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捂着嘴,“我是不是不该说这些?会不会增加你的烦恼?我无意如此……”
“姨娘不必在意,都过去的事了,权当闲聊。”
之后元青姝又问起王氏,“王氏之后还有没有为难您?”
李氏摇头,“予怀和王氏摊牌了,为了言家的名声,臭小子暂时还没有把事情闹大,先把王氏送到了别院,有人严加看管,她应该是不会再闹什么幺蛾子了,具体怎么处理,等他父亲回来再行决定。”
听到这里元青姝是打心底的替李氏高兴,“您以后终于不用再看人的脸色行事了。”
“是啊,我也终于算是终于熬过去了,不过,这都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我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和臭小子和好。”
元青姝留了李氏和春桃在府里吃中饭,吃完饭又喝了茶,喝了茶后又是吃晚饭,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元青姝也都耐心招待着。
直到快到天黑,南墨进来说言相在府门口,问他母亲什么时候回府?
她说着很是疑惑,“这言相怎么找母亲还找到咱们府邸来了?”
李氏站了出来,“因为我就是他母亲。”
南墨惊讶不已,没想到自家将军和言相是仇人,和言相的母亲却是相熟,而且两人的关系好像还挺不错。
李氏带着春桃离开,春桃扭扭捏捏的不愿意走。
“我想,和夫人……”见李氏瞪着自己,她连忙改口,“我想待在大长公主府邸,继续伺候大长公主……”
李氏颇有些无奈,“这事儿,我说了也不算……”说着看向元青姝,“你看这……”
“你毕竟是言相的人,你还是先回去和言相商量,他若是同意,你再来吧。”
李氏带着春桃走了,刚出了大长公主府邸,便见到言予怀在府邸外很远的地方来回的走动,见她们二人,迎上前,刚走两步,被侍卫劝退,“请您后退!”
他只得又返回原位,李氏见状是一阵冷笑,“活该!”
言予怀一时心里五味杂陈,抱怨道,“您是我的母亲,不帮我也就罢了,怎么还冷言冷语的?”
李氏没给他一个好脸色,“我这不是冷言冷语,是实话实说。”
言予怀待李氏走出来后连忙上前扶着她,面色犹豫,似是有话要说。
“怎么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
他期待道,“您,有没有在她面前,帮我说好话?”
李氏的脚步顿住,看着自家儿子卑微的脸,瞬间气就不打一处来,扬起手就对着他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打,“你这臭小子还好意思提,我可没脸和她说!”
她边打边骂,“你到如今这地步,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能怪得了谁?”
瞬间如泄了气的球,任凭李氏如雨点般的巴掌打在自己身上,直到李氏没控制住,那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清脆的声音将所有人都冷静下来。
李氏愣住,眼底满满的心疼,手试图去触碰他,却又停在半空中,来回彷徨,“疼吗?你怎么不躲?”
他眼神里满满的失落与悔恨,“您说的没错,我就是自作自受,如今这结果,我就我就应该自己承担,齐王余党之事,我就不应该瞒着她,到如今,她是连我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李氏叹气,何止是隐瞒她齐王余党一事,还有那十多年前自己那傻儿子拒的婚,央央表面上说是都过去了,心里多少会有些在意吧。
看来自己这傻儿子的漫漫追妻路,恐怕是要难上加难了。
她心里其实是心疼自己儿子的,但也不知怎么回事,单独面对央央,就总会想起自己儿子做的那些混账事,对他的那些心疼也都荡然无存,甚至还会觉得央央对自己那傻儿子的教训远远不够。
就比如白天在央央府邸,她将十多年前的旧事都告诉了央央,内心是希望央央狠狠地虐自己的傻儿子。
可见到自己傻儿子痛苦的样子,心里又十分后悔把旧事都抖搂出来,她就这么在这纠结的情绪中来回横跳。
“傻儿子,你做错的事,又何止这些……”
言予怀没太听清楚,“您说什么?”
“没,没什么……”她怕傻儿子知道自己给他挖坑,决意将十三年前的事情隐藏,万一他知道了问起来再说吧。
李氏跟着言予怀回到相府天已经完全黑了,祖安在门口侯着,见言予怀便小声道,“相爷,曾太师来了。”
言予怀诧异,嘱咐人送李氏去休息,自己去接见曾太师。
书房内,曾太师见到他为示礼节,起身打了个招呼,“老朽不请自来,打扰言相了。”
“曾太师说的哪里话,您身份抱恙,理应我去探望您才是,只是今日事务繁忙,这才耽误了,曾太师海涵。”
“言相客气了,听闻老夫人从雍州来了都城,便给老夫人带了点小礼物,希望言相不要嫌弃。”
说着令人拿来一个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颗千年人参。
“听闻老夫人有腿疾,虽医治好了,但不容易断根,有了这千年人参,腿疾会更容易根治。”
言予怀让祖安将人参收下,“如此,那小弟代母亲谢过曾太师。”
见他将人参收下,曾太师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轻快许多,“言相客气了,归根到底,咱们都是文官,又都是男子,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毁俱毁……”
言予怀心道,果然是为这事儿来的。
他附和着,“曾太师说的有道理……”
“没有了?”
言予怀无辜,“没了。”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曾太师突然意识到是不是他在计较两人之前不和的事情,便主动道,“言相刚来朝堂时,老朽多有得罪,可这话说回来,咱们虽政见不同,但都是为了这天下的黎民百姓,想来言相应该不会介意吧?”
言予怀初来乍到之时,他确实因大权旁落而对言予怀百般刁难,但是很快就逆风转向,吃亏的变成了自己,他怎么还好意思与自己计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