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搞一柄元武兵器长弓。”
“这次不能去元器坊买了,那么,只有一个地方——忘忧府鬼市!”
陈盘从武院出来,手中提着一个包裹,里面装着黑袍和青铜面具。
他趁着夜色,找了个地方换上衣物,然后径直来到棚户区。
忘忧府鬼市。
陈盘再一次来到这里,比之前要熟悉了不少,但依旧谨慎。
鬼市内人影憧憧,显得格外安静,低语声隐隐传来。
上次来时,陈盘已经摸清楚地方,知道哪里有卖元武兵器,所以没有丝毫耽搁,直接寻了过去。
今晚他有要事,没有时间浪费,不然定要好好逛逛。
鬼器坊!
一座黑漆漆的建筑出现在面前,陈盘径直走了进去。
里面十分阴暗,与元器坊的宏伟华丽不同,这鬼器坊内部破破烂烂,像一个没有营业执照的小作坊。
“这位客人,许久未见,今夜可是要买什么兵器?”一道妩媚的声音出现在陈盘身后。
陈盘心中一惊,看向身后出现的女子。
绣满诡异图案的黑色面纱。
修长白腻的玉腿。
此人竟然是当初在鬼樊楼遇到的那名女子。
“你认得我?”陈盘不敢有丝毫的小觑,目光微微一凝,声音沙哑的问道。
“能让妾身记住的人不多,客人算是一个。”
女子轻轻一笑,竟是自我介绍道:“妾身鬼姬,是鬼樊楼的掌柜,亦是这鬼器坊的掌柜。”
“鬼姬。”陈盘看着她,心中嘀咕了一句,道:“在下驴魔。”
“……驴魔!”鬼姬眼中似乎露出一丝愕然,但很快便意味深长的打量了陈盘一眼,笑道:“客人真是风趣。”
“不知客人想要购买什么兵器?”
“弓箭!”陈盘没有废话,语气生硬的吐出两个字来。
“哦?”鬼姬眼中露出一丝异色,但并未多说什么,伸手虚引:“客人请随我来。”
她将陈盘带到里屋,指着一面墙壁上的弓箭,说道:“能用元武兵器长弓的武者,并不多,在白云城更是稀少。”
“所以,本坊也只有一把一阶元武兵器级别的弓。”
“可否拿下来看看?”陈盘问道。
“自然可以。”鬼姬做了个“请”的姿势。
陈盘取下那柄长弓,注入一丝气血之力,将上面的元印激发而出。
“七道元印!”
他的眼中顿时露出一丝惊异。
这柄长弓居然蕴含七道元印,其中四道位于弓臂和弓梢之上。
弓臂上两道,其中一道应当是“韧性”元印,与那杆元武兵器长枪之上的第三道元印如出一辙。
还有一道元印,暂时不知道是什么。
但以陈盘的猜测,应该是“坚固”元印。
至于弓梢之上的两道元印,则是与陈盘所猜测的“坚固”元印一模一样。
除此之外,还有三道元印位于弓弦之上。
弓弦相对来说要细很多,但却有三道元印铭刻其上。
这让陈盘的心中不由浮现出一丝震惊。
居然可以在弓弦之上铭刻元印,这般手段真不是他这个只掌握了两种元印的菜鸟可以匹及的。
元印本就复杂,想要在弓弦那么细的地方铭刻元印,对元印师的要求无疑是高到了一种近乎苛刻的程度。
陈盘没有急着去观察弓弦之上的元印,转身问道:“这把弓,怎么卖?”
“客人若是想要,七万五千银币便可。”鬼姬笑道。
“七万五千银币!”陈盘暗暗倒吸了一口气。
多吗?
七万五千银币自然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但相对于这把弓来说,似乎并不算贵。
之前他在元器坊看过的那柄元武兵器级别的剑器,蕴含三道元印,需要三万银币。
而如今这把长弓,却蕴含七道元印,价格又岂是一道元印叠加一万银币那么简单。
成为元印师之后,陈盘才明白。
每叠加一道元印,对元印师的要求都要高很多。
同时对兵器制作材料的要求也要高很多。
所以这柄长弓的价值,绝对不止七万五千银币。
“为何?”陈盘的眸光从青铜面具之下射出,盯着面前的女子,问道。
“结个善缘。”鬼姬笑道。
“忘忧府何时成了开善堂的了?”陈盘淡淡道。
“好吧,那妾身就直说了。”鬼姬丝毫不以为意,淡淡一笑,说道:“你应当知道,我忘忧府主业是什么。”
“杀手!”陈盘道。
“不错。”鬼姬点了点头,盯着陈盘道:“一个箭道高手当杀手再适合不过。”
“你又怎么知道我是一位箭道高手?万一我只是玩玩呢。”陈盘淡淡反问道。
“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
鬼姬不置可否,取出一块令牌递到陈盘面前,说道:“你不用急着回复我,这块令牌你拿着,若是有意,可再来寻我。”
……
“这个女人,古古怪怪。”
陈盘走出鬼市时,还有些无语。
这个鬼姬的行事,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她对自己的眼光真的如此自信?”
“算了,管她呢,反正便宜我占了。”
陈盘看向手中的长弓,眼中露出一丝喜悦之意。
他不再耽搁,长弓到手,便马不停蹄的朝着赵府方向而去。
鬼市买长弓,赵府杀仇敌。
唰!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隐入巷子中,望向外面灯火通明的赵府。
赵家在白云城同样是颇为强大的武道家族,实力不输于陈家,甚至隐隐有所超越。
这样一个家族,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都是热闹非凡。
前来拜访之人络绎不绝。
这时,一辆麟角马车从赵府之内驶出,朝着远处的街道缓缓行驶而去。
嘭!
还没有走出多远,一道黑影如破麻袋般被甩了出来。
竟然是一个人!
一个衣衫不整,模样俏丽的少女!
此时这个少女惊恐的瞪大双眸,脖子歪到一旁,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一个小小的女婢,也敢反抗我。”
马车内,一道阴冷的声音传出。
“既然这么想反抗,那我就成全你,送你去见阎王。”
“少爷息怒,这婢女不识好歹,死了也就死了。”
马车旁,一名下人模样的男子连忙谄媚的说道:
“小的听说勾栏来了一个清倌人,生的花容月貌,精通十八般技艺,今夜让她服侍少爷,定能让少爷舒缓心中烦闷。”
“哦?”赵阳泽脸上露出一丝感兴趣之色:“当真。”
“小的岂敢欺骗少爷。”那下人道。
“很好。”赵阳泽道:“那今晚就去她那里听曲。”
“好嘞!”
那下人立刻掉转麟角马车,朝着白云城勾栏而去。
“赵阳泽!”陈盘心中一动。
虽然声音和平时有些不同,不似那般温文尔雅,带着一丝阴冷,但他却认出了对方。
“好啊,我还没去找你,你倒是自己跑出来了。”
一道冰冷的低语声从他口中缓缓传出。
白云城南街一带,遍布勾栏酒楼,其中便以白云阁为最。
整个白云城,独此楼最为宏整高峻,雄伟壮观。
而白云阁一带,乃是城狐社鼠聚拢之地,每到夜晚,必是热闹非凡。
此刻华灯初掌,一家家酒楼,勾栏,赌坊便已早早开门,等待新宾熟客光临。
赵阳泽一路来到勾栏之中,金钱开道,加上赵家权势,勾栏之人又岂敢怠慢。
那位精通十八般技艺,被当做头牌的清倌人,当即就被送到了赵阳泽房中。
“把衣服脱了。”
看着面前楚楚可怜的清倌人,赵阳泽冷冷道。
清倌人自知无法反抗,只能闭上眼睛,褪去身上衣物。
啪!
赵阳泽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条长鞭,狠狠抽打了过去。
那清倌人顿时发出惨叫。
“陈家!”
赵阳泽此刻不复平日的温文尔雅,满目狰狞,眼中满是怨毒,手中的长鞭再度抽向清倌人。
啪!
“陈盘!”
啪!
“陈明雄!”
他每念出一个名字,便狠狠抽打一下,仿佛要将内心的屈辱和愤怒发泄在清倌人身上。
可怜的清倌人十八般技艺无处施展,哪曾想到第一次接客,便被狠狠抽打了一顿,不禁惨叫连连。
勾栏之中,阁楼众多,歌舞齐奏,戏曲声萦绕耳边。
就在这般热闹繁华的情景之下,白云阁的屋顶上,一道身穿黑色衣服的人影静静站立,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
他带着一张青铜面具,双目如炬,洞若观火。
一种奇特的力量在他脑海中盘旋,丝丝缕缕的清凉之意汇聚眉心,令他冷静异常。
他的双眸有清冷的荧光闪烁,似可穿过黑夜,看到远处一栋阁楼二楼的某个房间,一道身影在灯火的光芒下倒映在纸窗上。
一张长弓被拉成了满月,箭矢对准窗户上的人影。
嘣!
弓弦炸响,箭矢在黑夜中如一道黑色闪电,穿过夜空,带起刺耳的声响,却被戏曲声和调笑声淹没。
“陈盘,陈老狗,用不了多久,我定要将你们狠狠踩在脚下,屠尽你们陈家满门……”
赵阳泽面目狰狞,手中长鞭正高高扬起。
嘭!
窗户应声而碎。
一道黑线贯穿而入,朝着赵阳泽脑袋疾驰而来。
“谁!?”赵阳泽大吃一惊,但他到底是炼肉境大圆满武者,手中长鞭顿时朝着那箭矢抽打而去。
“啪”的一声脆响。
箭矢被抽中,偏离了方向,从赵阳泽脸侧穿过,留下一道血痕。
那条长鞭亦是应声而断。
赵阳泽浑身冷汗,心有余悸,但还不等他松一口气。
咻!
另一道破空声紧随而至。
“混账!”
赵阳泽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怒吼一声,爆发浑身气血,一掌朝着那道箭矢迎去。
噗嗤!
恐怖的力量从箭矢之上传来,径直穿透他的手掌,鲜血飞溅。
“啊!”赵阳泽不由惨叫出声。
咻!
这时,第三道箭矢到来,中间仿佛没有任何空隙。
赵阳泽目眦欲裂,眼中倒映着那如黑色闪电般的箭矢,锋利的箭头闪动着寒光,如同催命符,在他眼中快速放大。
“不!”
一声不甘的怒吼从他口中传出。
噗嗤!
箭矢从他的眉心穿透而过,溅起一朵血花。
巨大的力道带着他的身躯,狠狠撞在后面的墙壁上。
箭矢穿过脑袋,钉在了墙壁之上。
一箭穿颅!
赵阳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