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囚车中的卢植,刘逸心生感慨,暗自摇了摇头。
如今这世道,即便是卢植这样的忠臣良将,也会被奸佞小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也是刘逸用银子拉拢张让、左丰等人的原因。
花点小钱,能避免很多麻烦,在刘逸看来很是值得。
上次见左丰的时候,刘逸就不看好他能在卢植身上发财,果然被自己说中了。
张飞听了卢植之言,勃然大怒。
“左丰是什么鸟贼厮?
竟敢陷害忠良!
卢将军莫怕,俺老张这就救你出来!”
张飞说着提矛上前,就要斩杀押运囚车的士卒。
“翼德不可!”
刘备一把拽住张飞的手臂,说道:
“恩师之事,朝廷自有公论,岂容你放肆?”
训斥了张飞,刘备又转头对卢植道:
“恩师,您再忍耐一段时间,相信朝中忠臣定会为您洗刷冤屈。”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卢植眼中还是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罢了,起程吧。”
“且慢!”
刘逸按住麒麟驹,翻身下马,上前对卢植道:
“刘逸见过卢植将军。”
卢植眼前一亮,问道:
“可是阵斩丘力居、屡破黄巾、被荀爽兄收为关门弟子的刘景逸?”
“正是在下。”
“哎,荀爽兄有如此机缘,真是羡煞老夫!”
卢植不仅是精于统兵的良将,还是当世大儒。
荀爽收刘逸为弟子,儒林已是人尽皆知。
“卢植将军既与恩师有旧,也是刘逸的长辈。
岂能受此折磨,乘囚车回京?”
“子龙?”
“末将在!”
送一辆马车给卢植将军,再派十名龙骑将士护送卢将军回京。
“诺!”
刘逸军中有数十辆马车,皆是天下会出品。
很多军用物资都放在马车上,取用十分方便。
为了避免惊扰士卒和百姓,童风的大白虎平日也藏在马车之内。
还有刘逸的红颜知己童雨,坐在刘逸专门打造的豪华马车中,每天照顾刘逸的起居。
不多时,十名威武的龙骑将士便护着一辆马车上前。
刘逸下令道:
“打开囚车。”
童风得令,上前一把将囚车的车门拽了下来。
卢植惊讶道:
“景逸…这如何使得啊?”
刘逸上前将卢植扶下囚车,笑道:
“晚辈也没做什么,不过是让子干将军在沿途过得舒坦一些。”
刘逸又扫视原本押解卢植的士卒,说道:
“你们都用心一些,好生照顾子干大人,知道吗?”
“将军放心,吾等遵命!”
“好了,子干将军上路吧。”
卢植坐上马车,对刘逸拱手道:
“若吾有洗刷冤屈之日,定不忘景逸厚恩!”
卢植说罢,竟不看刘备一眼,关上车门,在龙骑将士与官军的护送下离开了营寨。
刘备望着卢植远去的身影,叹了一口气。
自己与卢植之间的师徒情分,恐怕要因此淡了。
刘备固然不能像刘逸那般劈开囚车,派人护送卢植。
可他们三兄弟难道不能沿途一路护送吗?
说穿了,刘备还是舍不得讨伐黄巾的战功。
广宗,黄巾大营。
张角身披黄袍,伏在案上观看各地战报。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嗦声传出,张角竟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
“父亲,你怎么了?!”
守在张角身旁的张宁连忙扶住张角,给张角倒上一杯水。
“没事…”
张角放下战报,声音沙哑道:
“你的两位叔父,先为父而去了…
战神刘逸果然是当世良将。”
“父亲,刘逸就是天下会之主雄霸。”
张角点点头,说道:
“此子果然有雄霸天下之资,雄霸这个名字,取得好。”
“两位叔父就死于刘逸之手,爹不恨他吗?”
张角摇头笑道:
“在我兄弟三人起事之日开始,就料到有这一天了。
大汉四百年江山,凭我兄弟三人,岂能推翻?
哪怕是为父道术通玄,也撼动不了大汉皇朝。”
“那父亲为何…”
“有些事情,总需要有人去做,不是吗?”
两人说话间,神上使黄龙进帐禀报道:
“天公将军,汉军主帅卢植已被押解回京。
如今冀州汉军已被征东将军刘逸接管!”
“咳咳…刘逸,没想到此人来得这般快。
也好…”
张角站起身来,张宁连忙上前扶住他日渐单薄的身躯。
“黄龙,传我军令,明天全军出击,与汉军决战!”
“谨遵天公之令!”
黄龙抱拳而退,张宁一脸关切的对张角问道:
“父亲,刘逸号称战神,是大汉最能打的将军。
面对这样的强将,我们是不是应该从长计议?
您的身体还未好,不如好好养病,待好转些再与刘逸决战…”
“来不及了。”
张角摆了摆手,轻声道:
“我自己的病,我知道。
道术这东西,本就是与天争命,逆天而为。
用的次数太多,大限也就到了。
为父的寿命,最多不过十日。
再不打,就来不及了。”
“可是父亲真的有把握取胜吗?”
“取胜?”
张角摇头笑道:
“胜又有何用?
我张角立太平道,不为富贵、不为长生、更不为一时之胜负。
为的,唯有天下太平!”
“大汉已然腐朽,却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需要有人为王前驱,打破天下格局。
自古以来,率先起事者都会以失败告终。
就如当年的陈胜、吴广那般...
他们虽败,却如星星之火,点亮整个天下。”
“宁儿,为父有一件事想要托付给你。”
张宁虽听不太懂张角的话,依旧点头道:
“父亲你说。”
张角轻声叹道:
“刘逸如旭日初升,年轻勇武。
明日一战,恐怕是为父的最后一战,你就不必参与了。”
“我把黄龙、刘石二将留给你,他们二人武道修为冠绝黄巾,乃是不世出的绝世猛将。
波才智谋过人,有统兵之能,能成为你的臂助。
还有张白骑、张白雀这些小家伙,也很机灵。”
“你带着黄巾最后的底蕴离开此地,继承为父的遗志。”
张宁双目含泪,她知道,张角已怀必死之心,这是在交待后事了。
“父亲,纵有这些能人辅佐,女儿又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