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曾经是龙飞舞的地方,那是祂们的王国,没有任何生物能够与祂们竞争。
大地与海洋孕育了生命,也滋养了争斗,哪怕如龙族这样的强者也有被赶下舞台的一天,人类篡夺了权与力,然后,又打算做什么?
砰!
少女骑在马上,追逐着火车,手中的枪不时地射击,她是一名印第安人,也是一个劫匪。
印第安人开始熟练使用枪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来着?
没有书籍记载那种事,只是听着长老讲述过去的故事,古老民族的辉煌和自豪历史什么的,太没有实感了。
砰!
少女在美国人的家庭中长大,然后又回到了印第安的群落中。
没什么奇怪的。
来到了西部的美国人是掠夺者,抢占印第安部落的栖息地,自顾自地建立起了城镇,开凿矿山,甚至将印第安人当作奴隶。
来到了西部的美国人也有相当多的基督徒,偶然地出现了一两个心血来潮地想要养大印第安小孩的人,没什么奇怪的。
砰!
美国人总是会胜利,他们的武器更先进,动力也更足,为了发财的恶鬼们干劲儿比为了生存而战的老实人要足。
印第安人会反抗,一次又一次地反抗,可在工业化的文明面前,他们是那么无力。
一个又一个部落消失,曾经骄傲的诸多民族,如今因为人口稀少,而被统一地蔑称为“印第安人”。
猎物被灭绝,栖息地被破坏,印第安人正在走向消亡。
砰!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少女反而很能理解美国人的做法。
强者吞噬掉弱者,两个文明相遇,更加发达的那个自然而然会吞噬更加原始的一方。
古老的文化、历史或许值得骄傲,但美国人的技术、道具更好用,生活更加富裕,让人羡慕。
砰!
大多数人都不在意百年之前的事,一个印第安人能活多久?不靠美国人的药物和道具,那种原始的生活方式会缩短多少寿命?
很少有人能活过五十年,百年是扯淡,而这五十年里,又要看着多少同伴、长辈、孩子死去?
跑到西部的美国人虽然自嘲是来吃苦的,但也比部落的人活得要好,要像个“人”。
先进的文明啊!
怎么可能不去羡慕?
砰!砰!
可不被尊敬的原始人能一下子就融入新的文明中吗?
就像一条野狗,能突然地就融入家犬中吗?
不可能的啊!驯化是漫长的过程,驯化失败,死在荒野的野狗远比成功的稀少。
印第安人就是想与美国人讲和都太多艰难。
更何况,现在的印第安人是狼,是游走在荒野,吃惯了腐肉,心中满是嫉恨,腹中尽是怨怼的豺狼。
已经互相争斗,互相仇视太久了,杀了太多人,被杀的也太多,想要放下枪,只能等到一方对另一方彻底认输。
砰!砰!砰!
或许等到美国人研究出了更加令人胆寒的武器,战争就会停下了,凶恶的豺狼会被灭绝,余下的,会不会被斩草除根,就看美国人是选择了人道,还是征服了。
少女觉得,自己会死在和美国人的战场上,绝对不会再向美国人低头。
她对那个“先进的”文明失望过一次了,比起成为“人”,她宁愿去做野兽,去做豺狼,可悲地死在荒野上。
她有过的爱意和期待丧失在了背叛中,现在的她,比起“人”,更像是无所依的幽灵。
没错,她是“鬼”,不是“人”,不是“美国人”,也不是“印第安人”。
和豺狼们混在一起,“鬼”在寻找自己的安息之处。
砰!
那必然要是一个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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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大姐们,你们要什么自己拿啊!我绝对不反抗!”
这是一个怪人,衣冠楚楚,面貌英俊,即使被几杆枪的枪口对准了,流露出的恐惧之色也像是装的。
看看其他的乘客是什么表现吧!
恨不得把脑袋夹在腿里,装作什么危险都没有。
少女狠狠地瞪着这个怪人,她不能承认的是,她从这个怪人身上感受到了亲近感。
古怪!
好像两人是同类,但相同在哪里?
“这个你不能拿走啊!家传的宝贝,要是丢了我可就没脸去见先祖了!”
拿走钱币时,怪人毫无反应。
拿走珠宝时,怪人暗自撇嘴。
拿走他的外套时,怪人面露苦涩。
拿到一把长刀时,怪人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抓住了刀就不放手。
他这样的举动自然会让列车劫匪们紧张起来,严肃点儿,抢劫呢!你居然敢抽刀?
“都把枪收起来,他不是想反抗!”
少女在美国人的家庭中成长,听得懂英语,尽管这个怪人的英语非常奇怪。英国人发音装腔作势,美国人发音流利但含糊,而这个人的发音又是另一回事儿。
“欧洲人?”
少女问道。
“德国人,我还是个伯爵呢!不过跟你们说这些也没用,你们又不会因为我是个伯爵就放了我。”
少女点了点头。
欧洲的伯爵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不对!好像有关系啊!
“绑了他,能换赎金!”
“唉?”
怪人,青年梅涅克·卡塞尔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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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家里人都死绝了,末裔,知道什么叫末裔吗?就是你绑了我,也没有人会赎我回去啊!”
被绑住的梅涅克大喊着。
他坐在少女的身后,与少女同乘一匹马。抢劫抢了不少东西,马反而不够用了。
“啰嗦,你该庆幸这里的人大多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知道伱不能用来换赎金,他们会杀了你。”
一个人居然能荒唐到这个地步?一面身处险境,一面还能废话不断。
少女第一次见到梅涅克这样的怪人,要说一点好奇都没有,绝对是假的。
“不是,你知道绑我没意义,为什么还要绑我?绑回去做你的压寨夫君吗?”
“你死抓着那把刀不放,不绑你,看着你被他们杀死吗?”
“是这么回事啊!小姐,你真温柔。”
温柔吗?
我到底是为什么救了这个家伙呢?
少女很苦恼,她决心要做一个“鬼”,不,不是她想要去那么做,只是正常人的世界已经没有她这种人的容身之地了。
“鬼”走在人间,慌慌凄凄,身边总是死亡,吐息都是冰冷的,注定永远孤独。
可鬼却救了人,能够被人打动的,还是“鬼”吗?
这么想着,少女恨不得给身后来一枪,让耳边永远清净。
但我有足够的理由去干掉他吗?就为了否认自己的感情?
“小姐,我和你说个秘密哦!其实我爆发起来超猛的,团灭你们不是问题,就是代价有点儿大,团灭了你们,我说不定也没了。”
啊!
这不是有吗?
我已经不想听这些废话了!
噌!
少女抽刀砍向身后,明明还骑在马上,她的动作却无比迅捷、利落。
“呜哇!我错了!大姐,我错了!我在吹牛,你别当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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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鬼欺负成这样却没被杀?有意思,她居然舍不得杀了你。”
梅涅克作为特殊的战利品,也有了特殊的待遇。
这个小小的匪徒部落的酋长接见了他,就像在中世纪,被俘虏的贵族也是贵族,需要被当做贵宾对待。
不过梅涅克得到的待遇就非常差了,他被少女揍得鼻青脸肿地之后,送到了酋长面前,还被嘲笑。
“看别人被欺负很有意思吗?”
梅涅克表示,能不能给出点儿人道关怀啊?虐俘是违法道义的!
“杀人老夫都杀腻了,看到一个该死却没死的人,反而很有趣。”
酋长表示,老子是野蛮人,杀人和吃饭喝水似的,别跟我讲道义!
“你是混血种,血统还非常高啊!”
酋长点燃了黄金瞳,看着梅涅克,这让梅涅克更紧张了。
混血种到处都有,但这不代表大家都是一挂的啊!秘党如今势弱,比起屠龙者,这个时代更多的是不死徒,这老东西开口闭口都是杀人,不像个善类啊!
他梅涅克可是根正苗红的屠龙世家,被不死徒抓到,那不死徒是要开宴会庆祝的!然后宴会的主菜就是他梅涅克。
越想越害怕,然后梅涅克开始虚张声势起来。
“我可是卡塞尔家族的!秘党听过没?以后我可是会成为长老的人!识相的就把我放了,不然——”
“欧洲的混血种势力还插手不到这边,不过,你放心好了,我没打算害死你。”
“哦!早说嘛!我就看酋长你是个好人。”
梅涅克从声嘶力竭到安然不动只用了一秒。
“鬼不想杀你,我也不会动手,这个部落里没有几个混血种,我尊重同族的意见。”
“可以的话,希望你也尊重一下我的意见。”
“哦?你有什么意见?”
“做劫匪没前途的!我给你们介绍工作吧!”
梅涅克很认真地在说,然后,老酋长笑了。
“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一个少女成为鬼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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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很老套的故事,失去了家园的少女被敌对的异族养大,从幼小的孩童成长成了身材丰满的女人。
少女被求爱了,向她求爱的,是养父母的孩子。
少女接受了求爱,但是,少女并不对那个男孩儿抱有爱意。
“爱”是什么呢?
少女没有从天父的教诲中寻找到答案,天堂太远,地狱太近,比起善良,狡猾和残暴更能让人在这西部活得久一些。
少女没有从养父母身上找到“爱”,他们是好心人,会照顾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孩子长大,可杀死少女父母的,也是这样的美国人。少女对他们始终有着芥蒂,如果没有这些美国人,或许每天会对她微笑的,是她的亲生父母。
少女没有从向她表白的青年身上见到那本该让人安心,愉悦的东西,她找不到爱上那个青年的理由。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养父母家有三个男孩,那样说得通的话,她岂不是爱上哪一个都不奇怪?
因为这个男孩很温柔?温柔是另一种意味的懦弱,在这蛮荒的西部,这反而是缺点。
只是因为到了年纪,想要恋爱?少女意外地没有那种想法,她到了身体会因为情欲躁动的年纪,却因为龙族的血统没有相应的反应。她的言灵是“鬼”,效果是削弱她的身体知觉,此时,她还不知道那个言灵的名字。
少女在明知自己没有爱上人的情况下,与人相“爱”了。
或许是因为想要一个家,或许是想要安心感,或许是因为想要报恩,她与人相“爱”了。
然后,就像是所有老套的故事一样,她们的爱受到了阻碍。
“你是个印第安人!”养父不是个多虔诚的基督徒,他从美国的南方来,白种人至上的观念在他的心中根深蒂固。
“我会让你嫁一个好人家,但你不能勾引我家的孩子!”养母虔诚却很势利,她口上说,养女勾引亲生儿子,这种事太过污秽堕落,心里却是想让孩子娶一个富贵人家出身的妻子,以后的日子过得好一点。
“贱种!”男孩儿的兄弟们就直接多了,他们想要高人一等的感觉,瞧不起印第安人,只是因为他们想要维持住优越感。他们还不算是坏人,在这个家庭成长的过程中,少女没有被他们欺负过很多次,她像是个被冷落的小妹妹,但总归还是被当做家人看待的。
或许他们不认同这段爱情还有更多原因,和印第安人结合生出的孩子会不会被社会所排斥,这种婚约会不会影响他们做生意,会不会有人因为看不惯他们而半夜去他们家放火......
从养父母、兄弟的态度中,少女理解了很多,爱情是美好的,但如果她去追逐,那就会变得不幸。
她的爱情是可望不可及的东西,就像是一块冰渴望阳光,像是一个鬼渴望人的温暖,像是一条流浪狗渴望自由,又渴望一个家。
是不切实际的事。
于是她离开了美国人,回归了印第安人的群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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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点儿也不够缠绵悱恻啊!”梅涅克总觉得还差点儿意味,这个故事还差点儿什么才足够吸引人。
“你要是想听假故事,我大可给你加些内容,像是养父母虐待她,兄弟凌辱她,得知她的恋情后,还打算杀了她,之后少女绝望地对恩人痛下杀手,但那样我就是在说谎了。”
酋长笑了笑,他只给梅涅克讲了前半的故事,而刻意地隐瞒了后半。
他不觉得自己是在骗梅涅克,只是把令人生厌的部分延后告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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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为居住地带回了灾祸。
“物竞天择,我记得这是他们总结出的理论吧!很有道理啊!
这是个很宽阔的世界,但我们却不能容许彼此的存在。他们灭绝了我们的猎物,我们就直接杀上门去,将他们当做猎物。
杀了他们,你做不到吗?”
酋长的刀刺穿少女养父的胸膛。养父还有一口气,被酋长拖到了少女的眼前。
“你对他们心怀感激,我不喜欢。他们和我们没什么区别,当年你的父母所遭遇的,我的族人们所遭遇的,也是这样。”
少女看到养母被她带回来的强盗们强奸,向她表白的青年被砍掉了头颅,那头颅滚落在地上,怨毒的眼神正好瞧着她。
她很想大喊大叫,惊恐得想要晕过去,但是,她没有。
身体里“鬼”不允许她那么做,过度分泌的激素被强制性地停止,加速跳动的心脏渐渐缓慢下来。
少女意识到自己该为眼前发生的一切而恐惧、惊叫,然后,她无法那样做。
“你要习惯去杀人。”
酋长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否则,我可以杀了你。”
她本该害怕的,然后,“鬼”不允许她那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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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人中有坏人,但更多的人没有坏得那么彻底。可即便如此,一点点一点点的恶意汇聚起来,形成的压力就足以把一个少女逼迫到社会边缘,从一个基督徒变成我手下的匪徒,变成不配拥有爱的恶鬼。
这很现实,不被爱包裹的人就是很容易堕落,不是吗?”
不,是我,是我把她变成鬼的,酋长心想着。
“这是现实,不是幻想。如果这是个精彩的故事,我们的相遇应该在大都市中。我带着人马杀穿了美国人的防线,而一个欧洲来的浑小子横刀拦杀我。
可这不是那样的故事,我将默默无闻地死去,我的族人已经太少了,我不能带着他们鱼死网破。你也没成熟到能成为英雄的程度,还是个爱做梦的年轻人。
你要我们按照美国人的方式生活,觉得那样就能让我们顺其自然地融入新的环境,争斗是没有必要的。真好啊!那样的美梦,我也做过。
可无论如何,我们总是有理由排斥彼此,直到一方彻底消亡。”
夜深了,篝火劈啪地响了几声,溅出了些许火星,几只蚊虫愚蠢地撞上了火堆,然后化作灰烬。
酋长幻想过利用龙族的力量去复仇,血祭血神,以血还血。
可那样做就能拯救他的族群吗?怎么可能?隐藏在那些殖民者身后的混血种、龙族,也是不计其数啊!
这场仗,他们已经打输了,就让他们这些败者保留好最后的矜持吧!
如果敌人的数量是他们的十倍,骄傲的勇士绝不畏惧。
数量是百倍的话,守护者们愿意拼死一搏。
但殖民者的数量已经是他们的千倍、万倍,海的另一端,还有更多觊觎这片大地的人,再坚强的勇者也会气馁啊!
世界已经变了,而他的族人没能乘上变化的浪潮,既然如此,那便苟且偷生吧!
不是抗争,不是放弃,只是用尽一切手段延续下血脉,留存下文化,等到世界允许印第安人,允许他的族群再次繁荣的一天。
他带人抢劫是为了求生,欺骗,也是有目的。
现在,酋长将自己伪装成了睿智又有担当的老人,为了族群,他可以成为任何人,屠夫也好,贤者也好,他都会去扮演。
“好了!世俗的故事就谈这么多,我们谈谈混血种的事。我需要你的帮助,年轻的欧洲同类。本来还以为这个麻烦解决不了了,你和我的相遇,正是天意啊!”
酋长打开了身上的皮袍,露出满是血色纹路的身躯。
“这是?一个封印?”
“一个次代种的封印。”
“次代种?”
梅涅克吃惊了,他游览天下是为了长见识,但见识长得太突然,他有点儿被吓住了。
“我的族人快死光了,没人能承接这个封印,你来之前,我是想让鬼来接受它的,但那太冒险。鬼的血统不是很高,承受不住。你的到来简直是天意,你救了鬼一命。”
我现在很担心你会自爆啊!
用肉身承载龙族的封印,这得是什么古代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梅涅克小心地往后缩了缩。
“这是血神的封印,其实也不是我们印第安的传承,是从南方传来的。那一带的混血种在百多年前的殖民活动中就快死干净了,经过了很多波折,然后这尊神灵的封印落到了我的身上。”
酋长说到这儿,笑了起来。
“很滑稽不是吗?我们本来有着各自的责任去承担,结果你们这些侵略者毁灭了我们,我们的责任就落到了你们的肩上。”
“我是欧洲人,不是美国人。”
“在我看来可没什么区别。你不帮我找个倒霉蛋儿,我就大摇大摆地走去华盛顿,走去伦敦,然后把祂放出来,顺便还能让我出一出恶气。”
“你这是耍赖皮!”
“不,我只是在让你意识到,这个世界,是一体的。该承担的责任,谁也逃不掉。
作为一个原住民酋长,我该用尽手段保护我的家园,放出这个次代种是最有效的,可作为一名混血种,屠龙才是第一要务,我不想堕落到利用龙族力量的地步。
就算美国人灭绝了我们的猎物,让我只能靠抢劫维生,也是如此。”
酋长说完,望向了星空,哼起了古老的歌谣。
梅涅克听不懂,但却渐渐被酋长的情绪感染到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亘古不变的,人类会死,草木会衰亡,文明会进化或毁灭,但有些宏大的东西,再怎么变化,也还是会有回归其原貌的一天,比如生命的价值,爱意的价值。
文明传承、融合了千百次后,那些宏大的主题将一切联系起来,告诉我们相爱相守的意义。
“我把鬼托付给你了。”
唱歌唱到一半,酋长停下来,摇摇头,浅浅吸了口烟,慢悠悠地说道。
“唉?我们不是在谈很严肃的话题吗?怎么你突然就要把闺女嫁给我?”
梅涅克瞬间傻眼。
“我以为她会接受这个封印,然后过上坎坷的一生,那她就要有足够坚强的意志,所以我把她训练成了一个鬼。”
酋长露出了复杂的表情,然后又渐渐释怀、冷漠起来。
他毁掉了一个女孩的幸福,为了更伟大的目的,现在他卸下了责任,还能够将女孩的幸福还给她吗?
试试看吧!总归,还是要试试看。
剥去了封印,他就会死了。
这一生,果然还是希望做的温柔的事,比残酷的事多一些啊!尽管已经不可能了。
我做过的一切,是多么矛盾又空虚啊!
但在这世间,我所见过的一切,皆是如此,所以......
他在心中叹息着。
“我没有做错什么,可你来了,那一切就不一样了。她没必要继续承载我身上的诅咒,但随我杀了那么多人,还想要安心地过日子吗?就让她做你手中的刀吧!记得要对她好一点儿。”
无论是什么时代,混血种之间的温情都是不够有温度,冷意浸透了心,反而让他们想要与人相拥。
期许着让他们能够满足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