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
别墅在月光下恬静无声,里面只有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三生窝在餐巾纸盒里,睡的香甜,小嘴一动一动,似乎还在回味着晚餐的美味。
笨金鱼睁着眼,也睡的死沉死沉。
棠溪从梦中惊醒,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梦中纷繁复杂的画面在醒来时已经褪色,梦中清晰的跟真的一样,一醒来却都蒙上了一层雾一样,模模糊糊。
她仔细想,什么也没想起来,只是她敢肯定,那梦里一定没发生什么好事,因为一想起来,她的心口就有微微刺痛,仿佛有一块大石压在胸口,重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此时此刻,棠溪很想找个人来倾诉,虽然她也没什么可倾诉。
只是想在这孤寂的时刻,找个人陪着她,便足够了。
当然,还要有糖。
她鱼尾一摆,轻轻的从鱼缸底部游到水面,小手抓住鱼缸口一用力,就熟稔的翻了出去。
蹦哒着跳到餐巾纸盒上,扒着口子往下看,手已经向三生小脸捏去,忽然又顿住了。
不过片刻,她果断的将胳膊缩回来,扭头看着温亦修禁闭的卧室门。
这个时候,她忽然像迷恋糖那样,疯狂的想要闻一闻那独属于他的清冷甜香,想要窝在他的怀里闻着香味入睡,这么一想,近乎窒息的心口,忽然好受了一些。
棠溪蔚蓝的眸轻眨,纯真又甜美,像暗夜里的精灵。
她不知道,她看向那卧室门的目光,饱含了多少依赖与思念,浓郁到几乎要化为实质。
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爱他,那个为众生,陷入万千小世界的他。棠溪不想叫他青霄,也不想叫他古神。
青霄古神属于万物众生,而他,只属于她一个。
想到这里,她蔚蓝的眸弯了弯,轻咬唇瓣,眼底淌着甜蜜腻人的笑意。
做了决定,棠溪便迅速实施起来。
跳下餐巾纸盒,蹦哒到桌边,看着那极深的地面,歪歪脑袋,咬着手指想了想,就有了主意。
她小手一招,鱼缸里的水便化为水带飘出,里面的水顿时少了一半。
水带缠住棠溪的腰肢,温柔的将她送到地面,然后返回,悄无声息重新汇入鱼缸中。
笨金鱼丝毫没有被惊动。
棠溪来到门前,直接从下方的门缝里钻进去。
仰着头,看着这对她而言巨大无比的房间,然后迅速锁定了中央的大床。
大床也是通体纯黑,和房间里简约黑白家具相映衬,有些压抑,浓重的气压让人有种喘不上来的感觉。
温亦修就侧身躺在大床中央,修长的身躯微微蜷缩,宽大的被子中央隆起小山一样的一块,四周却十分平坦。
棠溪身上的水迹已经干透,当下抓着垂下的床单费力的往上爬,等到坐在床上时已经气喘吁吁。
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她看看床头,隔着一张被子的温亦修,有些发愁。
床软,被子更软,她的鱼尾在这里半点使不上力。
无奈,棠溪只能趴在被子上,翘着鱼尾巴,匍匐前进,鱼尾随着她的移动不停晃来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