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类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最聪明的人穷尽一生也无法学习完某项领域基础理论知识的时候，科技发展就会趋于停滞。
华国的院士，或者世界的诺贝尔奖得主中，40~50岁的人都算是“年轻”的了。
廖锡昌再过几天便61岁，自从接手了光刻机研发任务后，老人每天睡眠时间不足5小时，更多的时候每晚工作到深夜3点。
助理梁圆推开房间的门，“老师，快2点了，您必须得休息了！”
梁圆今年36岁，干练的短发略微卷曲，眼睛明亮深邃，鼻梁挺直，五官匀称，面容清秀，气质温和亲切，从研究生开始便一直跟着廖老，说是关门弟子也不为过。
“是小圆啊，马上就睡了，你明天通知下白教授那边，近期专项小组由他负责，他会明白的。”
“好的，小路这边又有新发现？”作为廖老最信任的人，梁圆深知内情，上次的EUV的资料整理就是她在负责。
廖老点了下头，“还是老规矩，周怀义那边会安排，你配合好，这次大概会持续10天左右。”
梁圆双眼一亮，早在32岁那年便获得博士学位，之后就加入申城微电子从事研发工作，对这个行业的了解并不比廖老少。
“明白，老师，这么说dUV光刻机有着落了？”
“没那么简单，这里面涉及的问题很多，对了，这几天你多关注下路阳的身体状况，弄点好吃的给他补补。”
梁圆笑道，“老师还真是关心我这小师弟啊，放心吧，我会盯着的，您也快睡吧。”
说完轻轻关上了房门。
两日后，梁圆拿着本厚厚的资料急匆匆走进房间，脸上挂满不可置信的表情，
“老师，资料整理完了，一共89项，其中有65项为改进优化方案，剩下的24项是替代方案，估计耗时不会少，路阳那边我让他先休息半天，不过看样子他不会听。”
梁圆说话的声音充满了激动，就算已经不止一次，她仍会被路阳的能力所震撼，这种不可思议的感受，无法用言语表达，好在结果吸引了她大部分的注意力。
廖老接过资料，快速翻看起来，表情逐渐凝重，原来的EUV资料绝大部分内容都是新技术，当时看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强烈的代入感，而这次的dUV技术优化，有很多内容是可以直接使用的。
申城微电子是廖老跟董事长贺兆国从无到有建立起来的，什么技术能快速转化，应用到哪些行业，他心中再清楚不过，特别是双工件台部分，如果华卓拿到这部分内容，说是直接起飞都不为过。
“老师，申城微电子的光刻机生产线如果再次优化，达到45纳米精度将不再是问题，只是这更新速度有点太快了。”
连梁圆都能想明白其中的问题，何况是廖锡昌，只是优化方案就已经如此棘手了，更何况路阳还有一套更完善全面的资料。
“你去联系下周怀义，让他过来一趟，这份资料的事，暂时不要告诉申城微电子那边。”
周怀义赶到廖老房间时，他已看完资料的全部内容，一旁的烟灰缸里满是烟蒂。
老人眉头紧锁，周怀义赶忙问道，“廖老，出什么问题了吗？”
听到声音，廖锡昌才回过神来，“怀义来了啊？现在的情况就像一个普通人忽然中了1个亿的彩票，如果不能好好的规划，并不见得一定就是好事。”
听完廖老的解释，周怀义觉得刚才的比喻太贴切了，中大奖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最后弄得家破人亡的例子比比皆是。
“廖老，科研中不是常有这样的事发生吗，突破某一临界点后，技术的进步往往是一飞冲天的。”
“理是这个理，我担心申城微电子不一定能接得住，还有海思、华卓的人，他们都是搞科研出生的，你能想象海思花了那么多年研发的达芬奇架构，资料中也给了优化，这次流片用的就是华微明年要发布的麒麟810图纸，7纳米手机芯片。”
周怀义明白过来廖老的意思，说道，
“廖老，这肯定是一个好事，我理解您的担心，不过无论是华卓、海思还是我们，都不是普通人，这些收尾的事我来处理就行，听路阳说这次您要来扛这面旗，那干脆也给路阳那边丢一杆，海思芯片的事就说是他发现的。”
“我喜欢路阳的那句话，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您老啊，就是想得太多，后续造成的连锁反应，我们会怕吗？这就好比有大把的钱等你去花，总比没钱可花要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那都是应该的。”
廖老紧锁的眉头终于散去，似乎想通了什么，大笑道，“哈哈，我现在理解为什么上面会派你下来协助路阳了，不得不说你有这方面的天赋啊，就这样，再怎么说路阳现在也是我的学生。”
“对啊，天才点有什么关系，不就是发现了他们的设计漏洞优化下吗？”
周怀义接着说道，“这样，我现在就把何洪年跟朱易叫过来，先打个招呼，明天的复盘会我不一定能出席。”
说完周怀义打了两个电话，廖老让梁圆多准备两份资料，两人简单商量了下分工，没多久何洪年跟朱易便赶到了酒店。
路阳住的这家酒店离苏硅也就10分钟车程，安全方面国安系统早就做过一次全面检查，这两天情况特殊，周怀义又再次加强了保卫工作，外人根本定不到这家酒店的房间。
何朱两人进了房间后，廖老也没多说什么，直接给了每人一份厚厚的优化方案。
周怀义端坐一旁，观察着两人的情绪变化，心中莫名的有种爽感。
“难道这就是路阳说的，装b使人快乐吗？接下来会不会出现那句经典台词呢？”
何洪年率先看完资料，再也无法抑制情绪，“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得，果然，路阳诚不欺我，哈哈！”周怀义心中大爽，淡淡说道，
“何总，关于芯片设计的优化，是路总顺手做的，他现在正在闭关完善新的方案。”
朱易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双工件台部分，不会也是路总做的吧？”
廖老也学着周怀义，声音冷峻，“这倒不是，你们手上的方案大部分都是我主持专家组那边更改的，两天时间，还是有点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