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那一瞬间的气质转换，让花晚照反应不过来。
她一直很清楚花辞的身份，但他和牧临笑怄气的画面、和孤辰玩闹的样子，总是让她忘了花辞并不是真正的小孩。
他是一个身份高高在上的神明。
居庸尊者说：“以您的能力，应该很容易感应到哪里生长着不属于大陆的灵植吧？”
花晚照愣住，呆呆地看着花辞。
花辞点头：“所以，你找这些地方干什么？”
“云倦知可能在利用这些地方隐藏自己。”
花辞对云倦知可谓是恨之入骨，居庸尊者这么说，他一下子把这些地方全曝出来。
甚至都忘了前一刻自己还打算堵了眼前之人的飞升路。
“云木山、连天谷、血蛊林、天极湖……”
一口气报了十三个地名。
“多谢。”
然后，一群人又风风火火地离开。
花晚照：……
“话说，我们之前怎么就忘了直接问他呢？”牧临笑看着一本正经的花辞，不怀好意地笑了，“一定是平时表现得太顽劣，连我都忘了他的真正身份。”
“你才顽劣！你全家都顽劣！”
正经不过一刻钟的花辞遇到牧临笑马上变成了炸毛的猫，朝牧临笑挥着利爪。
牧临笑按着花辞的头，故意大力揉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揉成了鸡窝。
“牧临笑！”
打了个响指，花辞的头发马上恢复原状。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牧临笑挑眉不语。
他早看出来了，花辞现在就是个爱生气的小破孩，爱放狠话，却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那次坑他除外。
“小师祖，晚上一起去山顶看星星啊。”
临走前，牧临笑这么说。
然后在花晚照拒绝之前，跑了。
花辞腾地一下站起来：“我去和他说不看星星！”
鬼使神差的，花晚照拉住了他。
“你不是不想去吗？”花辞歪着头问。
“也不能这么说……”
花晚照觉得这是个说清楚的好机会。
花辞不了解人类感情的复杂程度，体会不到花晚照现在的复杂心情。
就今晚吧，和他说清楚……
花晚照心想。
***
整个下午，花晚照都无心修炼。
她索性直接收拾好自己，坐在窗口发呆。
另一边，久等花晚照不至的牧临笑，直接来到花晚照的小院。
看到花晚照穿了一身和白日道袍不同的白色广绣长裙，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黑色锦袍，简直不能再登对。
“小师祖，既然都准备好了，为何不赴约？”
花晚照回神：“赴约？赴什么约？我答应了吗？”
牧临笑眼中带着温和笑意：“可是，小师祖你的衣服都换好了。”
“……还不是你自己的问题，你自己没说时间，能怪我吗？”
没错，约会女生迟到不能怪女士，都是男生的错。
男生去接女生就不会迟到了！
“没错，是怪我，”牧临笑伸出右手，“那现在，小师祖愿意和我一起去看星星了吗？”
花晚照看了牧临笑的手一眼，径自单手一撑窗棱，跳了出来。
然后就是——
哧拉一声。
花晚照脸色不好地低头一看。
好么，裙裾处缺了好明显一块。
再回头一看，缺失的那块正勾在窗棱凸出的木刺上，随夜风摆动。
花晚照：……
“小师祖，要回去换一件吗？”
“废话！”花晚照恼羞成怒。
转身就朝房间跑。
听到花晚照略显慌乱的脚步，看着迫不及待回房的背影，牧临笑嘴角一勾。
所以，他还是有机会吧？
毕竟，谁说他能在持之以恒对小师祖的关注中喜欢上她，就不能让她在同样的长年累月中心悦自己呢？
没等多久，花晚照就换了另一身衣服出来了。
——一剑风沙制式弟子服。
看在是白色的份上，牧临笑忍了。
两人没有御剑，只徒步慢慢走上越秀峰顶。
作为一剑风沙主峰之一，越秀峰灵气自然充沛，又加之没什么弟子，灵气消耗不似其他峰那么大，很多小动物在灵气的催化下有了一阶或二阶的修为。
途中偶尔会遇到兔子之类的小动物，好奇地看着大半夜还向山顶走的两人。
修炼界灵气充裕，天空也格外清澄。
今夜无月、无云，夜空中的繁星格外明亮，间或一道流星闪过。
在山顶处站定，花晚照转头看着身边的人：“牧临笑，我……”
“小师祖这是又要拒绝我？我都还没说出口就要拒绝我？”
花晚照就说不出话了。
她并不是一个很擅长拒绝别人的人，尤其是，对方诚心诚意的情况下。
牧临笑的手轻轻抚上花晚照的脸颊，花晚照下意识就向后退，却被牧临笑另一只手从后面揽住腰，让她后退不得。
“我这么做，小师祖会生气吗？”
花晚照：……
牧临笑的手又转移到花晚照心口：“那这样呢……”
花晚照还是不说话。
“小师祖的心跳加快了。”
“气的。”花晚照马上说。
“我倒是觉得小师祖实在口是心非。”
花晚照：我怀疑你在pUA我，而且我有证据。
“那……”
牧临笑手上一用力，让花晚照贴近自己，慢慢凑近。
那张脸离自己越来越近，花晚照在牧临笑的唇贴上自己嘴角前用力推开了他。
“牧临笑，我对你没这种感觉，别再这样了。”
“那小师祖心悦其他人吗？”牧临笑问，“宁师侄？鸣师侄？崇亦？靖澄师兄？明瑕师兄？总不是时清师兄吧？”
花晚照：“我对男人没兴趣。”
目前来说。
“哦？那是女人？我听说，是有些纯阴之体的女修喜欢找女修的，小师祖也是这种？”
“牧、临、笑！”花晚照红着眼瞪着他。
他居然这么想她！
在花晚照低吼的那一瞬间，牧临笑抱住了她。
“小师祖，对不起，刚刚是我错了……”
“你……”
牧临笑在花晚照耳边低声说：“我是为了确定小师祖是不是真的心里有人，如果小师祖现在心里没人，那给我一个机会，可好？”
这是第一次，花晚照听到牧临笑在做了某些过分的事情后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