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袂却道：“娘娘，奴婢和丹霜在暴室那次，虽有穆妃和顺妃娘娘的嘱咐，可皇后焉能放过奴婢们，娘娘想奴婢们是如何囫囵个的回来的？”
琴默讶然不已：“竟然也是他吗，如此他竟是早倾心丹霜？”
乐袂郑重道：“丹霜性情确实不同寻常人，她觉得张公公好，对她好，对娘娘好，她想留在您身边，这样的心意不是一日两日了。”
又叹道：“从前娘娘总是差遣她去御前打探消息，她是个死忠的，如何不下定了决心，只怪奴婢从前觉得此事有污清听，也不敢告诉娘娘。”
琴默心里微动，第一次拉起她的手，缓缓道：“所以他也害怕布季公公的后尘，行事万分小心，他是个有本事有筹算的，你们在本宫身边，本宫无忧了。”
乐袂心里暖和极了，刚要说什么，却骤然听得外面的声响。
“咚~咚~咚……”
是撞钟的声音，打断了宫内所有人正在做的事。
“敏贵妃娘娘！不好了，太后，薨逝了！”
看来姜氏已经打发人使太后知道了，琴默倏地闭上了眼，回想起来。
“对了，记得去问问皇上，毓昭仪怎么处置啊？”
这两年以来，太后虽然总是缠绵病榻，但有御医们的悉心照料，和那珍惜的药材吊着，时好时坏的拖着便罢了。
第二日一大早，外头的雨依旧下个没完。
琴默听杜有秋来回禀，说太后听闻皇后揭发了后宫私隐，赵氏竟然敢假孕争宠，一下就气死了。
片刻后，方才唤乐袂等人进来伺候梳洗，只是今日只着几近缟素的衣裳，头上的名贵珠翠都卸了，连妆都没有上。
六尚局连夜操办起了太后的丧事，倒是没有叫琴默多费心。
谁知没有出门，张公公便打发了人来回话。
那小太监低语道：“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张公公差奴才告诉娘娘，皇上昨夜闻听太后薨逝，悲恸万分，今日早上是万万不能去丧礼了，皇后娘娘要去看望皇上，皇上大怒，密令皇后在来仪宫思过。”
看来太后丧事是由自己越过皇后，全权负责了，琴默淡淡点头道：“知道了，皇后虽然是为着皇室好，可她那样骤然揭发皇上心爱女人的错误，纵然除掉了宸贵妃，却也伤了自己。这样不光亲近宸贵妃的人倒了霉，连皇后也逃不掉，还是咱们置身之外的好。”
小太监忙点头道：“可不是吗，哪天毓昭仪居然为宸贵妃说情，这不。昨儿夜里，皇上口谕，去毓昭仪姓氏，褫夺封号，降为淑人，迁居至静心苑，五公主兰和交由穆妃娘娘抚养，大概皇上身子好些，圣旨也就下来了。”
于是摆一摆手道：“御前忙，你先回去吧，好好伺候着皇上，有什么事即刻来回禀本宫。”
小太监欢喜接了赏钱，麻溜地又回去了，后宫这一番剧变，太后薨了，皇上和皇后身子一下都不好了，可这和他们做奴才的有什么关系？
于是赶忙去了丧礼，皇室宗室的人和嫔妃已经三三两两的到了，不过妃子们都是眼下微青，昨晚的事情太多，今儿又起得早，自然都没有精气神。
“参见敏贵妃。”
这场合过于肃穆，以至于个个都不敢像平日一般随和，只能皱眉低语。
现在还在等人齐，琴默见穆妃已经恭敬地站着，便悄悄拉她到一旁。
“皇上昨儿托我处置所有，穆妃姐姐，你可为我出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