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啃干粮的那些人,都已经就着水吞下去了。
闻着小树林里饭菜的香味,多少有点羡慕嫉妒。
只是他们清楚即便是羡慕也没用,谁让他们就没钱准备这些东西呢。
要说这次贪污案,不仅在御史上奏的当天,就把所有人都控制着,不让回家,也不准传消息。
就是刑部这次探查以及审理的速度,也不是一般的快。
满打满算也就一天十二个时辰,就把牵扯其中的京城以及地方上的官员,全部查出。
在皇上震怒之下,又立马下旨了,该斩首的斩首,该流放的流放。
丝毫不给牵涉此案的官员,一点准备时间。
很多都是刚刚起床吃过早饭,还来不及打听消息呢,就被御林军抄家流放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们也不是真的身无分文。
毕竟在御林军抄家的时候,其实也是有大家公认的潜规则的。
那就是身上看得见的值钱的首饰类,是绝对不能让犯人带出去。
但要是身上藏着的小件首饰,或者是银子、银票,只要他们肉眼没看见的,那就随他们带出府了。
总归不能让押送犯人的官差,一点油水也捞不着啊。
所以,即便是这些啃干粮的人家,多多少少还是有点银钱傍身的。
只是没有多到能买辆马车,也不心疼的地步。
没有马车,要自己带着物资走上一天,谁也受不住,所以干脆还是吃干粮好了。
而且由于这次押送他们都官差没有那么黑心,管他们都还比较宽松。
他们都已经摸索一个,钱既花的少,吃得也不是那么差的方法。
那就是每次晚上休息的时候,他们可以找白天看守自家的官差帮忙。
找农户,或者是驿站的人,帮他们做一些好下嘴的馒头、饼子。
这样官差们都油水虽然少点,但还是有得赚。
他们也不用吃那种死硬死硬地干粮。
所以此时看着正大快朵颐的人家,除了一点羡慕嫉妒的情绪,也就没有其他了。
眼见众人都吃上饭了,这边官差们的饭菜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沈怀远就在姜家人附近看着他们吃饭,顺便等自己的饭菜。
而其余没有看守某些人家的任务的官差们,都已经围坐在一起。
听着沈康平告知他们,继续南下的路途,必须要谨慎一点,防范山匪来袭。
众人得知这个消息,整体的氛围都沉闷了些。
毕竟他们很清楚,这山匪来袭,不管是要财还是要命。
他们都必须抵抗,这个过程中不可能没有伤亡。
“行了,提前知道这个消息,总比人家打得我们措手不及要好得多!”
看着底下弟兄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样子,戚言栀就看不上眼。
他们也是在京畿大营中训练过的,也不是没有杀过人,怎么就这副熊样子。
“戚大人言之有理,我们提前掌握了这个消息,确实是我们的幸运。”
“毕竟,知道这点以后,我们能提前布局。”
沈康平和戚言栀其实都清楚,山匪多半是冲着姜家人来的。
跟官差的正面冲突不会有太多,甚至他要是能狠下心,把姜家人退出去挡刀,那全身而退不在话下。
但是谁让他老娘提早就跟他打预防针了,要是有人取姜家人性命,他要尽量抱住他们一家人性命。
当然了,要是威胁到他的性命了,这句话就当她没说。
不过,这一点他会一直埋在心底,不跟任何人提及。
听着沈康平把他们之前商量好的对策,一一吩咐下去。
他只是目光幽深地看着姜家人所在的位置。
希望,你们是值得我娘的信任,还有位的付出的。
这边结束以后,众人这才把饭菜盛好,三三两两地分散开来吃饭。
还有两三个人,来给沈怀远这些人送饭来。
“沈兄,吃饭了。”一人端着饭菜靠近,招呼着沈怀远吃饭。
只是在察觉到来人表情似乎有点沉重的时候,他一只手搂着那人的肩膀,询问情况。
“你怎么回事儿,怎么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要说他们前往岭南确实有点辛苦,但这几天时间大家不是都差不多适应了吗?
怎么,他的情绪突然就不对劲了?
“没事,不,有事,”那人说着还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群,“你晚上就知道了。”
不管这个消息是什么,都不适合让这些人知道。
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就把山匪之事,告知沈怀远。
“行吧,那就晚上再说。”
虽然他也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但他看出那人扫视周围人群的样子,明显就是不能让流放之人知道呗。
怀着一肚子疑惑,他才开始吃饭。
而离他不远的姜家人,把他们俩的对话都听了个全。
主要还是姜悦绾的听力太好,他们在这儿说话,跟在她耳朵边上说,没什么区别。
而且,她现在内力又才入门,也没有能力随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听力,这不就被迫全部听见了嘛!
她一遍听,还一边小声复述给姜照等人听。
“所以,他们这是遇见什么难题了?”
从这两人之间的对话来看,这应该是官差们集体的难题。
姜照几人对视一眼,都在心里猜测着。
只有复述完毕的姜悦绾,眨巴眨巴着眼睛,又继续埋头吃饭。
毕竟她清楚自己的斤两,她是换了个身体,又不是换了个脑子。
但凡遇上需要动脑子,用阴谋的事情,都轮不上她出力。
她还是做个安静的美女子,不是,做个乖巧的小孩吧。
而一旁的姜照几人,则是商量了一波后,严重怀疑他们是知道了山匪一事。
毕竟这些官差也不是傻子,应该也能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吧?!
不过,他们完全没想到,实际上这些人还真没觉得那村子里的人的异常。
而是经过某人的刻意提醒,这才加紧防备的。
“既然他们也知道了,那……咱们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危险了?”
听着耳边几人讨论后得出的结论,姜悦绾终于从她的饭碗里抬头,问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