涨得更快了,肉眼可见地壮大、变强。
赵钱李笑得更欢了,春水月好歹是仙官,赵钱李深知做人留一线,以后好相见,主动揭露竹妖的弱点,说道:
“呵,春大人,你恐怕不知,这竹妖乃无根竹所幻化,最喜吞食沙砾和河水,你手下这条大头鱼,好像和之前的河伯一样,不太聪明的样子。”
赵钱李的话,瞬间拉起仇恨。
春水月的脸面挂不住了,阴沉如黑布。
主辱臣死。
春水月身后,最后那个手持铁叉的护卫,也站了出来。
两只灯笼眼,死死地盯着赵钱李,却没急着出手。
“本将虾族夏宋史,请赵大人赐教。”
夏宋史话音刚落,猛地祭出铁叉。
那根铁叉就像标枪,直接被夏宋史给掷了出来。
夏宋史没去斩杀竹妖,而是将目标对准赵钱李。
擒贼先擒王嘛。
身为一只三百年以上的青龙虾妖,夏宋史最厉害的,和春江静的莽勇不同。
是偷袭!
趁着打招呼的时候,夏宋史不止偷袭出手,还使出了虾妖的神通。
“虾弓叉刺!”
只见飞在半空中的铁叉,好像得了指令,先是微微一弯,跟煮熟的龙虾一样,接着仙光一绽,那铁叉竟然如产卵,分离出一根根小的小铁叉。
以一分二,以二化四。
除了数量变化,其他都一样,弯弯的铁叉,上面的三个尖叉,对准了赵钱李。
赵钱李看着夏宋史的手段,笑不出来了。
今儿南街山,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不打出一个胜负,春水河这一帮人就会把赵钱李当作“软脚蟹”,肆意欺凌。
真是佛也有火。
叔婶都不可忍。
赵钱李取出青山印,打算用仙力祭出去,先镇压了夏宋史再说。
至于为何不用官印?
呵呵,夏宋史小小一介仙吏,他不配。
春水月还没出手呢。
官印对官印!
哪怕是厮杀,也要讲究旗鼓相当,不可掉价。
“铛!铛!铛!”
铁叉纷纷被弹飞,就像投掷到反弹盾一样。
赵钱李眉眼一松,面色大喜,刚才弹飞铁叉的人,不是赵钱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