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再次出声,这让他不得不停下自己的动作。
转过身看向自家表哥,眼睛里盛满了疑惑。
他不是很明白,也不想知道自家表哥现在叫住自己是想干什么。
“不管你心里对姜家人有些什么想法,你最好在踏出房门的这一刻就忘记!”
还好他只是收到了自家表哥淡漠地警告,并无其他。
心中凌乱琐碎的猜测,都在这一刻停止。
虽然从自家表哥这句话来看,他好似已经恢复正常。
他周身的违和感已经消失,或者说又变回了自己熟悉的表哥。
说这话只是让自己打消之前的想法,不要觊觎姜家人手里的银子。
但他可没有忽略掉他要出门的一瞬间。
感受到的一道如毒蛇般阴冷的视线,从自己身上一扫而过。
林昌没有丝毫怀疑,他要是脑子犯抽说错话了。
等待他的一定是自己不想看到的结局。
于是求生欲极速飙升的他,立即想到了装傻充愣这一个办法。
他连忙点头回应:“表哥,您说哪儿的话呀!”
“我来找您除了孝敬您以外,还有其他事儿吗?”
这句话不仅表明,他不会再对姜家人动心思。
也间接给自家表哥表忠心,承诺他们之间的谈话绝对不会从自己的嘴里透露出去。
说完这句话以后,林昌便等待着自家表哥放行。
毕竟自己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应该够让他放心了吧。
果然,不出林昌所料,等他回完话以后。
仍然坐在凳子上的人,好似心情好了不少。
虽说脸上的表情看着还是很严肃。
但林昌就很神奇地,透过自家表哥严肃的表情,看到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行了,你走吧!”
然后他丝毫不意外地,被打发走了。
虽说他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但也不敢大意。
而是按照以前的节奏,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
毕竟他不是才跟自家表哥说了吗?
他只是来送个孝敬,而没有其他事儿。
那他此时的行动也必须跟自己的说辞相统一。
不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等着自己呢。
反正经历过自家表哥当场黑化这一遭,他是一点儿也不敢掉以轻心。
于是林昌就这么提心吊胆、蹑手蹑脚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等到坐到自己睡了两三年,无比熟悉的床上。
心里才踏实了一点,也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坐在床边,心神彻底放松下来的林昌。
才感觉到,之前被自己使用过度的脑子,此时正一阵阵地发懵。
而且还手趴脚软,不想动弹。
这下也不管自己有没有洗漱了,只管倒在床上,就要休息了。
不过刚刚被自家表哥吓到的人,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睡着的。
拖着疲惫的身子、运行缓慢的大脑。
林昌倒是想就此睡过去。
以防明天早上起不来床,耽误工作了。
而且刚刚见识过自家表哥,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他表示需要时间缓冲一下,才能更好的接受此事。
只是,一刻钟过去。
床上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要是有第二个人在这里,自然能看到林昌如一个茧蛹一般,在床上鼓甬着。
“唉!”黑暗中传来一声叹息。
借着窗外明月的光辉,隐隐绰绰地看到有人在床上坐了起来。
林昌烦躁地给了自己的脑瓜子一个大比兜。
都怪他这脑子不争气,都过度使用了还没能立马昏睡过去。
就这么一刻钟的时间里,不仅慢慢恢复过来。
竟然还有脑容量能让他胡思乱想呢!
其实,也不怪他今晚没能想以前那样。
从自家表哥那里回来,倒头就睡下。
主要还是因为经过今晚的变故,让他不由怀疑起自家表哥了。
以前他也不是没有利用自己的职务之变,悄咪咪打听某些入住驿站的人都消息。
当然了,这些人里面绝对不包括途径此地的官员。
毕竟他就是个不入流的驿夫,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也就只是在工作之余,羡慕嫉妒人家穿着打扮华丽,出手也大方。
所以才找别人的下人闲聊,打听打听人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碰上那些没脑子的人,跟他说得多了。
他就连人家这一趟是赚是亏,都能猜到。
而他了解到的这些信息,大多时候他都会在晚间的时候,跟自家表哥提起。
毕竟有人入住驿站,就代表着他们能有上赏钱拿。
为了感谢表哥,他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去给孝敬钱了。
没什么其他话题聊,他可不就想到他打听到的这些消息了?
那他们有什么后果呢?
林昌仔细回想,也只能想到他偶尔去阳彭县时,听到的传言。
说是在化庆山和永松岭一带,偶尔有山匪出没。
某些商队途径拿一带时,就被打劫到血本无归。
其中就有自己耳熟的名字——那是住过他们驿站的商人。
要不是表哥今晚一反常,非要逼问他,是否还知道姜家人的异常之处。
他也不会想起之前听说的传言。
还一心以为是那些商人倒霉,好容易干成一桩买卖,怎么就正好遇上山匪。
而此刻,一旦深想自家表哥的不对劲之处。
他的脑洞就止不住地发散,一个劲儿地往之前从没想过的地方奔去。
也是这个想法,让他心中寒意渐生,汗毛直竖。
于是,现在的林昌,不仅没能让自己发懵的脑子得到休息。
反而被这个想法给吓得思维发散,连睡都不敢睡了。
就怕自己这一睡不复醒,眼睛再也睁不开了。
之后实在是困的不行,这才给自己疯狂洗脑。
别说自家表哥跟山匪有联系不过是自己的猜测。
即便这是真的,他只要不在外面表现出任何异常。
最近都待在驿站里,应该也没有生命危险吧!
经过一番心理建设之后,他才迷迷蒙蒙地进入浅眠。
而正被林昌惦记着的表哥,也就是——驿长朱斌。
在他走之后,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活像一座雕塑似的。
实际上,僵硬的不过是表象,他的内心可活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