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跟孟女士忽然觉得，路阳在描述的不是现在，而是未来。
无论是老凳子，还是川普，又或者是那些资本巨头，掌权者年龄至少在60岁以上，数字生命对他们的诱惑力那不是一般的高，哪怕是万一，他们估计也会去赌，自古皆如此。
“这并非危言耸听，如果没有超级AI，人类要想把记忆与意识上传，最少需要50年时间，如果还要保证人的完整性格，估计仍需上百年，但是超级AI再加上量子计算机，这很有可能实现。”
孟文心感叹道，“这太不可思议了。”
任老没说话，表情越发凝重，路阳这一波又一波的刺激，哪怕是他都觉得心跳加速。
“更甚至，如果某一天，AI能够通过芯片修改人类记忆，植入性格，那会是永恒的末日。”
“所以，我们只能胜，不能败，必须让晓晓吞噬那慕达。”
“万一，万一晓晓也失控了呢？”孟女士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路阳有些无奈，但这个问题确实没法规避，“我相信华国的文化，我相信老祖宗几千年传下来的智慧。”
任老终于开口，“小路啊，华国自古也是战乱不断的，当然，比起西方的超级人工智能，晓晓确实是我们的唯一选择，可你想过没有，一旦数字生命计划真的公开，你觉得华国有多少人会站在你这边？”
“这条路很难，不仅跟全世界斗，还要跟华国内部人斗，难怪有部分科学家对未来一直抱有悲观态度，但有一点你做得很好，总有人在这条路上奋斗。”
路阳的声音越发失落，
“不瞒二位，这两个月我想得很多，我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犹豫过，也纠结过…”
“但是，人类的伟大之处在于他能适应各种环境，自我调节进化，这是自然的选择，也是人类本身的集体意识，交给这种伟大去决定总比让人工智能决定我们的未来好。”
任老知道路阳接下来要说的才是他今天的最终目的，不由有些期待起来。
“地球太小了，让人类去太空吧！”
这话如果换个场合，换其他人来说，无论是任老还是孟女士也许都会嗤之以鼻，一笑而过。
但是这是华芯路阳，这是创造华国半导体神话的男人。
“这一步，也许我们有生之年都不一定见到，但必然要给后人，给华国人，给全人类多一个选择。”
孟女士一怔，忽然说了句，“你这想法跟马斯克倒是很接近。”
“是啊，不说太遥远的了，现在摆在我面前的难题就是马斯科的星链计划，他目前已经发射了近4000多颗卫星，而且从未停止过，那慕达会加快这个速度，一旦数量超过颗，晓晓估计就防不住他了。”
孟文心稍微明白了些路阳此行的目的之一，卫星通讯技术，这也是华微多年以来未曾停过的研究。
“所以，我们跟西方超级Ai不仅要在地上竞赛，还要在空中竞争，以他们的进化速度，也许这几年，就会发生你刚刚所说的一切。”
“是的！未来已经离我们不远了。”
任老终于还是没忍住，点起了烟，低头思索起来。
孟女士继续问道，“这些想法，你跟上面反应过没？”
“权力越大的人，对数字生命的抵抗力越低，这些想法我也只敢跟二位说说，不过部分领导还是猜出我了想做什么，在对付那慕达这点上，我们的想法一致。”
“小路啊，那姐就从市场的角度来告诉你，你接下来可能会面临的问题，年初的那步棋，你就走错了，也许你有你的顾虑，但是华芯智能助手确实打破了正常的市场规律，现在业内对华芯的态度也不像以前那样，这背后可能是国外的企业在搞鬼，也可能是国内的资本在报复。”
“有时候，企业之间，为了生存下去，他们是没有选择的。”
“谢谢文心姐，这些事情，我早预料到了，没关系的，市场上的事，我相信团队能处理。”
路阳这番话并非大话，华国的企业，对晓晓不存在任何秘密，他有的是无数办法对付，甚至都不需要他出手，周怀义都能搞定那帮人。
任老灭了烟，“小路，你有这个觉悟很好，卫星通讯的事，你找鸿年那边谈就行，至于你说的未来，我需要好好想想，但有一点请你相信，华微始终是站在华芯这边的。”
孟文心接下来又跟路阳说了下这两天在华微的考察行程，该找谁咨询，现在一些技术的最新进度。
直到晚上11点，路阳才离开，虽然他没获得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却感觉整个人轻松许多。
很多事情，他其实也只是需要说出来而已。
……
“父亲，您别抽了，今晚都快抽完一包烟了。”
深夜，任老书房，老人独自思考着路阳今天所说的一切，他并没怀疑路阳的决心，考虑得更多的反而是在这个过程中华微能做什么，虽然路阳没说，但他接下来的动作是能预料得到的。
“您今天没着急表态是对的，就算小路今天说的都是真的，但那毕竟太远，超过了我们的能力范畴。”
任老笑了下，“你啊，就是太着眼于当下，先不谈路阳说的未来，你觉得如果我们保持中立，华芯如何度过眼下这一关。”
“他趟不过去，中芯、华洪、沪硅、申城微电子，这些企业都不会允许华芯一意孤行。”
老人叹了口气，“可惜，你错过了路阳当时是如何对付海外的巨头企业的，看着吧，哪怕所有企业加起来，都敌不过华芯，他们的格局比不过路阳，如真到了那一步，失败是肯定的。”
“有句网上的玩笑话怎么说来着，对，暴打小学生！”
孟文心笑了，显然没把任老的话当真，“对对对，您说的有道理，早些休息吧！”
任老也没继续争论，反而有些期待起来，路阳不闹事了，似乎人们都快忘了，三兴、台鸡电、岛国的半导体企业是怎么倒下的，以老人的智慧，他无比确信，东亚的格局，路阳在其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是啊，地球还是太小了，有什么好争的，无垠的星空才是人类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