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话的样子,看样子今天是要拿自己杀鸡儆猴了啊。
顾至元冷笑,“我不干了!你能将我如何?”
元青姝闻言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突然一下敛住脸上的笑容,“顾大人当我们这是小孩子过家家,说走就能走的?”
她的语气不容置喙,“顾至元以下犯上,大敌当前,临阵脱逃,其罪当诛,斩立决!”
顾至元一下愣住了,本以为她不过是会打自己一顿板子罢了,不曾想竟是要自己的命。
不过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害怕,反而拍板叫嚣,“你敢!我父亲可是当朝吏部尚书,我又是长公主元千懿认的义兄,你若是敢伤害我一根头发,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
原来是吏部尚书的儿子,还是元千懿的义兄,怪不得云臣前面面对顾至元的拍板叫嚣都能百般容忍。
见元青姝不说话,以为是她怕了,更加得意,“赶紧让你的滚开,让本大爷回都城,这里发生的一切,本大爷可以都既往不咎。”
元青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还当真是,傻子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来人啊,拖出去,斩了!”说这句话时,她的表情都不曾有什么变化。
云臣在其耳旁压低声音,“将军,这可是,顾尚书的独子啊……”
顾至元一脸得意,果然,有个厉害的爹还是最重要的。
“嗯,我知道啊。”
“那您还……”
“他今日必须得死!他不死,我拿谁杀鸡给猴看?”
云臣看向其他朱家军的几个年轻将军,“他们也都是官宦子弟,和顾至元要好,顾至元所犯之事,他们也都有份,但是出生远不如顾至元,拿他们开涮,不会有什么麻烦。”
元青姝诧异的看了云臣一眼,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出自云臣的口中,她从云臣闪躲的眼神中感觉到了非比寻常。
顿了一会,缓缓开口,“拿他们开涮,是没有麻烦,但是效果也不佳。”出身高贵的顾至元,是最佳选择。
“拖出去,斩了!”
士兵们看向元青姝,随即低下头,不敢动弹。
这可是朝中一品大员顾尚书的独子,他们若是砍了顾至元,顾大人知道了还不得杀了他们?他们不敢冒此风险!
见这么多人忌惮自己父亲的身份,顾至元更加得意,甚至用鼻孔对着元青姝。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能奈我何?”
她冷笑一声,对着不敢动手的士兵道,“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倘若你们不按本将军说的做,便是违抗军令,那便先斩了你们的脑袋,之后本将军斩了顾至元,你们也好在黄泉路上陪着他!”
此话一出,刚才还畏畏缩缩的两个士兵面面相觑,下一瞬便拉着顾至元往外走,面露凶光,自己的性命堪忧之际,哪里还顾得上别人的性命?
顾至元一下慌了神,努力的挣扎,这位公子哥儿是来战场上镀金的,虽顶着个将军的名头,只是在来湖州前匆匆忙忙读过几本兵法,实际上啥也不会,更不是两个常年在战场上训练的士兵的对手。
顾至元被拉到议事厅外,没多久,便听到顾至元惨叫一声,紧接着是有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之后便没了声响。
顾至元的一众好友面面相觑,这元青姝,不会真的把顾将军的脑袋给砍了吧?
不多时,其中一个刚才拖着顾至元出去的士兵走了进来,他的脸上还有一串的新鲜血迹,看起来很是吓人。
而他的手中,竟然提着一个血淋淋的脑袋……
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真就这么把人给砍了?
士兵将顾至元的脑袋提起来,在众人面前展示,血肉模糊的头颅和浓烈的血腥味强烈的刺激着众人的眼睛和鼻子,他的眼睛狠狠地瞪着前方,好像死不瞑目……
朱家军的将领们除了郑天,其他的纷纷是胃里好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元青姝还嫌不够,接过士兵手中的头颅,往顾至元的好友们身上一丢,他们纷纷吓得尖叫连连,原地逃窜。
云臣等杜家军将领们憋着笑,一个军人,被一个头颅吓成这个鬼样子,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元青姝一派悠闲的看着他们跳来跳去,如同看猴戏一般,直到他们累了,动弹不得了,才清清嗓子,开口,“都说说吧,自己究竟为什么来战场!”
她看向其中一个将领,“你来说说。”
那将领颤抖着开口,“自然是为了保家卫国……”
又看向另一个人,“你说呢?”
那人最为胆小,已经吓得尿裤子了,“属下只是普通的世家子,脑子愚笨,科考无望,父亲便想着曲线救国,让属下来战场上镀个金,等战争结束,便能请陛下给属下安排一个不错的职位……”
自陈角叛变后,朱家军将领缺乏,顾至元的父亲顾尚书想起自己的儿子生性愚笨,科考无望,便想出了这么个法子,通过元千懿,把自己的儿子送到了朱家军中。
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有个伴,又在都城中找了数个情况相仿的人,结伴来到湖州。
“你的父亲,就不怕你们死在战场?”
“顾大人早就得到消息,说大长公主您会领导杜,朱两军,有您在,不仅不会输,大概率还会带领我们建功立业。”
她冷笑一声,“顾尚书如此看得起我,我还杀了他的儿子,倒是对不起他了。”
说罢她站起来,“我不管你们出于什么目的来到这里,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你们既然来了这儿,就是我的人,就得听我的指挥,若有违背,谁也救不了你们,具体,参考顾至元!”
提起顾至元,他们几人又是身躯一震,连连称是。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哪里还敢说一句不字?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老老实实听从她的指挥,听话不闹事,方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