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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阿秀的喉咙用力翻滚了一下,脸上露出迷惑的神情。

显然,我所说的外面的世界,跟她印象中那个外面的世界,存在很大的差别。

或者说是她高估了人性的善,也低估了人性的恶。

尽管我不敢百分之一百肯定,这里的事情外面肯定已经有人知道,但是这种概率绝对不会太小。

且不说当地被拐骗而来的这些妇女,她们没有逃出去。

就算是有逃出去,到了就近的派出所报案,究竟阻止这里的犯罪继续进行吗?

我看未必,至少我没有这样的自信。

至于说这个侥幸逃出来的妇女,会不会因为某些原因,被重新送回来,这个我不知道。

但是大概率,不会有人去管发生在这穷乡僻壤,注定不可能引起广泛社会关注的“小事”。

我说:“阿秀婶子,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我们呢,这一趟之所以会来这里,其实是有我们想要达成的目的。我可以答应你,等我们的事情办完之后,可以带你还有你的孩子一块儿离开这里。到时候,我们会尽可能帮助你,寻找一下你失散多年的亲人,或许他们也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你。至于其他人……”

至于其他人,并不是我铁石心肠见死不救。

关键是,我如果管了这些事情,势必会给我自己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我们在这里犯下的几条命案。

到时候我们出去报警,并且成功引起社会的关注,这里的事情倒是有人会经手处理。

但同时我们也会因为几起命案而被介入调查,到时候可没有新谷嘉一郎再来保释我。

属于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就我个人而言,犯不着。

至于阿秀在出去以后要怎么做,那是阿秀的事情。

我们顺利从其中被摘出来就行了,即便到时候有人知道我们在那里犯下了几起命案又能怎么样?

穷山沟里又没有监控,也没办法提取到有用的类似于指纹,亦或者是毛发等等,可以确定我们身份的物证。

犹如大海捞针的去找,谁能查到我跟可欣这两个法外狂徒的头上来?

听我说这话,阿秀顿时觉得鼻子一酸,当即就要跪下。

我赶忙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

“阿秀婶子,你这是干嘛,快起来!”

激动之下,阿秀抹了把眼泪,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了句:“谢谢……”

曾几何时,她已经在心里试图说服自己,认命接受这一切。

她永远也不可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当有一天,当这个机会从天而降的时候,任谁内心也无法平静。

实际上,阿秀现在想要离开这里,根本就用不着我们的帮忙。

因为限制她人生自由的枷锁,已经因为家里人的死而被打破。

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的到来,因此这一跪,其实是在感激我们能给她带来这次机会。

待到情绪稍微稳定一些过后,阿秀这才开口说。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也不知道你们究竟想干嘛,但你们是好人,至少对我而言是好人。我一个妇道人家,除了能给你们带带路以外,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你们要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肯定尽全力帮忙。”

可欣蹦跶着,两只大拇指勾住背带牛仔裤挂在肩膀上的两条扣带,嘟着嘴说。

“还真有事儿要麻烦阿秀婶子!”

阿秀一听,顿时眼前一亮,感觉自己对我们而言,也不完全是个废物。

“可欣姑娘,你说……只要是婶子我能办到的,肯定不皱眉头!”

可欣不慌不忙的两步上前,伸手勾着阿秀的肩膀,凑近些后笑着说。

“你把我们的伙食给解决了就行,先前吃的那些野味儿,想必你们家也肯定有吧?反正回过头你就要跟我们出去,那些东西也不好带走,留下来浪费可惜了!等出去以后,我请你吃好吃的,随便点!”

我就知道可欣三句话离不开“吃”!

不过听她这么一说,这还真是个事儿。

在这个世上,对于可欣来说,除了生和死,大概也就吃最重要,所以没毛病。

再说了,咱们指不定得在这儿待几天呢。

这几天时间,总得先把伙食问题给解决了吧?

阿秀一听,也跟着笑了起来。

“有有有,没问题,吃饭的事儿就包在婶子身上。虽然山珍海味的我弄不出来,但粗茶淡饭肯定能管饱。”

管饱?阿秀婶子啊,我劝你说话要先想清楚再说。

可欣真要是甩开膀子,能让你怀疑人生的。

当天晚上阿秀把自己的房间,和公婆的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给我和可欣住。

因为知道我们不是情侣而是师徒,所以不好把我们安排在一个房间。

至于她,一来有些放心不下自己儿子,二来也是因为我们来者是客,不能怠慢。

我跟可欣倒是没客气,为了以防万一,我决定跟可欣轮流值夜。

不过我这徒弟耿直得很,拍着胸脯对我说。

“师父,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你这不大病初愈嘛,需要足够的休息时间。守夜的事情,我来搞定就行了,你不用担心,翻来覆去就几个小卡拉米!”

我挑了挑眉,点点头说。

“行吧,那你可要打起点儿精神,要是有什么动静的话,一定要记得叫我!”

可欣比了个“oK”的手势,继而问我。

“对了师父,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啊?就算现在我们以退为进,可我们依然暴露在别人的监视底下,想做点儿什么也不容易。”

她这话说得倒是也对,怎么看我们都处在相对比较被动的局面。

我说:“想办法先知道这背后究竟是谁在主导,知道对方身份之后,或许很多事情就会自然而然的迎刃而解。”

“知道对方身份?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别人又不会主动告诉我们!”

我说:“对,别人不会主动告诉我们,但不代表我们不能打听,就先前那群堵住我们去路的那些人里面,为首的那个小老头,我看他知道的就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