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何勇刚的报酬,她就帮何勇刚修好这口井,再改善一下他家的生活条件吧。
至少,得让这一家子吃喝不愁。
她刚这么想着,自己的手就被拉住了,触感不是很好,黏腻腻的。
她一转头,就看到何勇刚的傻儿子正拽着她,她眉头轻蹙,她其实不是很喜欢小孩子的。
然后,就看到何华东张嘴,口水直流,嘿嘿傻笑,露出了一口参差不齐的牙,眼神呆滞痴傻,看着就让人不适。
宁姿不知道怎么应对这样的孩子,本能的想将手抽出来。
就听何华东含糊道:“鸡......鸡。”
宁姿歪头,一脑袋问号。
何华东将嘴张大,口水又流了出来,对别人来说简单的两个字,对他来说却像是用尽气力的事情。
“姐......姐......”
然后又冲着她傻乐,眼神明亮坚定。
她抽到一半的手顿住,转而握住了他的手,轻轻叹息。
“诶,臭弟弟。”
她才发现,这一只黏腻的手,那么小,那么暖。
走到客厅旁边的沈兰,发出了一声呜咽,然后眼睛红红的,捂着嘴转身哭去了。
她的傻儿子人人嫌弃,宁姿却认他这个弟弟了。
何勇刚也愣住,眼眶也红了。
“太好了,华东会喊姐姐了。他以前就只会喊爸爸妈妈哥哥弟弟,姐姐是他会喊的第五个称呼了。”
宁姿握着这手,心里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无形中多了一种羁绊一样。
吃饭的时候,看得出来沈兰很高兴,一个劲地给宁姿夹菜。
宁姿道:“沈姨,你们平时吃什么,我来帮忙挖井的时候就吃什么,不用因为我来,特意做好的。”
不然她来一次,吃了人家三五天的口粮,她心里还是会有负罪感的。
沈兰看了看何勇刚,见何勇刚点头,她便也笑着应下了。
因为何勇刚家劳动力少,沈兰需要负责的就是何华东和何华西这两个双胞胎傻儿子,所以宁姿白天上完工,晚上还得帮挖井。
但是,无论她有多忙,她都会去给顾星澜针灸。
与此同时,她还将答应顾星澜的助眠香囊给他带上了。
这香包是她穿书前就做好的了,香袋用料讲究,上面还被她绣了一朵小苍兰的图案。
顾星澜接过了香包,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手指抚摸过香囊上的针线,手指在那个“姿”上停留了许久。
可她最近实在累得慌,人也没什么精神,给顾星澜扎完针等待的时候,她就趴在顾星澜的椅子上睡着了。
等到醒来时,已经是夜里两点了,顾星澜也没叫她,只是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宁姿一个激灵,刚要替顾星澜拔针,就发现他已经自己拔了,她仔细询问了一下顾星澜有没有什么不适。
她讪讪:“对不起啊,小叔,我太困了。”
顾星澜只是抬眸看向她,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在那双眼里看到了一丝关切,待她细看,又发现什么情绪都没有。
宁姿道:“以后我给你针灸时,我会点一炷香,我要是睡着的话,香燃完了你就自己拔。”
顾星澜点头:“累就好好休息吧。”
宁姿叹息,那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怎么可能好好休息啊。
她穿书前,在空间睡两三个小时都神清气爽的。现在在知青宿舍,人多不说,还有一个监视她的张燕,她实在没有办法凭空消失。
想好好过日子,还是得尽快赚钱,盖一个自己的小屋,不在乎大小,重要的是给她一个独属于她的房间。
而且赚钱,也有资本将何勇刚帮她的人情也一并还了。
第二天,她白天下工也去帮何勇刚挖井,下午下工也去了,经过两个人的努力,总算将井给挖通了。
何勇刚和沈兰都很高兴,何华东也在那笨拙地拍着手,一个劲的说“姐姐棒”。
这一声声笨拙的夸奖,竟比她听过的无数赞美还要好听。
宁姿用手刮了刮何华东的鼻头,眼睛弯成月牙,语气温柔又包容。
“姐姐当然棒,但是小东东也不差。”
何勇刚和沈兰相视一笑,姐弟两感情好,他们是最乐见其成的。
......
挖出水来是其一,他们又找了些形状合适的石头,将里层铺起来,这样干净卫生,还不容易倒塌。
至于井口,弄的井头石,还有带锁的井盖。
当井修好时,何勇刚和沈兰都很高兴,晚上还特意加了个餐,做了个蒸鸡蛋羹。
也特意给宁姿碗里卧了个荷包蛋。
何华东馋的口水直流,宁姿便笑着将蛋夹给他了。
何华东又吃力地叫了声:“姐......姐......好”
宁姿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些。
十二点她才到了顾星澜屋里,给顾星澜插完针时,她就趴在他床边,静静地等待时间过去。
闻着顾星澜床上干净清冽的味道,眼皮越来越重。
最后脑门一磕,就那么趴在顾星澜的床上睡了过去。
顾星澜皱眉,伸手想要摇醒宁姿,在看到宁姿眼下的乌青时,他手收了回来。
等一炷香点完,他将银针拔了,装到了宁姿的银针袋里。
他拿出书来看着,这次的又是新的书,是很出名的外国着作,他早就想看了。
只是这本书翻开,他总觉得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看不到两行,视线就会朝着宁姿的方向偏移。
她眉头轻蹙,红唇微张,以前蜡黄的脸,现在也变得白皙通透,还真有几分城里姑娘的娇美了。
真的,很分散他的注意力。
然后,宁姿嘟囔了一句。
“燕子,关灯!”
她声音太含糊了,他还是凑近了才听出来。
他睡不着还想看会书,但还是将灯给吹灭了,闭上眼眼前都是她嫣红的唇。
等他察觉的时候,他已经睁眼看了月光下熟睡的姑娘许久。
他以前一直是个果断的人,可是自从宁姿强势的要给他治腿后,他变得犹豫了。
一方面,想让宁姿治腿,宁姿要是哪天不来,他心情都会烦躁,他不想深思其中缘由,也不能深思。
可是另一方面,他又不想,也不能和她牵扯。
他闭了闭眼,刚下定决心要将宁姿叫醒时,就见宁姿半睁着眼,左脚蹬右脚地将鞋子脱了,然后迷迷糊糊地爬到了床上。
明明爬床的是宁姿,可心绪不宁的人,却变成了他。
他这些天也没怎么睡好,宁姿上床后,他发现更加难受,更加难眠。
当宁姿一翻身,用手搂住他,脑袋埋在他胸口,还用脸颊蹭了蹭时,他发现他连呼吸都变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