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对质
关于老太太房里暗阁的事，宋婉秀也跟宋南枫提及过。
这也是宋南枫心头的刺。
可没想到，宋老太太此刻却说，这暗阁里藏着她的私房，还欲控诉宋婉秀偷了她的私房。
宋南枫顿觉头都大了。
“老太太，你不能因为秀儿让你搬到偏院，就因此记恨上她，污蔑她。”
宋老太太听言，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混，混账东西……你，你将那贱丫头找来，让她，还，还我的东西。
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她，她……”
宋南枫见她越说越离谱，也火冒三丈，顾不得礼数，便数落起来。
“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这府里这么多人看着，你有多少家私，她能窃了去？
我看，就不该让你回来。
秀儿说的没错，偏院清净，适宜休养，能静性子。
你看你才回善喜堂，便发生这样离谱的事……”
“去，去找那丫头过来，我，我要当面问她。”宋老太太如今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想快点找宋婉秀要回东西。
没了那些家私，她就什么都没了，真就完了！
那些家私，是她的命啊！
宋南枫铁青着脸，“老太太若想找秀儿说这个事，我劝你还是消停些吧。
秀儿每天要忙着书院、医馆，还有她的铺子，就连大房每日的事务，也需得她料理。
她这么忙，没空再来。
再说了，您不是和她没眼缘，不想见到她么？”
“快去！”宋老太太气的口水直流。
宋南枫铁了心，“恕儿子不孝，这事我不能办。”
原本，二房遭难，老太太病重，他正一筹莫展，是秀儿孝顺懂事，帮着应付了二房的烂摊子。
不仅稳住了二房的日常秩序，还将老太太照顾好。
老太太若不是在偏院养了这几日，能在这个时候有力气这样污蔑人么？
可当秀儿全心全力让二房好转的时候，老太太也好转了，她好转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不准宋婉秀来二房。
这事，宋南枫依了。
昨晚，他才跟秀儿说了。
秀儿也撤了她的人。
可才过了一天，又要去叫她过来，还是因为偷窃的事。
这种事，他一个当父亲的，做不出来。
宋南枫越想越气，“老太太你糊涂不要紧，你不认她这个孙女也没关系，但是，你不能这样欺辱秀儿。
说她窃了你的私房，就问你，这是一个当祖母的应该说的话吗？
先不说秀儿根本就不缺你那点私房。
就算她真的缺银子，她也不会要你的私房。
当年，她在沈家那般艰难，也没问宋家要过一个铜板……”
想到这些，宋南枫心里也难受的紧。
都怪他那些年猪油蒙了心，怎就连自己的亲生孩子也没看顾好？
怪不得李氏后来不肯与他说话，甚至连见也不想见他……
“你，你。”宋老太太现在一心的都想着暗阁里的东西，根本听不进去儿子一句话。
只觉得他在拖延，便气道，“枫儿，你，你若不把娘的东西找来，娘，娘便绝食……而亡。
到时候……”
“母亲！”宋南枫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床边，眼底满是失望。
他真没想到，一个当母亲的，竟回如此逼迫儿子？
难道，一点家私，比不上骨肉亲情吗？
她还要因为一点私房，去逼迫儿子找孙女过来对质？
“娘要那贱丫头过来见我。”宋老太太狠着脸，几乎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宋南枫起身的一瞬，脸上恢复了平静，眼底不含任何情绪。
“母亲累着了，才大夫说，您这病需要静养，儿子就不打扰了。”
说完，转身就走。
宋老太太惊愕的瞪大眼睛，“枫，枫儿……啊！”
伸手要抓人，结果，整个人从床上摔了下来。
宋南枫听见动静，没有停步，走到门口，吩咐下人，“老太太近来心情不好，你们好生伺候着。”
便头也没回的走了。
然而，宋老太太似乎还真铁了心的，要绝食而亡。
当她两天滴水未进后，伺候的婆子，怕出事，慌忙来大房找宋南枫禀报。
恰好，这天，宋婉秀也在。
当时，不仅他父女二人，还有白氏，宋婉清，宋婉云，宋致礼，以及一些伺候的人。
宋致礼说，这几日跟着师父学了套拳法，师父夸他进步快，是个练武的材料。
他就迫不及待的要展示给父亲和姐姐们看。
当然，大家都很捧场，连下人们也看的热闹，都道小少爷将来前途无量。
无量不无量，宋婉秀不好说。
但是，她是打算让宋致礼搏个功名的，不能从文，那便从武，若能文武兼修，那便更好了。
侯门爵位不再，但是，好男儿要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取。
当然了，像当初侯府那个情况，那爵位即便还在，估计也轮不到宋致礼。
宋婉秀可恨清楚的记得，宋南枫这个当爹的，当初可是看好他的侄儿宋致杰的。
宋家二房强盛，老太太又偏袒二房。
所以，那个爵位被宋婉秀给闹没了，她一点不心疼。
自己打下的江山，才稳固！
就当一众人等热闹的时候，二房那婆子仓皇的过来找宋南枫，说是老太太接连两日不肯吃东西，连水也不喝。
“大老爷，老太太还说了，若大老爷不肯定答应她，她便直接饿死算了……”
宋南枫当着众人，不好发作，只吩咐人散了，便要跟着去二房。
宋婉秀也跟着要走，却被那婆子叫住了。
“大小姐，老太太还说，让您一定也过去。”
“我？”宋婉秀一脸惊讶，狐疑的看向宋南枫，其实，她心里早就猜到，老太太一回善喜堂，定然先查暗阁。
那暗阁里的东西就是老婆子的命呢。
“大老爷，老太太不是不想见我么？我若过去，她老人家怕……会不会不好？”
那婆子不等宋南枫说话，急道，“老太太说了，大老爷若不带大小姐过去，她，她就死……”
“行，那我过去一趟。”宋婉秀答的爽快。
宋南枫却道，“不用，你忙你的去，老太太病着，这性子与以往不同，容易闹点脾气。
没事的，爹去就行。”
“真的？”宋婉秀微微挑眉，只怕宋南枫根本解决不了。
“大老爷，我看，我还是去一趟吧，看看她老人家到底有什么心愿。也许，少了我便不行呢。”
“秀儿。”宋南枫挥退那婆子，让其先回去，然后，对宋婉秀道，“老太太她……
她说暗阁里藏着她的私房银子。”
“啊？”宋婉秀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般，“哦，我明白了，老太太要见我，不是因为惦记我这个孙女。
是觉着，我偷了她的私房银子？”
宋南枫面露羞愧，安慰道，“秀儿，老太太糊涂了，你别与她计较。
放心，这事，爹有主张，爹来处理。”
“你怎么处理？”宋婉秀问。
宋南枫沉着脸道，“她糊涂了，满口胡言，不去理会就好。”
“咱们不理会，难保这些胡言不会传到外头去？到时候，咱们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呢。
不知道的，还当咱们欺负老太太病重，贪了她多少私房呢。”宋婉秀没好气。
毕竟，说是私房。
其实，那都是李氏的东西。
是这老婆子当年，在李氏离开之后，偷走了的，甚至，还将孙女的嫁妆，孙子的东西，全都给藏了起来。
若说偷，偷的人是这老婆子。
宋南枫也想过会有风言风语，便道，“爹会下令，让府里下人都守口如瓶，不准谣传一个字。”
“呵。”宋婉秀嘲讽一笑，“自古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想要堵住别人的嘴，谈何容易？
何况，既是老太太污蔑胡言，我又怕什么？大不了与她当面对质，我看她这盆脏水要如何泼？”
不等宋南枫再劝，宋婉秀倒自己先走了。
宋南枫忙跟上。
宋婉清几个，也听说这个事，个个义愤填膺。
甚至，白氏，也跟着来到了二房。
一时间，善喜堂。
老太太这屋里，挤满了人，倒有点曾经高朋满座的盛况。
不过，这回，屋里的人，除了被叫来的魏氏，其他等人，个个都冷着脸。
“老太太，秀儿在这儿，你说吧。”宋南枫没好气的望着宋老太太。
宋老太太靠在床头，歪着脑袋，满眼愤恨的瞪着宋婉秀。
“贱丫头，你，你将我的私房，还，回来。”
宋婉秀冷笑，“老太太，不如把话说清楚，您的私房，在哪儿？”
“甭，跟我耍心眼，就，就在我床底下，暗，暗阁里。”已经到了这种境地，宋老太太也没什么可瞒着的了。
若拿不回来，她就什么都没了。
宋婉秀皱眉，“没错，您床底下是有个暗阁，我也进去瞧了，可里头除了一张床，几双破鞋，还有那发霉的被褥，就没别的了。
何况，我也没拿这些东西。
老太太若觉得这些东西不能用了，大不了，我回头让人给你置办几床新被褥，再多做几双新鞋，如何？”
“你？”宋老太太差点又气昏了头，她上午搬回来，满心欢喜的进暗阁查看，结果，里头，那么多的东西，一件没了。
反而，多了一张木头床，还有破鞋和破被褥。
若不是再三确认，她都以为进了乞丐窝。
“东西，肯定是你拿的。除了你，没，没人敢。”宋老太太一口咬定。
魏氏这听了半天，又见老太太这么激动，想着定然不少私房，便忍不住问。
“老太太，到底有多少私房？多少东西？您也具体说出来，让大家心里有个数。”
这只说东西东西的，众人也想不到啊。
宋婉秀也接着道，“是啊，老太太，不如您当着大伙的面，说说，你这暗阁里，藏了多少私房？都有哪些好东西？
您说我偷拿了这些东西，也得有个凭证是不是？
这空口白牙的，说我拿了您的东西，却又不说什么东西，真叫人……没法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