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怕了,惹不起惹不起。
叶山连滚带爬,灰溜溜的跑回家去了。
棠溪吐吐舌头。
胆小鬼!
她起身,又把老二叶树给带过来,如法炮制,心理和身体双重打压下,叶树崩溃了。
也哭唧唧的一路跑回去拿钱。
最后被带过来的是叶娇兰,她的状态还不错,毕竟是唯一一个没被揍过的。
但看着两个哥哥被打的那样惨,她也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尤其大哥叶山自小就生的魁梧壮硕,在同龄人中是孩子王那一挂。
在叶山的余威下,叶娇兰可谓吃了很多甜头。
村子里无论是大孩子小孩子都不敢欺负她,相反还得小心翼翼捧着她,叶娇兰一直把大哥当成骄傲。
结果,那样厉害的大哥,被棠溪的小拳头给打的哭爹喊娘。
从那一刻起,叶山在她心中的高大形象崩塌了。
她也被吓焉了。
所以在棠溪说出主要目的的时候,她是三人中答应的最爽快的一个,几乎是疯狂的点头。
“给给给,你要什么我都给,我的嫁妆全都给你。”叶娇兰身体颤抖,哭的稀里哗啦,没有一丝美感。
棠溪换了个姿势,将左腿搭在右腿上。
啊,无趣。
这么容易就投降了。
完全没感受到快感。
她微抬下巴,叶娇兰就像得了恩赐一般,爬起来跑回自己的房间。
听着隔壁翻箱倒柜的声音,棠溪打了个哈欠,目光落在刘氏身上,撒娇一样的语气:“娘,我好困呐。”
刘氏瞪她。
心里却在发毛。
困你就睡觉呗,看我干啥,还叫我娘……刘氏心里凉嗖嗖的。
这个小贱人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呢?
一炷香后。
“姐姐,我的全部家当都翻出来了……”叶娇兰喘着气跑进来,身上还背着个大大的包裹,满头大汗却还努力挤出笑容,这模样看着着实有些心酸。
然后她一抬眸,就石化了。
只见她那可怜的亲娘躺在冰凉的地上,身下只铺了一层薄薄的褥子,那褥子黑乎乎的,不知道多久没洗了。
而叶芷兰却躺在那张大炕上,霸占了整张炕。
听到声音棠溪眼皮子一掀,又打了个哈欠:“东西就放在桌子上吧,对了,去柴房把我的铺盖拿过来。”
这炕太硬了,睡着咯后背。
本来有张褥子,可她嫌脏,就丢给刘氏了。
身下只铺了些干净衣服。
好在叶芷兰是个勤奋姑娘,虽然住在柴房,但是被褥什么的都洗的干干净净。
她不想动,就使唤起叶娇兰来。
叶娇兰委屈的不得了,以前都是叶芷兰伺候她,她被刘氏宠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可谓是村子里难得的娇贵姑娘。
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伺候人的活。
伺候的还是她最看不起的叶芷兰。
叶娇兰吸吸鼻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小媳妇似得将装满了她全部家当的包裹放在桌子上,磨磨蹭蹭往门外挪。
棠溪不耐烦的命令:“快点!”
叶娇兰吓得一哆嗦,直接哭了出来,她也不敢擦,拔腿就跑,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从隔壁柴房把叶芷兰的被褥抱了过来。
棠溪翻身下床,一边揉着后背,一边使唤她:“给我铺上。”
叶娇兰嘴撅的能挂一只油壶,还掉着泪珠子呢。
她敢怒不敢言,抱着被褥过去,有些茫然的望着大炕。
她,她不会铺啊,她从来没自己铺过。
她咬着唇瓣,可怜兮兮的。
悄悄扭头看了棠溪一眼,眼睛一闭,把褥子放上去,笨拙的铺开。
铺的不整齐,皱皱巴巴的,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棠溪:……
这么娇气,还真符合她的名字。
虽然嫌弃,还是看着她弄好,然后把人赶开。
躺上去试试,还行,软硬适中。
不过,她忽然抬眸,正好看到叶娇兰眼底来不及收回的怨怼。
看来还是没学乖呢。
棠溪眼珠子一转:“还是有点硬,妹妹啊,能不能把你被褥也借我用一下。”有借无还的那种。
叶娇兰瞪大了眼睛,都忘了哭。
“不……”不行啊,被褥没了她怎么睡觉?
这会儿正是凉秋,她会被冻死的!
然而对上棠溪笑盈盈的脸,她心头一堵。
她不敢啊。
她要是拒绝,这个暴力女会不会像打哥哥他们那样,把拳头砸在她身上。
想到这个可能性,叶娇兰身子一抖。
万分屈辱的点头:“好。”
“那就多谢了。”棠溪喜笑颜开,眼底却深邃无光:“放心,等姐姐嫁出去了,就把褥子还给你,顺便我的也送你。”
叶娇兰险些一口血喷棠溪脸上。
啊呸,谁稀罕你那破布条做的被褥啊!
还出嫁才还……鬼知道你什么时候出嫁啊,说不定就一辈子都嫁不出去,老死在家了,这种凶巴巴会打人的女人,谁会要啊!
叶娇兰心底满怀恶意的想。
她吸吸鼻子,憋屈的去拿来自己又软和又干净还带着香气的被褥。
递给棠溪时还舍不得撒手。
棠溪很冷酷无情的抢过来,笑颜如花:“妹妹真好,太感谢妹妹的慷慨了。”
叶娇兰低着头,不让自己狰狞的脸色落在棠溪眼底。
含糊的嗯了一声。
棠溪躺在软软的床上,这才满意了,主要也是因为,困意一轮一轮的袭来,她完全抵挡不住了。
有些敷衍的摆摆手:“时间不早了,妹妹你快点回去睡觉吧。”
叶娇兰嗯了一声,沉默着回去了。
路过刘氏身边时,刘氏小声喊住她。
“娇儿,娘的被子给你盖。”她挣扎的半坐起来,艰难的把自己被子抱给叶娇兰。
叶娇兰看着上面黑黑的印子,几乎是下意识的避了一下,嫌弃的皱了下眉。
不过很理智的补救:“不用了娘,你还病着呢,你盖着比较好,我还年轻,可以扛着。”
刘氏没看到她眼底的虚伪,有些感动。
果然女儿才是小棉袄,不枉她疼女儿一场。
刘氏不容拒绝的把被子塞到叶娇兰怀里:“乖,你盖着,娘不怕冻的。”
叶娇兰没躲开,抱着那被子,总觉得有股臭味直往鼻子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