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赵钱李却咬咬牙,没有后退半步,身下是自己的属地,没道理让别人打跑。
拼了。
堂堂南街山山神,大宁一品仙官,被一介小小的鲤鱼妖打跑,传了出去,赵钱李也没法在朝堂里混了。
于是,赵钱李再次出手,迅速地在储灵袋里,掏出了那个笨重的海螺妖螺壳,将自己给笼罩了进去。
这下好了。
古星辰被困在水泡罩之中,而赵钱李则是自己给套在螺壳里面。
螺壳毕竟是妖王级别的螺壳,抵挡许青志蜕变脱落的毒牙,刚好适合,只见李礼鱼用毒牙扇来的毒烟,萦绕在螺壳之外,虽说有腐蚀螺壳的趋势,但短时间之内,赵钱李并无性命之虞。
不过,李礼鱼却急了。
李礼鱼全部的法器都用了出去,自身的修为又跌落,现在可说是待宰的绵羊。
而赵钱李则不同,山神鼎印与玄天绫缠在一起,青山印、绿水珠都在撞击李礼鱼的蛇皮软甲,螺壳则用来应对毒牙。
现在的赵钱李手中,尚有二件法器:六叶浮莲和凝水碗。
赵钱李刚得六叶浮莲不久,生怕六叶浮莲用得不顺手,于是优先拿出了凝水碗,双手一掐,仙力注入凝水碗之中,碗里瞬间凝结出一道水柱,朝着李礼鱼射去。
“大胆妖孽!胆敢冒犯本官,在本官面前妄为作乱,吃本官一射。”
只见水柱汹涌,像一道冰桥,从赵钱李这边,眨眼之间就连结到李礼鱼。
“滋!滋!”
李礼鱼躲无可躲。
被赵钱李射个正面,水柱的冲击力极强,李礼鱼瞬间被冲出了本体。
可惜的是赵钱李并不知道李礼鱼的天赋神通,身为鲤鱼妖,李礼鱼也是变异的那种,五彩锦色鲤鱼妖在千万鲤鱼妖里,万中无一。
像古星辰一样,变异之后,能同时拥有龟族两道天赋神通,而李礼鱼亦是如此,其中一项天赋神通,就是亲水。
亲水,能够免疫所有水系攻击。
除非对方强大到瞬间秒杀李礼鱼,否则任何水系的攻击、技法对于李礼鱼来说,都没用,且能反过来滋补李礼鱼。
别看李礼鱼被迫现出了本体,然而体内的修为,却因赵钱李的凝水碗,这第一道水柱,恢复了一大半。
真是祸福相依!
李礼鱼干脆不幻化了,保持着鲤鱼妖的庞大身躯,伫立于春水河中间,宛如截河泥石,一对如灯笼般大的鱼眼瞪着赵钱李,鱼嘴微合,口吐人言,笑道:
“可笑!我乃水族之妖,你拿凝水碗攻击我?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不识好歹么?呵呵,告诉你,凝水碗对我没用,且能助我恢复修为。今儿你得罪了我,我要吞了你!”
女人,并不好惹。
李礼鱼要让赵钱李付出代价。
只见李礼鱼摇了摇尾巴,突然小腹起伏,猛地从嘴里吐出一物,足有拳头般大,极其光滑,呈现杏黄色,像一块顽石,那顽石一出现,随着李礼鱼的意念,猛地飞向赵钱李,在半空之中,化作李礼鱼的虚影,扑向赵钱李。
张开血盆大口,嘴里露出一排排的獠牙,正是李礼鱼本体的幻象。
此物,乃是李礼鱼腹内自生的鱼宝,鱼宝像结石,实则是鲤鱼妖的本命法器,类似于古星辰的玄天珠。
但玄天珠碎了,只会让古星辰损失了修为,而鱼宝却和李礼鱼的性命攸关,鱼宝在,性命在。
鱼宝一旦有所闪失,李礼鱼离死也不远了。
这也是李礼鱼的孤注一掷。
李礼鱼没料到刚出来历练不久,就遇上了这等生死考验,将鱼宝打出来,是李礼鱼最后的手段了,再不济,要逃跑的人就轮到李礼鱼了。
“哼!此物名唤鱼宝,有吞天食地之能,乃我多年修行所凝,如今你等后悔晚矣,乖乖成为我的嘴下冤魂吧。”
“鱼宝!出击吧!吞噬!”
一声令下,那道虚影的鱼嘴更加猛张,看起来像是一面无底的黑洞旋涡。
赵钱李望着鱼宝产生的虚影,有那么一瞬间,想放弃抵抗。
这李礼鱼并非大妖,但人家背后有大妖,看李礼鱼一直掏出各种法器,像是不要钱一般,赵钱李是既羡慕,又恐惧。
虚影越来越近,容不得赵钱李多想。
此时,想逃也来不及了。
身在螺壳之中,赵钱李要是收了螺壳,四处都是毒烟,赵钱李也闯不出去毒牙环视,毒烟笼罩的这里。
没办法了。
死马当作活马医。
赵钱李也拿出了自己最后一件法器,六叶浮莲。
对于六叶浮莲,赵钱李还不知道有何妙用,只知六叶浮莲的威力极强,赵钱李和上官莹两人联手,才堪堪将其镇压,没让六叶浮莲遁走。
眼看鱼宝临头,血盆大口将要一口吞噬,赵钱李默默地在储灵袋内,掏出了六叶浮莲,祭了出去。
“轰!”
六叶浮莲原本有一层石衣,接触李礼鱼的鱼宝之后,石衣被咬破,露出里面洁白透明的玉石本体。
竟然是一尊六片莲叶,拱着莲台的玉莲,赵钱李微微一愣。
然而,下一秒。
春水河就恢复了平静。
好像从来都没有过战斗一般,李礼鱼不见了,毒牙、毒烟也没有了,李礼鱼的法器,玄天绫、水泡罩、金葫芦、蛇皮软甲和鱼宝统统都消失。
赵钱李站在螺壳之中,那螺壳已是破损不堪,赵钱李站在螺壳最里面,但眼前的螺壳内壁也破了一道深深的大洞。
螺壳废了。
但赵钱李顾不上心疼螺壳,反而更加谨慎,李礼鱼怎么了?跑哪儿去了?
不会又有什么隐身的法器,然后偷偷地隐藏起来,想要偷袭赵钱李吧?
赵钱李没敢动,往螺壳的螺口挪了挪,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
少了水泡罩和金葫芦,古星辰和白缺坤齐齐恢复了行动,白缺坤喷火过度,精神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而古星辰转了转一对绿豆龟眼,满脸的震惊,自家的仙官大人,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奇怪,刚才那娘们么?
脾气和身材一样,这么凶,怎么突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