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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叹了口气,故意提高嗓门儿,大喊道。

“阿秀婶子,今天早晨吃什么啊?”

“哦……原来这么丰盛啊!”

果然,你永远不可能叫醒一个熟睡的吃货,除非提到吃的。

可欣一个激灵,就跟上了发条的魔偶一样,“噌”一声就立了起来。

身体虽然是立起来了,但眼睛却依然倔强的死死闭着。

“师父,是什么好吃的?”

可欣耸了耸鼻子,似乎是在寻找哪里有吃的。

我两步上前,抬手狠狠削了她一个头皮。

人这才终于醒了过来。

我说:“你就是这么守夜的?呼噜声里屋都能听见!”

可欣揉揉眼睛,冲我“嘿嘿”一笑。

“没有,我都是快天亮的时候,才眯了那么一小会儿。我保证,昨天晚上,整整一夜,我这眼睛都瞪得像铜铃一样。”

“我知道,师父你肯定法力高强,不怕有人在背地里使坏。可是阿秀婶子跟她儿子,那可是普通人,不能马虎,所以打起了十二精神,没有丝毫懈怠!”

哟呵,这瞎话张嘴就来,还说得这么丝滑有理有据。

这是跟我学的?

我说:“你就可劲儿催吧,你从昨天晚上子时,一直睡到现在对吧?”

可欣这丫头,扯谎扯得那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可真要是被拆穿了,也承认得光明磊落。

“师父,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昨天晚上起夜上厕所的时候看见的?这不也没什么大碍嘛!主要是有你镇着,一般人还真不敢来!”

本来照理来说,熬夜这种事情对于可欣而言,基本上没什么难度,家常便饭。

这也是她昨天晚上敢夸下海口的主要原因。

但是这海口刚夸下不久,她就意识到坏事儿了。

她之所以能一宿一宿不睡,完全是因为有游戏支撑着。

开黑语音打开,口吐芬芳,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可昨天晚上刚开始守夜就傻眼了。

这地儿你别说网络了,连电都还没通。

农药是不可能农药的,就他妈连贪吃蛇都玩儿不了,手机没电就跟砖头一样。

起初可欣还试图找点儿乐子,让自己精神精神。

但这大山里,乌漆墨黑的,能有什么乐子?

百无聊赖之下,这货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开始靠在柿子树上数数。

结果,起到了数羊的效果,还没数到二十自己就睡着了。

这一觉,直接给干到了现在。

我以手扶额,深吸口气说。

“什么晚上起夜?我晚上从不起夜,只有肾虚的人晚上才起夜!阿秀婶子出事儿了!”

“啊?”

可欣顿时瞪大了眼睛。

“不能吧?能出什么事儿啊?”

我斜了可欣一眼。

“还不可能?山里人都有早起的习惯,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为什么阿秀婶子还没有起床做早饭?”

阿秀昨天晚上被山猫精附身,这种情况虽然不至于危及性命,但会虚弱好长一段时间这是肯定的。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人比较困,就跟晚上被榨干的男人一样,早晨起不来床。

“真的假的?”

可欣不信,有些自责的加快脚步,朝着后面的里屋走去。

里屋的门虚掩着,可欣轻轻一推房门就打开了。

阿秀果然躺在床上,双目微闭,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又像是陷入昏迷。

那半大小子倒是醒了,双手抱着膝盖,瑟缩着蹲在床边的地上,见我们进来,眼神中填满了惊惧。

他先前醒来的时候,有去上过厕所,缓解膀胱的压力。

本来还打算出门儿来着,不过一看见斜靠在柿子树下的可欣,又乖乖的退了回来。

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他不敢越雷池半步。

谁知道打扰了对方睡觉,对方会不会一怒之下就把自己给杀了?

然后回来又小声叫了阿秀两声,同样不敢大声。

沉睡之中的阿秀,自然是没那么容易被摇醒。

而他就只能蹲在床边默默等待。

“阿秀婶子有睡懒觉的习惯?”

我斜了可欣一眼说。

“被鬼附过身,暂时三魂不稳,需要卧床休息一段时间。”

原本就以一个正常人来说,即便是被鬼附身,也不至于像阿秀这样陷入沉睡,就跟昏迷一样。

大多数情况应该是精神萎靡,感觉异常疲惫,就像是刚刚完成铁人三项。

阿秀这种情况之所以这么严重,更多的还是因为昨天下午的时候,我在与鬼姬大战的时候没有顾及上她,阴气入体。

然后晚上又碰上那只山猫精,因此估摸着需要休息一天。

“啊?鬼上身?”

可欣瞪大了眼睛。

这可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就把她当空气呗。

可欣说:“是谁这么大胆子?哦哦哦,我知道了,是不是那个幕后搞鬼的人。想来也只能是他了,要是其余的孤魂野鬼,不可能瞒过我的感知。”

一边说,可欣还不忘一边点头,搞得就好像就是这么回事儿一样。

我说:“不是!”

“不是?”

可欣顿时觉得有点儿尴尬。

“不是会是谁啊?”

可欣是个直脑筋,在没有刻意引导的情况之下,基本上不会拐弯儿。

这种人主打的就是一个事不关己,干嘛要操这个闲心。

因此,可欣完全没有想过,一般的孤魂野鬼怎么敢来?

要知道我们昨天才刚刚大发神威,干掉了一个让当地土着瑟瑟发抖的鬼姬。

一般的孤魂野鬼自然是不敢来。

而既然人家来了,就肯定有什么目的。

当然,可欣这种人也不是完全没有优点。

她喜欢把问题简单化,越简单越好。

你与其跟她分析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倒还不如直接告诉她谁是敌人,然后直接动手就行了。

我正准备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一遍,告诉她随时准备,咱们这一次要跟九菊一派阴阳师的余孽死磕到底的时候。

突然,外面院子里传来一阵骚动。

紧接着是粗犷的嗓门大声嚷嚷,至于说的是些什么,我们根本听不懂,方言这玩意儿,沟通起来确实有障碍。

不过从语气上不难听出,指不定妈的什么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