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冲着苏爱甜甜一笑,“姐姐,你累的话先进屋休息吧,我在跟小哥说几句话就回去了。”
“恶心。”
苏爱留下一句就扭头走了,她发现苏念越来越恶心了,从小到大都爱演戏,明明跟她一样都不是一个好孩子,偏偏要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让大家都夸赞她。
每到这个时候家长都会拿她出来做对比,说她多么刁蛮无理,任性妄为。
真讨厌!
苏安:“哎,爱爱。”
苏念见状赶紧拽住苏安,“哥,我还有话跟你说。”
苏安看了看前面脚步没停的苏爱,又看了看拽着自己的苏念,“你说。”
苏爱的背影僵了僵,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她都习惯了,从小到大,她哥总是更心疼苏念一些的。
她会领着苏念出去玩,把他那些他所谓的兄弟们介绍给苏念,苏念从小到大就受他们的宠爱,他们把他当妹妹,大院的婶娘们也常常夸赞苏念,把她当做反面教材。
夸一次苏念,自己就要受一次讨伐。
只有她知道,苏念有多可恶,她这个人多么的虚伪。
就连自己的娘也是,常常看着她的面容会恍惚,就像是看着她想到了谁。
似乎她的脾气越不好,越是想要些什么东西,母亲就越会向她妥协,每到那个时候,娘总是流露出一副弥补亏欠的样子,久了久之,她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自己的存在就像是一个笑话,她怎么可能不恨。
苏爱很生气,她是个人,不是个物件,她也会难过,她不想作为谁的情感寄托。
她不喜欢她的名字!
尤其是她知道她还有一个大姐的时候,她很崩溃,她讨厌她的大姐,她不想自己的存在只是一个替身。
其实,在爹娘知道她的真面目然后放弃她转头把爱给了苏念的那一刻,她其实心里是有些痛快的。
这才是她自己,她就是这样的。
爹!
娘!
你们记住了吗?
分的清她了吗?
她不是谁的情感寄托,她也不想她娘把所谓的亏欠弥补在她的身上。
她不稀罕!
————
食品厂。
“为了提高咱们厂里工人的素质和产品的质量,所以咱们厂子要办几期学习管理班,各个部门的领导都需要定期去学习,帮助解决咱们厂供、销问题。”
“大家好好学习,这也是厂里每月考核的一部分,希望大家重视。”
苏禾的话音刚落,底下的人就开始蠢蠢欲动了,他们都是正式工,学历这块没问题,对于知识的看法也不同,所以一听到学习倒是没有那些头疼的感觉,反倒觉得多学习才能多进步,
努力学习先进知识,学习先进技术,提高厂里产量。
苏禾看众人都了解完了。
“散会,大家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成绩突出者,厂里也会派他去别的省份去学习,费用厂里报。”
能有机会去大城市学习,长长见识,见识不一样的城市风光,这是多少人期待的呀!更何况厂里还给报销!
各部门领导看向对方眼中都冒出了火光,这次的机会一定是他们部门的!
赵屯大队。
花招娣也就是如今的马香兰,自打她在赵屯大队落户后,她就可以跟队员们一起参与生产劳动了。
可是在赵屯的日子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家里面没有男性,三个女人一起生活,被人笑话是常态。
跟别人平常做一样的事儿,也会受到歧视,还有的就是娘的亲儿子和儿媳妇知道她们单拎出去过,还来家里闹了好几场,说是老太太心不诚,把钱都留下给闺女了,宁可养个外人,也不把这个钱给儿子。
老太太有苦说不出,尤其是她确实认了别人的闺女。
整个赵屯大队里都认为老太太脑袋有问题,有儿子不跟儿子一起过,反倒用这钱养别人家的孩子,关键还是个闺女。
她们上工的时候还拿话挤兑他们,老太太本来一个很康健的人,没被农活所累倒,反倒被亲儿子和队员们给气出了病,躺在床上一时之间竟起不来了。
病去如山倒。
老太太这属于心病,平常再是通透的人,遇上自家事儿也难办。
老太太本以为单过,两家人就会相安无事,可是事情并不像她想的那么顺利,无论是一开始落户口,还是现在在赵屯大队生活,都跟她想象的不一样。
面对儿子的质问,老太太从心中升起一抹无力感。
儿子是讨债鬼啊!他对她无情,可是她却始终都做不到真正的无动于衷,毕竟是从她肚子里面生出来的。
灾年,她这么多孩子都死了,男娃她就剩他这么一个儿子了,无论这个孩子好与不好,他是她唯一的儿子,这是事实,她在他身上投入了很多的心血,可如今她的投入很失败。
她知道他儿子自私,虚伪又不孝顺,可万万没想到她的儿子这么狠。
别人都以为她生病是儿子对她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一些不该做的混账事,其实都错了。
这段时间儿子的闹剧在她当时跟儿子一起住的时候,这些她就常常经历过了,真正让她寒心的是她儿子为了他的钱,竟然要害死她。
当时儿子闯进家里的时候,家里就她一个人,儿子他说这些年她吃他的,用他的,背着他藏了钱,他是来取回他应得的那一份的。
老太太的辩解没有任何的用,反倒是被儿子一气之下给推倒在地,当时头还流了血,结果儿子竟然看都没看她,冷静的迈过她,然后在柜里翻翻找找。
老太太就这么看着,就这么起不来的看着她的儿子,跨过她,把家里翻了个乱七八糟,随后没有找到多少钱,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
对她流多少血,会不会有事情,漠不关心。
老太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起来的,她只知道这一刻自己的心死了,却也真正做不到让儿子去坐牢。
老太太强撑着晕眩感,搞了些草木灰糊在头上,就这么的浑浑噩噩的躺在炕上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接近傍晚,看了看天色,老太太摸了摸止住血的头,把自己整理好,不让女儿发现她的异常。
等两个女儿回来的时候,她还强撑着晕眩感,如往常一样,跟两个闺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