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阿沅最好的朋友,她就勉强爱屋及乌一下好了。
不过说到底,棠溪留给她的心理阴影还在。
阿月看着棠溪,总觉得目光微虚,忍不住避开棠溪的视线。
轻咳一声:“我是帮阿月带话的,你那个舍友回来添衣服,拿了件……棉袄。”
阿月蹙眉,也觉得这有点不可思议。
这可是盛夏,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都恨不得再少穿一点,谁会穿个大棉袄?
“阿月呢?”
“阿月觉得下面有些不对劲,先下去看看。”顿了顿,她老不情愿的撇了撇嘴:“走前让我留下,保护你。”
其实她是很不以为意的。
阿沅没见识过,她却是知道这女孩儿有多彪悍。
她在魂体中也算高级魂体了,少有对手。
但是在她的手上也没走过一招。
这就是个变态,比老大只差一点的变态。
一想到老大,阿月目光有些飘。
算算时间,老大也快出关了吧,老大一出关,以后就没这种逍遥日子可过了。
这么一想,陪着棠溪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毕竟什么都需要靠对比的嘛。
阿月托着腮,吃吃一笑。
棠溪一脸莫名。
这个叫阿沅的魂体,没问题吧?
等到房间里又安静下来,门被合上,是那个舍友走了。
棠溪才一把掀开帘子,下了床,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探头张望。
这一看,就看到楼底下穿着棉袄的女生们进进出出的诡异场景,而别的宿舍楼面前,却分明是正常的。
棠溪不由蹙眉。
阿月也跟在她身后,轻飘飘的飘到窗边。
低头一看,忍不住瞠目结舌:“哇,这也太壮观了吧!”
棠溪和阿月都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寻常之处。
不过相比起她们,棠溪还只是个半吊子,关于灭魂师一道的了解都是来源于水娇娇的记忆,以及她这些天看书所得。
遇到底下这种书上都没有记载过的事情,自然抓瞎。
阿月也没什么了解,不过她一个魂体,也感受不到冷热。
这些对她而言,无关紧要。
所以不同于棠溪的凝重,她没心没肺的趴在窗子上看下边的女生们,笑得停不下来。
棠溪:……
不过笑着笑着,忽然戛然而止,她轻咦一声,挠了挠头,满脸茫然:“这一幕,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像什么时候见过,但是又没什么印象。
棠溪已经对她不抱期望,合上窗户,重新钻入了帘子。
不管怎么动荡,反正与她无关。至于诡异的温度变化,在半仙器面前,也翻不出什么天来。
棠溪托着腮,手上忽然凭空出现巴掌大小的小玩意。
她垂着眸,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
忽然,半仙器亮起了微光,忽闪忽闪的,由缓到急。
棠溪还是第一次看到它这样的变化,不由一怔。
第一个反应就是把半仙器丢到空间戒指里。
这样她还未完全了解不定性的东西,谨慎些好。
同时闭着眸心底默念着三生的名字。
半仙器的异变如果说有人了解,那就只有三生了。
额心荧光闪烁,下一刻,三生就出现在她面前。
棠溪还未开问,她就一脸凝重的吐出一句话。
【这个位面,有那位仙人子嗣的气息!】
棠溪一怔。
——
同一时间。
规规矩矩爬楼梯到最后一层的阿沅忽然停住,猛然抬头看向上方,目光中一抹银光一闪而过,似乎透过上方层层阻隔,看到了什么。
但是看完之后,她又失望下来。
“没有……”什么都没有。
阿沅抿抿唇,眉心不由自主的紧皱着。
这都是第二次了。
上一次在教学楼走廊,这一次是在宿舍楼。
两次,她都听到一个声音在喊她,声音飘渺,像是来自于遥远的天外,都听不大真切。
不过每次她想去探究的时候,那道声音又会消失。
真是奇怪。
阿沅歪了歪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索性她不喜欢动脑筋,遇到这种搞不定的事,就先抛在脑后。
这一次也一样。
毫无负担的把疑惑抛在脑后,她低头,看着楼梯,规规矩矩走完最后几阶楼梯。
抬步出了宿舍大门。
一瞬间,只觉得森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不由打了个哆嗦。
她顿时愣在了原地。
就像阿月以为的那样,魂体对外界的温度变化是毫无感知的,无论冷还是热,她们都感觉不到。
但是这一次,她竟然感受到了冷。
阿沅眨巴眨巴眼,有些新奇的又向前走了一步。
身体因为冷的缘故缩着,还控制不住的发抖。
但她就是觉得好开心。
她居然能感受到冷了。
然而,没开心多久,她就僵住了。
因为一道阴森森没什么温度的少年音出现在她耳侧。
“阿沅。”声音温柔好听,像是云端的风,山间细雨,该是让人听的上瘾的。
阿沅听着,却觉得整个身体都冻僵了,连血液都不再流动……咳,打住,忘了她没有血液。
但是害怕是尊的,身体僵了也是尊的。
看她说话都捋不直舌头了。
但是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阿沅眨巴眨巴眼,强撑着一张欲哭无泪的笑脸,缓慢的扭头看向树下。
少年美颜盛世,眉目清朗,殷红的唇缓缓弯起。
目光像是在看调皮的孩子:“阿沅,玩够了吗?”
阿沅这下子是真哭了。
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委屈巴巴的吸鼻子:“老、老大,阿沅错了,请你惩罚我吧。”
说完一闭眼,一副任打任罚的模样。
少年轻呵一声,凉薄极了,阿沅又是一个寒战。
“说说吧。你错哪儿了?”
阿沅瘪瘪嘴,一边掉眼泪,一边冥思苦想,好歹是憋出了几句话:“阿沅错在没有听老大的话,留守大楼,错在老大出关,却没有迎接。”
然后就睁着双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少年。
少年正倒在树上,准备听一篇长篇认错书的。
谁知道刚听了个开头,就结尾了。
嘴角微抽,有些不相信的揪了揪耳朵,用的力不知道收敛,那白玉似的耳朵都被扯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