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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这事你就别管了,先回去陪着闺女。”刘从正取下衣帽架上的帽子戴上。

“要不要叫上春亮?”春花娘大步跟上,小声问。

刘从正摇头。

临出门,刘从政又忍不住扭头叮嘱春花娘,“看好闺女!”

这事闹出来,他真怕她想岔了。

名声再重要,能有命重要?!

命若没了,留着那名声又有何用?!

春花娘赶忙点头。

刘从正顾虑的,也是她最担心的。

目送刘从正出了门,她也转身快步往家赶。

.

家属院这边,春花娘一出门,刘春花就下床去了厨房。

林天霞刚收拾完那一地的狼藉,准备和面做点疙瘩汤,她刚弯腰去拎装面粉的袋子,就察觉到门口晃过一个人影,她一扭头,触不及防的对上了一双神色哀戚的眸子。

“不是让你去休息吗?”林天霞语带关切。

之前,她对刘春花是有些不满。

若不是她介绍,她也不可能和她哥认识,结婚。

可一结婚,感觉什么都变了。

她们明明是最好的朋友啊!

为什么做了一家人以后,反而不能肝胆相照了?

林天霞想不通。

可刚刚……

刘春花的那席话……

她梗在心口的东西一下子就没了。

她的不满,她的不平都随着刘春花的那席话烟消云散了。

“嫂子,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刘春花用的是肯定句。

“知欢啥也没和我说,是我自个儿猜到的。”林天霞害怕刘春花误会,赶忙解释。

偷听这事……

打死她都不会承认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林天霞点头。

她怎么可能会去怀疑自个儿的朋友。

突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林天霞想安慰刘春花几句,可又怕刺激到她。

平心而论,她如果遇到这种事,也是不会同人说的。

毕竟,这又不是多光彩的事。

“嫂子,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就是怕你……嫌我不知廉耻,怕你嫌我脏。”刘春花的眼泪一下子就滚落了下来。

自打从大山里回来,她的心就没一天安宁过。

怕人发现她的不堪。

怕人异样的眼光。

怕丢了爹娘、哥嫂的脸。

怕周小东不要她。

怕爹娘、哥嫂嫌弃她。

怕……

“刘春花,你记住了,我不光是你的嫂子,我还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不能那么想我,谁都可以怀疑我,你不可以。”林天霞一把抱住刘春花,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刘春花,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最亲的家人,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

“嫂子,对不起……”刘春花声音里带着哭腔,眼泪更是止都止不住。

“别说对不起,这事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些人贩子,错的是那些挨千刀的,咱们什么都不用怕,无论出啥事,咱们一家人一起扛。”林天霞轻拍着刘春花的后背。

“嫂子……”刘春花哭得更厉害了。

春花娘才到家门口,就听到了里面隐隐约约传出的哭泣声。

她的腿一软。

一时间竟有些站不住。

她着急忙慌的伸手去衣兜里掏钥匙。

可能是太过紧张,掏了好几下,才将那一小串钥匙掏出来。

钥匙捅进钥匙孔的那一瞬,她的心跳如擂鼓一般。

扭开钥匙的那一瞬,她的心跳也到达了顶峰。

“别哭了,他要再敢来,咱们还打他,明天我把擀面杖揣书包里,他要敢再露面,咱们就把他的手给打断。”林天霞的声音传来。

听到这话,春花娘小跑着去了厨房。

看到闺女安然无恙,她不由得暗松了一口气。

“娘,你不是说你去买盐吗?”刘春花偷摸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估计是害怕春花娘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她连头都没敢抬。

“我去的时候代销店已经关门了。”春花娘知道闺女的心思,也权当不知道。

“我屋里还有事,今儿的晚饭,你们两姑嫂张罗吧!”担心闺女不自在,她随意找了个借口退出了厨房。

“娘,我们晚上吃疙瘩汤行吗?”林天霞问了一句。

“都行,你们姑嫂看着办吧!”见闺女情绪好了,春花娘心里也就松快了。

.

另一边

刘从正一出军区大门,就直奔了离京大最近的人民医院。

一圈找下来,一无所获。

人民医院今天是收了个断腿的,可人家是个小姑娘。

刘从正又只得转去了军区医院。

怕熟人认出来,他全程低着头。

一番旁敲侧击……

军区医院今天下午确实收治了一个断了双腿的男人,此时就住在住院部的三楼靠楼梯口的那个病房。

此时正是晚饭的时间,住院部楼下的人并不多,刘从正压了压帽檐,刚准备上楼。

“啪!”身后传来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

刘从正下意识的一扭头。

一个人以极其怪异的姿势趴在住院部楼下的花台边上。

下一秒,那人身下的地面就淌出一片鲜红。

带有铁锈味儿的刺鼻味道也随之扑面而来。

可能是有人听到了动静,伸头出来看……

“死人啦!”不知道谁吼了一句。

住院部的阳台上,瞬间挤满了人。

心里装着事,刘从正也没心思多管闲事,他淡淡的瞥了眼便收回了目光,快速朝楼上跑去。

因为人都挤在阳台看热闹,楼道上并没什么人,刘从正几个大跨步就上了三楼。

靠楼梯口的病房因为上楼下楼路过的人太多,许多病人都不愿意住。

所以住院部的医生安排病人的病房时,也尽量不安排楼梯口的那一间,除非是实在住不下了。

房门是虚掩着的,刘从正轻轻敲了敲,半晌没听到回应,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放着三张钢管床,其中两张床的被子叠得方方正正的,如同豆腐块似的,一瞧就知道没人住过。

靠窗的那张病床上,棉被半敞着,刘从正伸手摸了摸,还带有余温,说明人刚离开不久。

刘从正刚想出去看看,结果才走出病房,就和一群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打了照面。

“刘团长,这是来探病?”领头的医生看向刘从正的目光明显带着点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