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白袍军
吕布在马上舞动方天戟,拨开乱箭,心知中计,竟少见的地惊慌起来。
方才追敌,明明袁军在前奔跑,为何他的人马却陷入泥潭?
嗖——
不容他多想,麹义一箭射来,吕布再次挡开,对左右大喝道:“原路退回!”
“今天,所有人都得死!”麹义再次挽弓,大喝道:“放箭!”
暗赞许攸妙计,先派人在这里探路做好记号,袁军看似慌乱,实则有序撤退,有些地方人虽能过,但承受不住战马重量,马蹄陷入泥沼,吕布的骑兵果然失去威力。
在草丛中趴了一整夜,不顾浑身潮湿,蚊虫叮咬,终于有了回报。
先登军左右排成阵势,界桥一战之后,他们的装备再次加强,对骑兵也更有心得。
麹义一箭三发,瞄准吕布不断射箭,若能将其斩杀,威望将远超颜良、文丑,看袁绍还敢动自己?
随着鼓声响起,北面的芦苇荡中伏兵尽出,从左右包抄过来,将这边沼泽地团团围住,弓箭兵踩着小路,乱箭齐发。
周围骑兵不断倒下,有战马受伤,蹦跳起来慌不择路,直冲入泥塘,曹性等人不得不下马,循着原路后退。
吕布怒吼连连,方天戟转动如车轮,舞得密不透风,箭矢纷纷被弹开,但赤兔马小心翼翼,深一脚浅一脚行动缓慢。
前方士兵退回柳林边,忽然林中伏兵杀出,乱箭齐发,尽被杀死,曹性忙禀告道:“林中还有伏兵!”
吕布双目赤红,一身本事无处施展,仰天长叹道:“不想我吕布,竟会丧身于此,悔不听文远之言!”
此时河边的芦苇荡中,传来颜良一声怒吼,文丑被曹性射中右眼,昏迷不醒,堂堂大将竟被小人暗箭所伤,愤怒不已。
听闻全军将吕布包围,颜良命人驾船而出,带领随从自东部追来,要为文丑报仇。
正走之时,忽然后方人马大乱,惨叫声起,焦触狼狈而来,急道:“颜将军,河北来了一支敌军,我等抵挡不住,请速救援!”
“一群废物!”颜良大怒,只好先回马救援。
只见河岸边人喊马嘶,无数乱军丢盔弃甲逃奔,后面一支白袍白甲的骑兵一往无前。
混乱的袁军像被猛虎驱赶的羊群,几员将领上前拦截,都被一合扫落马下,士兵无人能挡,四散避让,溃不成军。
颜良脸色微变:“莫非公孙瓒也来了?”
愣神之间,那支骑兵已冲出乱军,直奔颜良而来,当先一将白马白袍,手持亮银枪,挺枪便刺。
“赵云?”颜良眼睛猛地瞪大,急忙举刀招架。
赵云来的速度极快,枪被大刀架住,却猛地抽回,又刺过来,仿佛毒蛇吐信,枪尖带着一道寒光直向颜良咽喉刺来。
这一招变化如电光石火,颜良根本未曾料到,吓得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偏头躲避。
嘶——
枪尖擦着脖颈过,挑破头盔上的护领,惊得颜良脖子里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后面跟来的焦触眼睛猛地瞪大,看到如此快速的招式,手心直冒汗,他甚至都未看清被架起的枪如何又到了刀柄之下。
颜良惊魂未定,一口唾沫还未咽下,忽然肩头咔嚓一声脆响,剧痛传来,惨叫一声大刀坠地。
原来赵云这一招并未用完,一枪刺出,竟还往下砸来,颜良虽躲过要害,但枪头却狠狠打在肩上,骨断筋折。
这一切只是一照面的工夫,赵云从颜良面前疾驰而过,头也不回。
左手猛地用力,枪头便划出了一道美妙的弧线,向后扫向颜良对方的胸口。
颜良手臂受伤,见那杆枪又反手扫来,此时已经避无可避,手中又无兵刃,低吼一声直接翻身落马,滚倒在地。
赵云一枪扫空,不做停留直冲向前,从远处看去,像是一合便将颜良挑落马下,惊得前方袁军一片哗然,四处逃散。
焦触眼皮一阵狂跳,赶紧拨马让开,眼睁睁望着这支骑兵轰然而过,才赶紧上前救护颜良。
白袍军仿佛一朵白云掠过草淀,在乱军中穿行而过,所过之处,人马纷纷避让,无人敢撄锋。
赵云领兵冲过乱军,见前方弓箭手围成一圈,正对着中间放箭,便知吕布困在此处,举枪大喝道:“放箭!”
白袍军动作整齐划一,将武器挂在马鞍上,纷纷取出弓箭,朝着不远处的人墙发动攻击。
幽州铁骑早就名扬天下,尤其突骑兵攻防兼备,既能冲击,又能奔袭,阎柔的乌桓突骑、公孙瓒的白马义从都是如此。
赵云训练的这支白袍军,在白马义从基础上,又多加一项本领——奔射!
骑兵能保持阵型,在马上放箭已属精锐,但赵云要求更高,又从降服的白马义从中选拔精锐,在奔驰的马上射中箭靶方可入选白袍军。
这对骑术和射术都有极高要求,许多武将也未必能做到这一点。
一轮箭雨下去,外围的袁军纷纷倒地,前方士兵大惊,回头见骑兵冲来,阵型大乱。
赵云并未领兵直冲上前,而是从外围疾驰而过,箭雨不断,骚扰围攻的袁军。
他久在河北长大,深知这种积水的芦苇荡周围,大多都是泥潭沼泽,看似一片草地,一脚踏下去就会陷入其中,越挣扎陷得越深。
转过一半人墙,便见站在高处的麹义正指挥士兵放箭,瞄准其后背,一箭射去。
麹义此时已胜券在握,赤兔马几次陷入泥坑,没过膝盖,不断挣扎嘶鸣,显然力气所剩无多。
吕布的方天戟也挥不动,改用佩剑遮挡箭矢,身中数箭,大笑道:“吕布,任你有天大本事,今日也难逃一死!”
正瞄准吕布拉满弓弦,忽然肩胛一阵剧痛,箭矢朝天飞出,回头怒吼道:“哪个混蛋背后射我?”
赵云那一箭本是射向麹义后心,不想他拉弓时微微侧身,正好避开要害,挽弓又一箭射去,大喝道:“常山赵子龙来也!”
麹义大惊,忙避开箭矢,但骑兵放出的箭雨十分密集,外围弓箭手惨叫倒地,等其他士兵转身还击时,骑兵已扬长而去。
“白马,又是白马!”麹义忍痛抱着胳膊,咬牙低吼道:“先登军列阵,某定叫他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