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一道接着一道。
炼魂灵火没烧到的这部分怨气，在紫雷的轰鸣中消散了。
怨气消散后，花晚照收了防御阵，一个人影渐渐走来。
是宁辰昊。
牧临笑意有所指：“你果然还活着。”
是果然，不是居然。
宁辰昊自然听出了牧临笑的言外之意，但当事人不追问，他就可以死赖到底。
可惜，今天花晚照不打算放过他了。
“你知道什么？”
“小师祖，我什么都不知道。”
花晚照点头：“那我问，你答。”
宁辰昊：……
“你是不有上一世的记忆？”
花晚照这个直球打了宁辰昊一个猝不及防，他可没想到花晚照上来就是一个这么劲爆的问题。
他选择装傻充愣：“小师祖，什么上一世？你在说什么？”
“我和牧临笑已经分析出很多东西，虽然我不确定是不是和你手上掌握的一样。不过，你如果继续装傻充楞，以后，我们不会再带你。”
这话等于说，以后想知道什么就去自己调查，我们不带你玩了。
宁辰昊无奈：“小师祖……”
“想好再说，你只有一次机会。”
宁辰昊又看向牧临笑。
“看我没用，我听小师祖的。”
开玩笑，牧临笑还打算追花晚照，这种不涉及原则的问题自然可着花晚照的心情来。
宁辰昊沉默了。
半天没等到宁辰昊的回答，花晚照转身：“走了，去看看怎么出这个幻境。”
“小师祖，”宁辰昊叫住了她，“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花晚照也不含糊：“仙门大比，你和竺天香比赛的时候。”
苦笑一下，那时候他一心想确认竺天香的身份，反而露了不少马脚。
事后他也有些担心，但花晚照和牧临笑就跟没事人一样，他也就慢慢忘了。
没成想，在这里等着他呢。
“原先藏在小师祖链坠的那个魂魄，是不是夺舍了竺天香？”牧临笑问。
“不是夺舍，”宁辰昊马上反驳，“是交易！”
花晚照和牧临笑对视一眼。
“能让你这么紧张的，她是云渺渺。”花晚照确定地说。
“……是。”
“上一世最后，发生了什么？”花晚照问。
“一个人，打上了宗门……”
宁辰昊永远忘不了那天。
单枪匹马的一个人，血洗了一剑风沙整个宗门。
那一日，一剑风沙血流成河。
那日，他在那人手中甚至过不了十个回合。
明明，他已经是大乘期修士了。
当他最后一个倒在血泊中时，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自孤峰而来。
重生之后，每每午夜梦回，他看到的都是血染的残阳，同门的断臂残肢，只有最后那道模糊的身影是心中唯一的慰藉。
等到听说一剑风沙提前开山门，原本打算避开的他心中觉得蹊跷，就去看了一眼。
没想到看到了和云渺渺长得一模一样的花晚照，就留下了。
“既然你和他交过手，过来分辨一下残留的灵力，是不是那个人。”牧临笑指着被“千叶”炸出来的深坑底部说。
宁辰昊却没有下到坑底，站在边上释放他大乘期的神识。
忽地，他脸色一变：“就是他！”
牧临笑又看向花晚照：“梦韶年知道什么吗？”
花晚照摇摇头：“他只说，那个人肯定不是千家人。至于是谁，他也没头绪。”
然后，她又看着宁辰昊：“云渺渺还和你说了什么，你一并交代了吧，也省的我一一询问了。”
宁辰昊却摇头：“她什么都不肯和我说，只说如果要护一剑风沙的话，就跟着小师祖。”
“啧，没用。”
牧临笑毫不客气地嘲笑。
宁辰昊毫不示弱地反击：“牧师叔那么有用，好像还没把小师祖追到手吧？”
牧临笑冷笑，正要教训宁辰昊，脚上一痛。
花晚照踩了牧临笑一脚，又拿镇邪剑柄狠狠捅了宁辰昊一下。
“说说吧，现在怎么出去。”
甩了甩被踩的脚，牧临笑说：“这个幻境因怨气而生，我们已经清除了怨气，现在只要找到那面和我们进来时看到的断墙一样的墙，打破就行了。”
嘴上说着简单，那样一面没什么特色的墙在偌大一个宗门可不好找。
而且，因为剧本演到一半崩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清楚，更不好找了。
唉……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响起。
“谁！”
牧临笑和宁辰昊同时出声。
一阵微风拂过，半空渐渐浮现一个男人的虚影。
“叶掌门！”
他的影子很淡，似乎随时都会被风吹散。
“我的时间不多了，大概，带你们出去就是我最后的使命了……”
叶掌门的声音虚无缥缈。
跟在叶掌门身后，花晚照有些在意。
如果他是怨鬼，为什么没和其他怨鬼一起消散？
如果他不是，那之前他又在哪里？
“叶掌门，之后发生了什么，您能和我们说说吗？”
叶掌门的虚无的身影扭曲了一下，他的声音飘来：“往事不可追，就让它散了吧……”
花晚照抿着嘴，用力咬着下唇。
叶掌门这么不愿提及此事，而他现在又是这副模样，她不得不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
牧临笑在后面拍了拍她的肩。
花晚照回头，牧临笑却对她摇摇头。
有了叶掌门这个土着带路，他们很快到了隐藏在掌门密室中的壁画。
那是一连串血腥残忍的祭祀画。
身着红衣的女子被送给黑衣人，在黑衣人享用过后，被吸干灵力而死。死后她的身躯也被制成特殊的丹药，只余怨气徘徊在三生山头。
万年不散。
“这……都是他做的？”
【是摄灵术和人丹……】
梦韶年的声音在花晚照识海响起。
“摄灵术…人丹……”花晚照喃喃地重复。
【修士双修吸收炉鼎灵力是直接化为己用，摄灵术是转化之后储存起来，我不知道他的目的，不好妄下定论。而人丹就是把人炼成丹药，根据用途不同，配方也不同。】
听到梦韶年的解释，花晚照一阵作呕。
那人，到底是什么人？
是不是，要是她没收留梦韶年，或者牧临笑没有及时到来，这也是她的下场？
梦韶年咬牙切齿地说：【即使在沉界，这些也都是邪术。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小师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