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鸯一咬牙,也倒在枯叶堆里,在里面打滚儿,似是报复一般的将枯叶往言予怀身上丢。
叫你装,叫你装。
元青姝刚刚铺好的地铺,马上被弄得乱七八糟的,枯叶到处都是。
见状她眉头一蹙,冷声呵斥,“住手,你们要是再这样,都给我滚出去!”
两人面面相觑,又默默的把枯叶都捡回原位,老老实实的躺好。
喜鸯坚持躺在两人中间,身子一点一点的向元青姝所在的方向移动,整个人挨着她后打了个哈欠,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
元青姝一动不动的盯着洞顶,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
“齐王余孽四年前被千懿清剿过一次,他们为什么能那么快又卷土重来?他的背后,究竟是谁在支持?”
既然陛下一直知道齐王余孽的存在,他不可能放任不管,那派了谁去彻查此事?可有什么进展?
乾卫指挥使裴鹤轩近来在江南查官员贪污腐败一事,陛下应当不会同时将查齐王余孽这事儿同时交给他。
那陛下值的信任的,就只有身旁的身旁的这位。
她突然坐起来,看着他,无比认真的问,“陛下是不是派你去查齐王余孽之事?”
言予怀也坐起来,“这件事本是机密,既然你问起,那我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没错,陛下确实派我去调查齐王余孽之事。”
“何时开始的?”
“我们成亲前两天的晚上,我收到陛下密令,紧急回到都城,说乾卫总指挥使裴鹤轩在调查江南贪污腐败案时,有人提起齐王余孽再次出现,且与江南的一些官员有联系,意图卷土重来。”
“裴鹤轩知此事事关重要,紧急上报,陛下值得信任之人有限,我这才急急忙忙回了都城。”
“齐王余孽一事牵扯甚广,他们的人既然已经渗透到了江南,我的身边,极有可能有他们的人。”
“如果我身边有齐王余孽,那我,你们的安全,都不会得到保证。尤其是我,会和四年前的太傅一样,成为他们的眼中钉。”
“那时我想与你提将婚礼推迟,可看到你期待的样子,我沉迷于你的笑容,真的没办法拒绝。”
“直到拜堂时,我猛然清醒,他们,会不会对你不利?”
“可我们已经成亲,没有别的办法,我只得与你说,我心悦喜鸯,才会新婚没两天便抛下你独自一人回都城,给了他们一个我们夫妻感情不和的假象……万一他们以后对我下手,想到我夫妻二人感情不和,或许会给你留一条生路。”
言予怀说这番话时下意识的看向她,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到她此时的情感。
无奈她全程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至于我后面带回雍州的柳玖儿,她就是齐王余孽,我将她留在身边,就是为了从她那里获取一些信息。”
“不过我到底是大意了,柳玖儿既然敢来我身边,就是很确定自己不会透露给我任何关于他们的消息。”
“她不仅对我没有任何帮助,还害了你……”
说着他惭愧的低下头,无颜面对元青姝,“端午那日,你们掉入河里,我是第一时间要去救你的,是她紧紧的拽着我不松手,我才不得已先救了她才去救你……”
元青姝重新躺在地上,闭着眼睛提醒,“跑偏题了……”
“我们在说齐王余孽的事情。”她的声音有着不可抑制的颤抖。
“哦……”还以为可以趁机将他们之间的误会说清楚呢。
他失落的回归正题,“齐王余孽一事,是由我负责。”
“既然你都查了那么久,你都查到了什么?如今的齐王余孽首领是谁?”
“我查阅了当初的案卷,除四年前被剿灭的齐王旧部外,如今有三个怀疑对象。”
“哪三个?”
“其一,齐王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弟,祁侯世子祁阳,七年前,他负隅反抗,与长公主对抗失败后,带领一支残余的队伍逃走,至今下落不明。”
“其二,齐王师父的女儿,齐王的师父乃是大元最大的镖局的总镖头。且经过调查,发现三年前,镖局的镖师们,一夜之间离奇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其三,便是齐王长子元千珏。”
言予怀提起元千珏时小心翼翼的观察元青姝的表情。
“据我所知,七年前,是你将元千珏打落至山崖,他的尸体虽然被找到,但是被找到时面目全非,没有证据能证明那尸体却是元千珏。”
“根据你的经验,你更倾向于是谁?”
“其中之二,或者,是他们三人。”
“为什么?”
“仅仅靠他们中的一人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元青姝微微颔首,表明自己对这个说法的认同。
“你查到的就这些?”
“不止,还有一事。齐王妃的尸首,被人带走了。”
齐王妃死在护城河里,发胀发臭后浮在水面上,十分吓人,百姓们不忍,将其捞出来后,挖了个坑将其埋了。
“我去她的坟墓看过,里面没有尸首,常年在路边乞讨的乞丐问我要了几个铜板,告诉我齐王妃被埋葬后没几天,几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半夜将其的尸体挖走了。”
“那几个男子见乞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还以为他死了,踢了他几脚便没再搭理他,乞丐说那挖坟的人,像是西莽人。”
西莽人,长相和北荒人略有些相似,同样的五官立挺,不过他们的皮肤更黑。
“西莽人?为什么要挖齐王妃的坟墓?”元青姝思索着,又问,“可知道他们将尸体带去哪儿了?”
“那乞丐第一次见到挖人坟墓的,怕祸及无辜,不敢跟上去。”
元青姝思索许久,不得其解。
言予怀还惦记着自己前面说的话,不知道她都听到了没有。
他小声的开口,“央央,我不是故意不先救你的,我实在是,被逼无奈……”
“都已经过去了,就这样吧,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对大家都好。”
“不……”
“言相你可知道太傅宋砚初为什么卸下身上的权利和千懿去了西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