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
星落尘下意识去抓,却抓了个空。
不知为何,他的心骤然难受起来,有一种压抑着的感觉,让他想要不顾一切宣泄出来。
可是,这都被他强大的自制力阻止了。
他怔怔的站在那里,手僵在半空。
他以为,无生已经离开了升仙门,回了魔族。
虽然心揪成一团,却没有去追。
或许这对他们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这时,几道身影匆匆赶来,看到星落尘,惊了一下,但并没有怀疑。
而是急迫的问:“星君,敢问您可见到了棠云溪?”
星落尘这才从自己的意识中回神,活动着手指,表情漠然:“她已经离开了。”
“什么?!”几人大惊。
他们脸色都不太好看:“星君,您都拦不住她吗,她可是魔族精心插入门中的奸细,又修行了咱们宗门的至高仙法,若是被她带走,后果不堪设想啊!”
星落尘皱着眉:“她不会的。”
嗯?
几人面面相觑,这才正视起他来。
有人胆大的提出质疑:“星君,她不会是被您放走的吧?”
想一想,这的确有可能,毕竟星落尘是棠云溪的师父,就收了她一个弟子,平日对她好的很,这样的师徒之情怕是难以割舍。
星落尘感受着他们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只是没有心思反驳。
他的沉默被看做默认。
几人的脸色和眼神顿时变了,看着他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质疑和否定。
然鹅下一刻,落星峰的方向忽然升起强大的能量波动。
有灵力,有魔气,碰撞在一起,将整个夜幕都照亮。
像是天亮了一般。
这样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修仙者,整个升仙门顿时陷入一片哗然之中,对于那浓郁的魔气,更是又惊又怒。
无数道流光向落星峰汇聚而去。
而其中,一道银白色的流光尤为迅速,一闪而逝的功夫,就落在落星峰上。
这人正是星落尘。
他感受到那股魔气时脸色就变了。
他以为她走了,谁知竟没走,还回了落星峰,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她也不怕走不了吗?!
当时他的身体反应快于脑袋,踩着飞剑就向落星峰而去。
当时和他在一起的其他几个峰主,反应慢了半拍,不过也跟在他身后。
落星峰尖,星落尘刚刚落地,就让他看到让人胆战心惊的一幕。
他的徒儿,一身黑色镶红边的长袍,血玉簪束发,黑发乱舞,血眸邪肆,魔气滔天。
她伸出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与对面的七人相抗。
那对面领头的是他的掌门师兄,其他人也都是熟悉的峰主。
一对七,竟丝毫不落下风。
星落尘的动作不由顿在原地,他怔怔的望着无生的侧颜,只觉这一幕陌生又熟悉。
像是许多年前曾看到过这样强大肆意的少女。
陌生在于,这样的徒儿他从未见过。他的徒儿一直乖巧的,虽然有时太活泼,太古灵精怪,但是一直都是阳光向上的,一看都是在阳光下生长起来的女修。
但这一刻的她,不符合他记忆中任何一幕。
邪气十足,尊贵霸道,强大如斯,冷漠嗜杀。
这样的徒儿让他震撼不已,这一幕将牢牢刻在他脑海,永远难以忘怀。
恰在此时,掌门怒吼:“师弟,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帮我等!”
星落尘骤然回神。
但是看看无生,看看掌门,他一步也动不了。
他不想伤她。
她是他唯一的徒儿啊!
至于内心深处那些莫名的情感,被他深藏着,不敢显露。
掌门看到他犹豫的模样,气的咬牙切齿:“师弟!”
星落尘抬眸,缓缓的摇了摇头。
掌门:!!!
幸好其他几个峰主也追着星落尘一同过来了,一落地他们也顾不上管星落尘,急忙上前:“掌门,我们来助你们!”
几人同时加入战局。
星落尘面色一变,不由担忧的看向无生。
不过看清她的模样,顿时一怔。
被施加了又一份压力的无生,依旧游刃有余,她不过一只手,看着柔若无骨,却抵得过这么多人。
掌门他们的脸色也不好看了,目光中满是震惊。
这魔到底是何来头啊!竟完全试探不出她的底线,他们没加人和加了人,似乎对她毫无影响。
那么,她显然是有能力对付他们的,又为何不下手呢?
她潜入宗门,不就是为了削弱他们的力量吗?
掌门几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这时候显然不适合思考。
掌门再度分神看向星落尘,再一次怒吼:“师弟,来助我们一臂之力!切莫再糊涂下去!”
星落尘依旧一步未动,像是脚下生了根。
掌门和峰主们气的半死。
无生一直垂着眸,不敢看他一眼。
这时候终于抬了抬眼皮,轻笑一声:“你们喊了谁都没用,哪怕把修真界所有修士喊来,也不是本尊的对手。”
掌门等人怒视着她,显然是不信的。
无生扬起唇角,什么也不说,直接将自己的威压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
瞬间天地变色,乌云压顶,地面在震动,天地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对面的几人只觉窒息不已,眼前发黑,像是坠入了无边炼狱。
幸好,只是一瞬间,无生又将威压收回。
这只是个脆弱不堪的小世界,作为三界之一魔界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魔尊,她的强大是不容置疑的。
就算当今仙界的仙帝,也不是她的对手。
这样的她,光凭威压就能让一个小世界泯灭。
不过无生并不打算做这样有伤天和的事,无数生灵,与她又无冤无仇,而她,恰好是个恩怨分明的魔。
况且,曾几何时,她也是小世界诞生出的生灵。
只是修炼的好,才飞升入仙界,再入了魔界。
所以她只是放出了一下,让他们感受一下,相信她的实力,从而,对星落尘的埋怨和怀疑少些。
无生双手背在身后,有些俏皮的歪着脑袋,一缕碎发垂落下来,竟衬的她有几分天真烂漫。
“如何,这会儿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