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想的事情太多了,季薇怎么都睡不着,第二天便早早起来继续核对账本。
直到中午,她才从工作中放松下来,准备外出散散步。
她没有坐马车,直接穿着普通的衣服就出门了。
永州本就富裕,狄逸之来后,时常出兵清剿周围的盗匪。乡镇安全了,前来做生意的人也就变多了,如今到处都可以看到商旅和车队来往。
加上乔薇时不时提出一些建议,如今的永州怕是比京都还要繁华一些!
乔薇没去内城街上闲逛,而是沿着小路往县城方向走去,准备去看看最近春耕的情况。
因为她经常往来这些地方,周围的农人对她非常熟悉,看见她都会伸手打招呼。
“季大人,您来了!”
“季大人,早上好!”
“大人,您今天想问点什么?”
……
看着农户们满脸笑容的样子,季薇心头发热。每次只要看到这样的场景,她就会觉得心中暖洋洋的,并再次肯定自己要维护狄逸之的想法。
只有安和大帝上位,整个天下的百姓才有好日子过!
季薇笑着应答,与周围的农户们说说笑笑,时不时询问一些事情。
“您问这个工具啊?真好用!我种了一辈子的地,从没这么轻松过,乔大人您的朋友真厉害!”
摸了摸上面发下来的农具,农户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干巴消瘦的身体仿佛都挺直了几分。
旁边的人也争着回答,把“乔大人的朋友”夸了个遍。
等乔薇打算离开时,他们还十分不舍,纷纷围了上来。
“不知道您的朋友什么时候来永州,我们都想向他表示感谢……”
那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了!想到某个人,乔薇的面色古怪了一下,随即承诺到时候一定会带朋友来这里,这才从包围圈里挤了出来。
回府途中,想到还远在京城的张柏,她难得感到了一丝惆怅,不知道他们两个老乡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乔薇是穿越到这里一年后,才偶然和张柏搭上线的。
毕竟姚国皇帝身边出现了一个历史上从未记载过的国师,她自然很快就从自己的情况中推断出了这个人有问题。
同样,张柏也因为听说了某富商之女投奔狄逸之的消息,明白了什么。
两个人都有心联系,对过穿越者暗号后,很快确认了彼此老乡的身份。
且两人都是安和大帝的粉丝,目标一致,相处就更融洽了。
当时季薇想到张柏的处境不好,有心想过救他出来,但是被拒绝了。
张柏信誓旦旦地说道:“如今我在内,你在外,正好帮助安和大帝扫清障碍,助他快速登基!”
乔薇当场挑眉,懂了,原来张柏是安和大帝的事业粉!
于是便没再说什么救对方出来的话。
等她知道张柏在皇宫混得风生水起后,就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果然学工科化学的就是好啊,不过小露几手,就骗得皇帝心花怒放,直接让他住进了皇宫。
于是张柏白天炼丹求佛骗皇帝,晚上画各种农业工具图纸寄给乔薇,成了暗地里的二五仔。
现在几年过去,有乔薇作保,狄逸之也渐渐相信了张柏的立场,暗地里给了不少帮助。
想到皇帝越发昏庸,永州却更加繁华的情况,乔薇心里喜滋滋的。
她想,看来攻入京都的日子不远了……
*
节度使府邸。
暗卫首领单膝下跪,把近日来监视到的事情一一说出。
“……于大人和乔大人又接到了飞鸽传信,属下让人截留了两只,虽然内容有加密,反复尝试后已经能翻译出来了……”
说到这里,他将所有东西一起放在木盘中,奉了上去。
近侍上前,接过木盘递到主公身边,全程低眉顺眼,没敢看上面的内容。
这时,他眼前晃过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拿起纸条。
片刻后,一声叹息声响起:“这三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有趣啊……”
男人的声音非常轻柔,里面蕴含的意味却让在场两人顿时吓出了冷汗,不敢动弹。
这时屋外白云飘过,阳光从剔透的窗户纸穿过,照在狄逸之的玉冠上。
男人鼻梁高挺,眉眼深邃,身披白色衣袍,玉冠束发,低垂的发丝漆黑如瀑。
当是一位风光霁月的贵公子!
此时狄逸之的嘴角轻轻弯起,轻笑道:“孙……欢颜,我记得她是金珠公主的女儿吧?”
“是的,她的父亲是庆国公之子,曾因为救驾有功被封为随侯。”暗卫首领把查到的消息一一道来。
“哦,我有点印象了。”狄逸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心中泛起些微疑惑,“他们怎么对她这么感兴趣,千里迢迢还要关心人家的婚事。”
最开始狄逸之还以为这三人在商议什么机密的事情,结果到头来只是为了一个公主之女的婚事?
回想起这几年金珠公主被迫远离朝堂,全家低调的情况,他若有所思。
最后,狄逸之笑道:“婚嫁之事,还是要女方同意才好,怎么能趁机威逼利诱呢!”
“这样不行!”
狄逸之看了一眼暗卫首领:“你派人带一些卫队去京都,想办法护住孙小姐。”
“记住,一切以她的想法为主!我允许你动用京都的情报和力量!”
他倒是要看看,这三人打的什么主意。
暗卫首领跪下应道:“是。”
暗卫离开后,狄逸之又问近侍:“舒家那位醒了没?”
近侍俯身,小心翼翼地回道:“已经醒了,只是……舒小姐似乎变了性子,稳重了许多。”
稳重?狄逸之拿起茶杯的手一顿,要知道舒慕青刁蛮任性的性格可是传遍了整个永州,现在落个水就变了样?
“哼!”狄逸之冷笑一声,“派更多的人去她身边,想办法找出异样。”
“然后再鼓动一下舒夫人,让她加快速度,婚约的事是时候该结束了!”
想到那份如今传的沸沸扬扬,强加于他的婚约,狄逸之眉头紧皱,心中感到非常不爽。
于是他再次吩咐道:“叫人再把舒老大打一顿,真让人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