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靖雪双手合十,默默念叨。
这还真不是云靖雪的自我安慰。
因为穿越到陌生的朝代,又没有历史可以参照,在脱离危险出宫后,她就第一时间打听起周围的事情。
原主好歹是个公主,外祖一家也是有名气的名士,云靖雪自然能接触到很多普通人不知道的消息,对大周朝目前的局势有了一个深刻的了解。
说是大一统王朝,其实目前大周的统治已经摇摇欲坠,不说哪些起义军了,各地的诸侯王也很不安分。
这局面最开始还保持平衡,但几十年过去,各地吞并征伐,目前在外形成了三个庞大的势力。
一是北方边疆,掌握二十万兵力的镇北大将军南宫明。
南宫明性情暴烈,但他多年在外征战镇守边关,让南宫一家声名远播。
处于北方的百姓,可能不知道当朝的皇帝是谁,但一定都认识大将军,对他很信服。
二是南方最大的诸侯王,宣王。
作为太祖皇帝的小儿子,宣王统治南方好几代,可以说南方的地盘基本都在掌控中。
加上这一任宣王主导战争,左右吞并地盘,势力早已扩大无数。
人家甚至把控着南方送往京城的金钱和粮食,可以说又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最后一方势力很特殊,是西南偏远地区的起义军。
作为底下穷苦百姓聚集在一起的势力,最开始并没有被任何一方放入眼中。
但因为地处险峻,易守难攻,再加上首领夏以寒的带领,起义军迅速壮大,现在据说已经有了三十多万的人口了!
这么多人就算只有一半的青壮年,那也着实令人忌惮。
更不用说还有散落在各方边边角角的中小势力。
这些势力对京城态度都一般,根本不听皇帝的号令。
现在的大周朝就像是一个即将破裂的瓦罐,正值风雨飘摇之际,就看谁先行动了!
说回来四公主的及笄礼,云靖雪也找了为什么如此隆重的原因。
原来是多年前有高人预言:得云氏贵女者得天下!
谶语一出,当初各方就很意动。
要不是当时皇帝见瞒不住了把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的,又下令抚育皇族的女子,怕是大周朝早就结束了。
即便如此,现在的情况也很不好。
现任皇帝能力平庸得很,根本对这局面没办法,这些年来也不过是保持着一种脆弱的关系。
如今十六年过去,各地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像是这一次各方自发来恭贺四公主的生辰,云靖雪就觉得准没好事,也就四公主那个心高气傲的傻瓜还在那里沾沾自喜。
反正云靖雪心里总有点战战兢兢。
要不是狗皇帝让她回去,云靖雪只想在柳州苟到天荒地老!
还在思考,云靖雪就听见侍女在外禀告:“公主,那人醒了,想向您亲自道谢,您要过去看一下吗?”
“不用了,好好安顿他,我们再休息一会就离开。”
虽然是自己好心救人,可云靖雪并不想和别人搭上关系。
休息片刻,留下一些银钱,云靖雪一行人就离开了客栈。
*
四公主的及笄礼就要到了,皇帝下令要大办特办,京城这阵子因此非常热闹。
加上各地诸侯王、风流名士等入京,现在京城的百姓最感兴趣的就是守在城门,看今天又有谁来了。
附近的安和酒楼是绝佳的看热闹的地方,不少京城里的小姐公子们平日里都爱来此。
像是今日,二楼那是人声鼎沸,基本都被坐满了。
“京城到底是京城,真是一片繁华之景。”
一个身着青色衣衫,温文尔雅的男人轻声说着。
他望着窗外,眼中异彩连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男人对面坐着两个男人,一个年纪稍大,气质稳重,一个很年轻,倒是瞧着冷冷冰冰的。
见男人说了话,中年男子温和一笑:“毕竟是都城,人们富贵了自然看起来气色都要好一些。”
男人不以为然:“要说富贵,自然是南方更为富庶一些,宣王这些年光靠海运怕是都赚了不少吧。”
“世子你说呢?”他转头看先向对面气质冰冷,一直未发一言的青年。
谢清终于放下了手里的茶。
“夏首领言重了,有钱又如何,只有人口才是最重要的,要是没人什么都没有了。”
说完,谢清又闭上嘴巴。
夏以寒温和一笑,倒没再说什么。
几人看着窗外,一旦有认识的人过去,少不了点评一番。
直到一支兵强马壮穿着铠甲的军队出现。
原本附近喧闹的氛围都沉默下来,在场众人都小心翼翼往外看。
似乎是守城的人员说了什么,这一支人马才开始分散,最后只有十几个人围着两家马车进城。
直到对方远远离开,周围的人们才仿佛松了一口气一样,开始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二楼靠窗处的三人自然看完了全程,甚至因为离得近,他们已经认出了马车上的家徽。
谢清这一次终于保不住面上的平静了。
他狠狠皱起眉头,口上却说:“不愧是大将军的士兵,看上去就十分不凡,想必刚才马车里的就是大将军的嫡子南宫荣了吧。”
说是疑惑,其实谢清已经可以肯定对方的身份了。
对面的夏以寒点头,脸色也不好看。
这次前来京城,他心里未尝没有来打听其他两方势力消息的想法。
夏以寒本来对起义军很有信心,虽然他们相比其他两方看起来不够强,但地势和人数是他们的优势。
因此即便遇上了宣王世子谢清,他也没有多紧张。
倒是刚才那队一身凶煞之气的人马,让夏以寒心里咯噔一下。
对三方势力来说,其中最强的自然是镇北大将军,其手下掌握的兵马繁多,而且都上过战场见过血。
以往夏以寒对此也只是微微担心,今天乍一得见,见识到对方的强势后,心中那是百般杂然。
夏以寒没有和谢清再聊下去的兴趣了。
三人面面相觑,客气着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