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来到外面的时候,回国的队伍还是一眼望不到尽头,还不时有人从远处跑过来加入队伍中,导致两三千人的队伍显得更加庞大。
对于这些行为,林风表示理解。
同盟军以前虽然没有建立园区,但被骗过来的猪仔已经被当地的警察和武装势力坑惨了。
那些历经千辛万苦从园区跑出来的猪仔,按照国内的惯性思维就是有困难找警察。
没想到当地的警察和园区蛇鼠一窝,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当地的警察转手就把逃出来的猪仔重新卖给园区。
久而久之,园区的猪仔也明白了,在缅北不能相信任何人,这其中包括同盟军。
虽说同盟军这几天捣毁了清水河,腊戌,木姐这几个地方以及周边的园区,但是猪仔依然抱有疑心。
但他们又太想回国了,是以在同盟军公布今天可以通过清水河口岸回国后,很多人早就来了,就藏在周围,想确定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等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加入队伍。
猪仔的精神状态大多都不太好,很多人身上还带着伤,像季军一样残疾的人也有不少。
显然这些伤都是在园区时留下的,对此林风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跌打损伤,头疼脑热,身体上的疾病他还能治疗,但断肢重生他真的无能为力。
队伍的最前面。
“下一个!”
工作人员喊了一声,季军连忙小跑着过去。
“有没有证件或者能证明身份之类的东西?”
工作人员头也不抬的问道。
“没有!”
季军老老实实的回答。
“姓名?”
“季军!”
“身份证号码?”
“610···”
“户籍?”
“陕省···”
“手掌放在这个上面。”
季军照做,
几秒钟,工作人员的声音再次响起。
“来,看镜头,对不要眨眼!”
“好了,去那边排队!”
工作人员说完不再理季军,喊了下一个人。
季军找到工作人员指的队伍,等他排到的时候前面已经没人了,季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点,然后掀开一个提示里面没人的小帐篷走了进去。
放下门帘,帐篷里面和外面就是成了两个世界。
一个警察威严的坐在一张桌子后面,看到季军进来,指了指他前面的椅子说道。
“请坐!”
“头抬起来,看着我的眼睛,接下来我会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若有隐瞒,谎报等行为,将会追究你的法律责任,而且会从重处罚。
所以我希望回答问题前你最好想清楚,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直接开始!”
季军点点头,按照对方的要求坐好。
“我准备好了,警官,请开始吧!”
“好!”
警察一边看着电脑一边问季军问题,相比第一个工作人员,这里的询问环节就要仔细很多。
姓名,年龄,身份证号码,重新问了一遍,连季军的家属,父母,妻子,子女,何时去的园区,以什么方式去的,在哪个园区,在园区干什么工作,职位情况,事无巨细,都问的清清楚楚。
季军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在园区有没有发生过残害同胞的行为?主观意义上,故意伤害之类,被强迫的不算。”
“没有,警官!”
季军说着伸出自己的左手,展示了一下缺失的左手。
“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
“好,回去以后我们有需要的话会联系你,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当然如果你有发现的话可以直接联系我们。”
“我会的!”
季军签了字,拿到了一张凭证,上面有他的个人信息,还有警方的联系电话。
离开小帐篷,季军再次排上了队伍。
不过这次速度很快,只要把手上的凭证交给工作人员盖个章,再按照要求过一个狭长的走廊。
走廊是单行道,只能出不能进,走廊尽头是一个类似高铁站的金属检测门,几名端枪的特警正在四周巡视。
在特警周围趴着几条大狼狗,还有几条拉布拉多正围绕着前进的队伍转来转去。
季军猜测拉布拉多应该是缉毒犬,而那几条大狼狗应该是警犬。
警犬的反应速度和警觉性是人类无法比拟的,用在这种情况下最为合适。
季军小心翼翼的在金属检测门前停下,一条拉布拉多上来嗅了一下就转身离开,趴在地上的大狼狗更是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终于出来了!
季军长长的舒了口气,两年来了,他终于再次踏上祖国的土地了。
季军忍不住跪下来,把头紧紧的贴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八月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一两点的太阳更是毒辣无比,直射大地,水泥地面如同烧开的水,滚烫无比,但季军没有丝毫知觉,这点疼痛和他曾经受过的伤和痛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从这一刻开始,他重生了。
不用每天过的提心吊胆,再也不用担心因为完不成业绩被人拿着电击棒往死里电,也不用担心半夜被人拽起来送到隔壁噶腰子。
在园区受到的所有委屈和不公,以及对国家不来救他的抱怨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刻,他的内心只剩下感激。
要不是周围有很多人看着,他很想躺下来肆意的晒一会太阳。
要知道在园区,猪仔连想晒太阳都是一种奢侈。
季军闭上眼睛,然后猛地睁开,周围的人和物并没有变化,还是他闭眼前的情景。
这一刻,季军明白,他不是在做梦。
他真的自由了!
巨大的喜悦如潮水般涌来,他用双手紧紧的捂住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重生,自由!
简简单单四个字,
但只有在园区待过的人,才明白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他突然想起一句话,
你习以为常的生活,是别人拼尽全力都无法达到的幸福。
以前他不懂,但经历了六百多天的园区生活后,他懂了!
被困在园区的十几万同胞,向往的不正是他现在享受的自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