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择《黑白》。”
艾青拿着手上的剧本，并没有低头看过一次，但语气里的坚定和眼里的野心，让杨丽虹第一次想要去仔细看清楚一个人。
亚洲人独有的黑色眼珠长在艾青的眼眶里，毫无任何的死板，反而格外灵动，仿佛藏着不一样的景色。
杨丽虹与艾青对视上，她看得十分清楚，那是一种和她一样的不屈服，不退缩。
“嗯，其实我也希望你能接下《黑白》的女一号孟娑宁。”
《黑白》是娱乐圈里第一部以不是好人为主角的电影，谁也不能保证观众能够接受，这也是《黑白》为什么被退稿的很大原因之一。
就这样，杨丽虹带着艾青就进了吴导的剧组，开始长期一个月的围读剧本。
艾青这才第一次真正接触到演员，这个需要沉浸和付出的职业。
方宁对孟娑宁的扮演者要求很高，两人进组前就已经被告知，如果艾青无法在她这儿过关，她将没有机会再接触到《黑白》。
幸好，艾青足够有拼劲儿，有天分。
方宁最终在一个星期后拍板让艾青留下。
当时，杨丽虹记得很清楚。
那天艾青成功得到孟娑宁一角后，她带着艾青去到离剧组不远的烧烤摊上喝酒。
她睁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杨丽虹，嘴角上翘，看起来格外轻松。
“《黑白》很好，孟娑宁不是一个坏人。”
说完那句，艾青醉倒在杨丽虹的怀里。
其实，杨丽虹作为经纪人，可能有着挑选好剧本的眼光，但无法和真正的演员一样，能与角色沟通。
但是当杨丽虹听到艾青对孟娑宁的评价后，皱了皱眉。
她在心里暗想，幸好没有让方宁听到，不然演员理解错角色对于编剧来说，绝对是一个非常大的差错。
所以，当时的她只觉得艾青的话很怪异，但并没有把它放在心里。
《黑白》的前期拍摄，艾青获得了方宁很多的赞美。
她是这样称赞艾青的：她理解孟娑宁，她就是她。
杨丽虹非常高兴，艾青能得到这么高的评价，于是有段时间很放心让艾青一个人待在剧组里。
就在《黑白》杀青后不久，杨丽虹在家中发现试图自杀的艾青后，才真正意识到什么。
但，已经为时晚矣。
“我喝得有些醉了，回去吧。”
就在杨丽虹怀疑艾青又要和那天在办公室里一样发脾气的时候。
没想到，艾青极快将头低下，然后转到右边，敛目表示自己有些喝醉了。
那样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让杨丽虹心头泛起酸意。
她走上前，把搭在手边的外衣披在了艾青的身上：“不喜欢喝，可以不用喝。”
艾青咬着嘴唇，没有说话，而是双手环住杨丽虹的腰，把整个身体靠在了她的身上。
就这么，杨丽虹扶着艾青正准备离开时，突然被杳杳瞧见：“杨姐。”
还在杨丽虹腰间的艾青的手，听到杳杳的声音后，扯了扯她的裙摆，表达她的不高兴，然后沿着裙摆像条蛇一样回到了杨丽虹的腰间
杨丽虹扶着艾青身体的手往下，捏了捏那只在她腰间准备作怪的手：“马上。”
等艾青安静下来，她才朝着杳杳问道：
“怎么样？”
“的确是明鑫娱乐公司的，那个林莉娜，也就是在悦悦姐面前嘴上不饶人的那一个，见你们先离开了，就一直待在叫邢红的艺人身后。之后，邢红主动带着她们离开了酒会，不过……”
艾青靠在杨丽虹的肩上撇了撇嘴，放在她腰间的那只手又开始不老实，妄图以各种方式勾起杨丽虹的注意。
“嗯，我知道了，算算时间，悦悦没见到人，应该已经回了原地了，你告诉她，稍后我会把《黑白》编剧的联系方式给她。”
快速交代好杳杳的杨丽虹，下一刻就扶好艾青离开了酒会。
其实要说杨丽虹为什么知道康悦并没有见到方宁，还得从安排好唐安雅后，试图想要跟在康悦身边，为她向方宁引荐。
毕竟，以方宁那个性子，康悦冒冒然与之见面，反而会有不好的效果。
虽然康悦不知道为什么带着唐安雅一起来酒会，但毕竟杨丽虹不想让康悦失望。
所以两人前后脚都听到了走廊拐角处那一男一女的谈话。
因为两人不是同一时间听到的信息，所以杨丽虹只听到小吴导拉着方宁去其他房间后就离开了，并没有听见《黑白》将会以连续剧的形式重新翻拍。
当时，她脑子却被小吴导和方宁的矛盾给占据着。
老实说，杨丽虹待在《黑白》剧组的时间的确不多，但是的确发现过吴导与方宁之间不一样的氛围。
而且，她对于方宁对剧的要求、角色的要求更胜于吴导，并且吴导在这方面没有和她争执，反而一直顺着方宁，就好像吴导拍摄《黑白》就是为了方宁一样。
不过，吴导的年龄已经到了做方宁父亲的份儿上，如果是其他人，杨丽虹毫不怀疑两人绝对有着什么。
只是吴导，杨丽虹心中只是半信半疑。
她之前带的有一个艺人曾经好几次参演过吴导的电影，了解过吴导的为人和他在拍摄场地绝对的主导权。
所以，这使得杨丽虹迟迟无法在心里确定两人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是情人还是知己。
想到吴导和方宁，杨丽虹就不得不开始回忆起拍《黑白》前的艾青。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阳台的原因。
杨丽虹低下头看着窝在她怀里艾青的发璇出神。
她们这算不算是已经和好了？
艾青自杀前其实两个人关系并不十分亲密，不过，她同样能看到艾青眼里对她的依赖，不过是随着时间，这份依赖换了一种方式而已。
杨丽虹的心里一直对艾青怀有一份深深的愧疚，几次午夜梦回间，总会把发生在艾青身上所有的坏事都怪自己身上。
如果不是她让艾青演了《黑白》，是不是她就不会变。
怀里的艾青并没有睡，她能感受到杨丽虹在她头顶上发出的一声深深的叹息。
她就是要让杨丽虹认为她欠着她，她就是要让这份愧疚永永远远的把她们栓在一起。
想到这儿，艾青露出诡异的笑容后，将身体更深的埋进杨丽虹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