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亚珍嚎着嚎着突然直视了王春芬,对上对方的眼睛,突然有些嚎不下去了。
王亚珍舔着脸,揭开胳膊上挎着篮子,里面有六个鸡蛋,对着王春芬说道,“亲,亲家,我这不来看看我女儿吗?”
王春芬斜眼一瞅,呵,六个鸡蛋。
她女儿的命就值六个鸡蛋呢!
上次登门还是小禾有了本事,领着儿子过来的,那次带的东西都比这次多。
结果这次女儿差点没了,就拿这么点儿东西。
而且自己女儿住院期间她一次都没去看过,也不知道这个她这个当娘的心是怎么长的!
王春芬面上不满归不满,对方到底是二儿媳妇的亲娘,自己这个做婆婆的不能深说些什么,尤其是二儿媳妇,还认可这个娘呢!
况且二儿媳妇刚给他们老苏家生了一个孙女,身子也弱,她也不想吵起来影响对方的情绪。
别一个没注意,又得住院。
看王亚珍也不嚎了,王春芬也放她去了她闺女那屋。
谁知道没聊多一会儿,王亚珍竟然骂骂咧咧的出来了。
王春芬被气的额角直跳,摔搭的就推开门。
“王亚珍,你怎么回事?你是来找我们家晦气的吗?”
“真当我王春芬是好欺负的,也不在苏家大队打听打听我们老苏家!我们是你能招惹得起的吗?”
王亚珍没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还气了一肚子气,梗着脖子叫喊道,“我教训我闺女,关你什么事儿,她就算嫁人了,也是从我肚皮里生下来的!”
“娘俩吵架,跟你有什么关系?”
王春芬嘴一撇,“呸,跟我们家什么关系?你当初把你女儿嫁给我们家的时候,你女儿就是我们家的人了,还敢跟我叫嚷,你有什么立场跟我叫嚷,当初你可是为了钱,巴巴的就把你闺女送过来的!”
王亚珍也不服输,虽然当初他们是为了钱把自己闺女送来了,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老苏家明显有本事了,他们一点儿光都借不着,那可不行。
“要不是我把我闺女嫁给你们老苏家,你们老苏家当时还能不能娶上媳妇还不一定呢,还能给你们家生这么多孩子!”
“既然是我姑娘生的孩子,她就有权利为孩子做决定,不过是让小红让出工作名额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情,她一个嫁了人的姑娘,在家相夫教子就行了呗,出去抛头露面干什么,不如把这个工作给我儿子!”
王亚珍说的理直气壮,王春芬气的够呛。
王亚珍不把这话说出来,她还真不知道对方是动了这个心思,她以为只是单纯的母女不和呢,没想到竟然打上工作的事了。
真是高看了她了,她以为自己闺女难产对方多少得发挥些母爱呢,没想到上来就耍上阴谋诡计了。
自己闺女本来就虚弱,在这个关头说这种话,这是想气死自己闺女儿啊!
“你个老妖婆,你还要不要个逼脸了?那小红都出去嫁人了,你哪来的脸向一个外孙女儿要工作,你那儿子这么大岁数就是个废物,还想着学人家当工人,他有那个本事吗?我呸!”
“我告诉你,你闺女刘桂芳在这家里说了不算,我就站在这里,我看谁敢抢我孙女儿的工作!看老娘不挠花她的脸!”
王亚珍被气的心口直发闷。在屋里,自己闺女就不听自己的话,那个外孙女也不尊重她不说,出来还要受她这个恶婆婆的气!
“我儿子怎么了?我儿子再没本事,那他也是个男娃,小红都嫁人了,有那个工作有什么用?”
王春芬恶狠狠的啐了她一口,“呸,我去你娘的!你个老不死的,你枉为人母啊!”
“国家都主张男女平等了,你还在那儿给我实行老封建的那一套,我告诉你,要想重男轻女,你回家自己耍威风去,在我们老苏家就是不行!”
王亚珍还想再回骂回去,就在这时候听见大门响了。
“奶,家里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吵啊?”
苏禾推开门,把手里的东西拎进来。
就像没有看见双方那剑拔弩张的气氛,自顾自的说着。
还把东西递给出来的苏兰,耐心的说道,“小姑,厂里发的一些福利,留着过年做着吃。”
那苏兰直接就把东西接了过来,一副苏禾让她干啥就干啥的样子。
毕竟小禾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可不能被无关的人扰了心情。
王春芬看见自家孙女儿回来了,腰板子更加硬了,就像看见了主心骨,气势更盛。
“奶的乖孙女啊,冷不冷啊?快进屋啊!奶这里也没啥事儿,奶自己就能解决,你进屋待着就行。”
王亚珍自打看见苏禾从大门外走进来,声音就弱了起来。
说到底她算计的是苏禾食品厂的工作,即使是自家闺女逼迫小红跟她儿子换工作了,这个厂长要是找儿子小脚的话,她们家反抗都反抗不了。
王亚珍看苏禾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心里就有些胆怵。
她在王春芬面前说的话,说什么也不能在苏禾面前说。
她知道老苏家这些人之所以能有今天离不开这个小丫头,别看她小,但她的本事可不小,自己就算把王春芬得罪了,也不能得罪苏禾。
“行,那我先进屋。”
王亚珍听见苏禾进屋,刚松了一口气,她正打算跟王春芬好好掰扯掰扯呢,谁知道屋里的苏禾洗完一个梨之后,就靠在门边上看着她跟她奶,手里还拿着一个梨,咔哧咔哧的啃着,就像看什么热闹一样。
对上对方那无波的眼神,王亚珍面上一僵。
又看了看对面站着的王春芬,王春芬正双手叉着腰,像一只即将战斗的大公鸡。
王亚珍的语气立马就软和了下来,此时敌多己少,自己干不过。
“亲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的心疼我闺女,我就两个闺女,小闺女陪我的时间最长,我怎么能真的不心疼她啊?”
“我这次过来就想看看我小闺女,我们说的都是一些家常,我姑娘哭,那是因为她这次生产有些虚弱,我没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