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强弩之末
张辽斩了邹丹,城外兵马更是大乱,漫山遍野逃窜,如惊慌的羊群。
侯成、孙礼领兵驱赶,降者无数,将俘虏全都押赴城下,威慑守军。
张辽纵马来到北门,大喝道:“刘公子有令,此次报仇,只除首恶,从者不究,尔等皆幽州百姓,大汉子民,若弃暗投明,降者不杀。”
望着城外簇拥的降军,城上守军交头接耳,内无大将,外无援军,他们已经走投无路。
侯元心中不安,在城楼大骂道:“张辽,你不过仗着我姑父坐骑逞能,若是我姑父亲来,定将你斩于马下。”
张辽提刀沉声道:“负隅顽抗,死路一条!”
侯元厉笑道:“张辽,你休要得意,我姑父会来救我……啊——”
话音未落,旁边的鲜于儒忽然拔出宝剑,将侯元一剑刺死,大喝道:“公孙瓒暴虐无情,残害忠良,愿弃暗投明者,随我来!”
守军一片哗然,当即便有人拿起刀枪,将侯元随从亲卫杀死,跟着鲜于儒下楼开城。
张辽也不曾料到敌人如此不堪一击,本以为有一场恶战,却被两次埋伏击溃。遂命侯成、孙礼提着邹丹人头兵去劫粮,押粮队伍此时已进入山中,没有大军保护,根本无力反抗。
鲜于儒带城中官员出降,张辽领兵进城,将俘虏看押在军营,命鲜于儒劝降,政策与蓟城相同
下午孙礼押送大批粮草回城,城内守军也全部归降,竟有逃走的三千多人主动来归顺。
鲜于儒禀告这些士兵有一半以上都是强征的百姓,导致渔阳境内缺少劳力,大多田地荒废,公孙瓒还在增加赋税,抢夺粮食,百姓苦不堪言。
张辽才明白这些兵马不堪一击,原来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多为乌合之众。
遂从军中五千精兵,其余跟随鲜于儒回渔阳,帮助鲜于辅取城后放归家里,早些准备春耕。
俘虏闻言欢呼雀跃,他们早听说刘和在蓟城善待百姓,免税安置,果然传言是真,对刘和感激不尽。
轻松破了渔阳援军,钱粮充足,张辽心中也有底气,一面整顿兵马,一面派人向刘和报信。
刘和此时已领兵到潞县境内,与公孙瓒大军对峙于潞河,互有忌惮,并未动兵。
得到张辽捷报,众将无不大喜,吕布抱着胳膊得意笑道:“那是我带的兵,岂能不胜?”
夏侯兰言道:“公孙瓒与袁绍多年交锋,损兵折将,良乡一战,又丧五万精兵,已是强弩之末。”
刘和点头道:“据文远所报,公孙瓒麾下兵力虽多,但多为民夫,一触即溃,如今已是纸老虎了。”
吕布大笑道:“就是真猛虎,某有何惧?文远大胜一场,也该到我们出手之时了吧?”
刘和言道:“敌军沿河布防,贸然进攻徒损兵力,公孙瓒得知渔阳消息,定会出兵报仇,正好将计就计。”
吕布抱拳道:“请主公下令!”
良乡一战,刘和运筹帷幄,从容布局,已经得到众将认可,连吕布都直呼痛快。
以往打仗,都凭武力冲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的并州军从起初两万到现在只剩两千人,每次胜仗之后,总有人伤感垂泪。
这一次将公孙瓒耍的团团转,趁乱追敌,所向披靡,就像猫捉耗子的游戏,吕布感慨从未打过如此痛快的仗。
刘和传令道:“子龙领五千兵沿河向南,先到鲍丘埋伏,待敌军过潞河,前军会战,便从背后杀出,败敌之后可于鲍丘扎营,切断公孙瓒退兵之路。”
“诺!”赵云领命而去。
吕布疑惑道:“公孙瓒若要报仇,当分兵往北,鲍丘在潞河下游,这是何意?”
刘和笑道:“待公孙瓒分兵,温侯若领兵大张旗鼓南下,作势直取易京,公孙瓒岂敢不救?”
吕布一怔,竖起大拇指赞道:“主公此计果真精妙,妙妙妙……”
……
潞县大营中,公孙瓒与右北平太守单经会合,却迟迟不见近处的渔阳兵马到来,派人前去催督。
自界桥一战大败,公孙瓒对过桥渡河便心存畏惧,看刘和在对岸防守严密,不敢轻易进攻,等候渔阳援军。
忽然邹靖冲进帐中,大哭道:“主公,我兄长被害,请速速发兵报仇。”
邹丹与邹靖是同胞兄弟,公孙瓒见状心下一沉:“渔阳兵马情况如何?”
邹靖答道:“兄长在安乐被张辽伏击,战死军中。”
“不可能!”公孙瓒大惊,急问道:“刘和只派兵五千北上,渔阳有三万兵马,如何能败?”
邹靖垂泪道:“那张辽诡计多端,在山中埋伏,趁乱杀了兄长,我誓报此仇,请将军速速发兵。”
“好个张辽!”公孙瓒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刘和在对岸虎视眈眈,现在不是意气用事之时。人死不能复生,将军暂且节哀,此仇迟早必报!”
邹靖急道:“家兄身首异处,尸骨抛于野外,此仇不可不急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刘和想必已知消息,定有诡计,当三思而行。”吃了几次大亏后,公孙瓒也变得谨慎起来。
邹靖大哭请令,公孙瓒好言安抚,正觉不耐烦,忽然探马来报,鲜于儒斩了侯元,献城投降。
“鲜于儒,不灭汝族,我誓不为人。”
公孙瓒闻报勃然大怒,马上命邹靖领兵两万,攻打安乐,再分兵到渔阳,将鲜于一族尽数屠灭。
邹靖前去点兵,消息也已传开,营中一片大乱,单经闻讯赶来劝阻道:“刘和诡计多端,主公不可自乱阵脚。”
“死的不是伱侄子!”公孙瓒目眦尽裂,大喝道:“我平生最恨背叛之人,不灭鲜于族,难解我心头之恨。”
单经急道:“刘和若趁机来攻,如何是好?”
公孙瓒沉声道:“刘和兵马不过两万,我军三倍于他,何惧之有?不必他来攻,即刻全力出兵,叫此子无计可施。”
苦等的援军被破,公孙瓒没有了盼头,心知再不灭刘和,形势将对自己更为不利,只能孤注一掷全军进攻。
单经自上游攻左营,公孙瓒自领大军在下游攻右营,潞河两岸鼓声大作,人喊马嘶,准备好的舟船下到河中,搭设浮桥杀向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