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予怀跟在她身后,委屈巴巴的解释,“你做别的我都支持你,但是唯独这时候上山打猎,是真的不合适……”
回应他的是嘭的一声关门声,还把门给栓上了。
她越想越气,觉得自己身上上演了农夫与蛇的故事,早知道就不应该收留他!
气着气着又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其中还夹杂着赵管家和南墨两人的声音。
她眉头紧皱的起床,披上大氅,打开门,神色不悦,“大清早的吵什么?”
院子里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看模样,男子年长些,十七八岁的样子,女子则是十五六岁,男子神色激动的在说着什么,女子则拉着他的袖子劝说。
赵管家,言予怀,南墨三人还有两个稳婆站在一旁,言予怀率先看到元青姝,给南墨使了个眼神,南墨连忙跑过来扶着她回房间,“今儿虽然出了太阳,但是更冷了,你快回房间休息。”
元青姝还在关心院子里的事情,追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就是一混混,大清早的喝醉了,来咱们这儿闹,您不必搭理。”
说着,男子看到了元青姝,挣脱女子的手,向元青姝跑过来,“是你对不对,就是你这个毒妇,唆使我娘与我父亲和离……”
元青姝脸色一下变得严肃,看着南墨,南墨低下头,这才老实交代。
“你还记的林老六吗?他老是喝酒打他的妻子,前不久他又喝醉了打他的妻子,是你救了她,还告诉她,若是过得不开心,可以和离。”
“前不久,他的妻子去了一趟都城,这两天才回来,谁知她这一回来,就收拾自己的东西,说林老六没事就殴打她,要和离,还请来了族长。”
元青姝闻言不由得回想起昨天言予怀所说的话,他之所以怀疑自己还活着就是因为无意间碰到了她的一个邻居,这个邻居还说了回来了就要和离,本以为是言予怀瞎扯的,竟没想到是真的。
“这事情闹大了,林老六儿子原本在议亲,对方家里听到他们家里出了这么档子事儿,便不同意了,林老六的儿子觉得他母亲闹着和离,是受了你的唆使,故而这才来找你的麻烦。”
元青姝一时觉得有些可笑,自己的母亲整日受父亲家暴时就好像死了一样,从不帮母亲出头,自己的对象没了,立刻就把气撒在生自己,养自己的母亲身上,林老六这儿子和林老六又有什么区别?这样的儿子留着有什么用?
她推开南墨扶着自己的手,嗤笑着道,“你父亲随意打骂你的母亲,按照大元律,可以报官,轻则杖责八十,重则刑拘,你母亲只是提出和离,已经是看在你们兄妹的份上。”
“而你兄妹二人,作为子女,更是眼睁睁的看着父亲随意殴打自己的母亲,从不阻拦也就罢了,如今仅仅是因为母亲不愿意过上以前那种黑暗的日子,要和离,你就不愿意了,是觉得你母亲要一辈子给你们当牛做马?”
“你一个大男人没能力,年纪轻轻还酗酒,未婚妻家退婚,你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也就罢了,也不知道你有什么脸面来说是我教唆你母亲和离而导致的。”
男子被说的一愣一愣的,想不出反驳的话,气呼呼的甩袖离去。
元青姝也跟着他们一起往外走,言予怀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手腕,“去哪儿?”
“这一家子狼心狗肺之人,那位姐姐指不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我得去瞧瞧……”
“不行,这路太滑了。”
“和离的事情因我而起,我得负责到底。”
言予怀想了想,下定决心,“我去吧,你在家里等我的消息。”
“你能行吗?”
他就差拍着自己的胸口保证,“我曾经是大元的丞相,这点小事情搞不定我还有什么资格苟活于世?”
嗯,倒也是这个理。
言予怀说完后跟了过去,南墨扶着元青姝回房间,端来早餐。
早餐清淡了些,她吃的不尽兴,又去厨房翻了些零嘴。
吃饱喝足后又等了许久,言予怀才回来,她迫不及待的走出房间追问,“如何?事情可解决好了?”
言予怀看到她,连忙高举双手过头,宽大的衣袖遮住整张脸。
说话的语气十分气愤,“刁民!一群刁民!”
“发生什么事?”说着眉头不禁微蹙,“你把手举的那么高作甚?把手放下来!”
“别了,我觉得这样就挺好……”
元青姝隐约察觉到了不正常,趁其不备,猛的拉下他高举的双手,露出脸。
随着“噗呲”一声,元青姝没忍住笑出声,原来是此时的言予怀左右两只眼睛上都分别带着一个黑眼圈儿。
“你这出去一趟怎么还变熊猫了呢?!”
言予怀笑不出来,“穷山恶水出刁民,我好心和他们说道理,他们说不过,竟动手打人。”
笑过后,元青姝转身进了厨房,没多久出来了,手里拽着一根烧火棍。
她将烧火棍用力的在空中甩了甩,满意的点头,“还挺趁手。”
说罢起身往外走,“对付这种无赖,还得我来!”
言予怀一言不发的跟在她身后,低着头,内心生出一股浓烈的挫败感,自己居然连一个乡野村夫都对付不了,还得她来……
元青姝的家和林老六的院子不算远,没多久便到了林老六家。
刚踏进林老六家的院子,听到屋内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中年女子凄厉的哭喊声,年轻姑娘家压抑的哭声,以及分别来自于年轻和中年男子的两道怒吼声……
元青姝快速的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一旁的咸菜缸子上。
她走过去微微弯腰,右手轻松的提起一个缸子,向传来声音的房间砸去。
被咸菜缸子砸到的房门倒地,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和咸菜缸子摔碎的清脆的声音交错在一起。
紧接着,屋内传来一道怒气冲冲的中年男声。
“谁他娘的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