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悦换好衣服坐在沙发上,先给杳杳拨去电话,得到今晚有时间的答案后,康悦在想是否该给杨姐打一个电话。
她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是在公司处理艾青解约和她离职的事,还是已经解决好。
打一个吧,以杨姐平时对她的照顾,这个电话还真得打。
不过,她也没有抱任何希望杨姐会接。
电话铃声没有响几秒,就从手机传来了杨姐的声音,康悦是意外的。
“杨姐,事情办得怎么样?”
“很顺利。”
康悦听出电话那头杨姐的声音是意料之外的一种从容,这与之前工作中的杨姐一模一样,她知道杨姐从那段多年奋斗突然被告知上司和她三观完全不一样的迷茫状态走了出来。
而杨姐和艾青此刻已经是自由的。
“杨姐,今晚你们是什么时候的机票?我哥刚好也来了首都,你又照顾我这么久,不如……”
康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清亮的声音打断:“抱歉了,我和杨姐呢,已经赶往了机场,怕来不及赴约。”
康悦侧头看了看手机的时间,现在不过下午四点,她们不是晚上的票吗?
还没等她疑惑完,转念一想,以现在的艾青的独占欲的确会说出这样违背常理的话。
“那好吧,等你们回国再?嘟嘟嘟嘟……”
康悦听着手机传来的突然被挂断的声音,不知道是哪句话触碰了艾青现在纤弱的神经。
另一边的艾青把手机丢给了杨丽虹,双手抱胸,戴上了放在一边的墨镜。
杨无奈地看着艾青这拒绝交流的模样,把手机接了过来:“悦悦话还没说完,怎么突然就把电话挂断了?”
艾青拉下墨镜盯着杨丽虹的眼睛问:“真想去和你前男友吃饭?”
杨丽虹双手一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哥早没可能了。再者不去就不去,何必挂悦悦的电话。”
艾青已经完全听不进去杨丽虹的解释,她只觉得杨丽虹心里只有其他人。
她被分裂开两个人,一个人在她右耳低声蛊惑道:没感情?你难道真的信了她口中的不可能,没有任何留恋吗?你承认吧,艾青。她就是在骗你,她就是嫌弃你,想起放弃你。
另一个人在左耳理智冷静分析:杨丽虹和康祁沉的那些年,是你永远无法掺和进去的,他比你更早认识杨丽虹。你想,如果不是她心里对你有愧疚,她还会在管你吗?
最后两道声音重合在一起:来吧,艾青,回归到母亲的怀抱。痛苦和难过都是一时的,只有母亲的怀抱才是永远,永远,永远……
不是这样的,杨姐不会这么对我的,不会的!
艾青在心里无声呐喊着。
杨丽虹瞧着艾青那边迟迟没了声,侧头瞧去。
她有些恐慌地发现,艾青又犯病了。
她现在抓住墨镜的那只手越发用力,耳夹几乎快被她扭断,而艾青一直盯着的那双眼里也在逐渐充血,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
这让杨丽虹立刻回忆起这两天待在艾青家,只要她稍微有离开的念头,艾青就会变成现在这样。
杨丽虹在心头叹了一口气,她身体向艾青的方向前倾,一手抱住她,一手覆盖上艾青握着墨镜的那只手。
“臻臻,冷静,冷静,我是杨姐,我在这儿,我会一直在,我不会走,不会离开……”
杨丽虹轻轻拍着艾青的后背,终于她感受到艾青握住墨镜的那只手在泄劲儿。
她在她耳边轻声念叨:“臻臻,相信我好嘛,把她给我,乖。”
被她拥入怀里的艾青在感受到从杨丽虹传来的事紧张和在意后,放了手。
杨丽虹手里握着艾青已经扭曲变形的墨镜,看着轻推开她的艾青向后靠去,又把脸转过去看向窗外。
她有些想要检查艾青手上的伤势时,她却随意把手搭在腿上,避过杨丽虹伸过来的那只手:“不用,我没事。”
杨丽虹看着艾青那副拒绝交流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哪儿又惹她生气了,但她万不能再去刺激她,只是更加耐心。
杨丽虹强硬把艾青搭在膝盖上的手翻了过来,
一道贯穿手掌的深红色痕迹留在她的掌心。
杨丽虹松了口气,还好没有流血。
她有些心疼地低下头吹了吹:“疼吗?”
徐徐清风消减了手掌心的灼热感,也让横固在艾青心头的那口气顺了几分。
艾青靠了过去,把头埋在杨丽虹的颈窝:“不疼。”
艾青掉下来的碎发像猫尾巴一样轻扫着杨丽虹的肌肤,一种莫名的痒意不断在这块肌肤上扩散开来。
杨丽虹没有梳理这份痒意,而是瞧着艾青不知道为什么又哄好的样子,没辙道:“还像个小孩儿一样。”
艾青没有回答,而是靠得杨丽虹越发的紧。
就像一只流浪的小猫终于找到主人后的黏糊着。
杨丽虹也随着她,只是心里却想的是等下还是要给康悦回一个电话,艾青任性惯了,但她不能。
康悦放下手机,抬眼一瞧,与刚好换好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唐安雅撞在一起。
唐安雅今晚的内搭是一件白色束腰长袖连衣裙,裙上除了裙摆处会有点缀的腊梅外再无任何装饰,她手里还拿着等会出门才会穿上的黑色毛绒短款大衣。
这一套看似朴实无华、简简单单,但如果配上的是唐安雅那张脸的话,就很合适和亮眼。
其实以唐安雅的美貌,不同风格的服饰的确会给人完全不同的风姿,但对唐安雅今日赴宴的身份以及她清冷的气质来说,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才能衬托出她的秀丽婉约。
唐安雅同时也在打量坐在沙发上的康悦。
她就像那一丛被精心培养过的玫瑰花,虽艳丽但不柔弱,她的美带着刺,会给予那些想要摘取的陌生人一次细密却难忘的疼痛。
康悦站了起来,走到突然停住的唐安雅面前,在她有些失神时挥挥手,挑着眉问道:“怎么?我长得太好看了?”
如果这句话让其他人说,外人只会觉得这人一点儿不谦逊,但从康悦的嘴里说出,只会觉得本就该如此。
这样国色,为何会没有灼人的骄傲呢?
唐安雅回过神,从康悦身边擦肩而过坐到了沙发上:“对,以康大小姐的容貌,是我万万比不上的。”
被揶揄的康悦耸耸肩,重新坐了回去。
唐安雅把外套搭在沙发的一边,边用双手整理后背的丝带,边问道:“你哥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