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还真材实料呢,要是真的有点儿本事,你们觉得陛下会让这样的人流落乡野吗?”旁边的人冷笑着说道。
“是极是极,管那人是谁呢,光是希直兄的才华就能够让那人五体投地了。”
“诸位真是谬赞了。”
方孝孺听到这话之后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似有感慨的说道:“这都是我辈读书人应该做的事情,道之所在,吾心往矣,何惜此身?”
“说的对啊。”
翰林院的那帮人对方孝孺的这话也是深有同感。
知道的,心里清楚他们是去辩论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去赴死呢。
反正在一旁的蓝玉看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撇了撇嘴:“这些狗娘养的就是矫情。”
“一群腐儒罢了。”
这时,旁边的徐达也没有什么好的脸色。
随后两人又互相的对视了一眼,不由得都把头转到了一边去,淡淡的哼了一声。
这些不长眼的人要去和朱闵辩论。
他们两个听到消息后就立马凑过来了,没别的,就是想给朱闵撑撑腰。
蓝玉还好说,他觉得自己名正言顺的,但是当他看到徐达的时候就不爽了,自己好歹是人家岳父呢,你算个der啊。
气不过归气不过,他也拿徐达没办法。
翰林院里出来的人不少,只不过能够得到方孝孺认可的却少之又少,只有六七个人一起跟着朱元璋而已。
这一路上这些人居然还有心情吟诗作对。
不一会儿的功夫几篇诗赋还真让他们给搞出来的,不得不说,这几个人身上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只是几篇诗赋而已,就把方孝孺那不畏强权,直言进谏的形象跃然于口中,妥妥的一个直臣形象。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夸的人是古之魏征呢。
至于朱闵嘛,直接就被描绘成了助纣为虐,妖言惑众的奸臣一样。
也就他们的声音小点儿,再加上朱元璋还有徐达他们真的对这些人文绉绉的话语不感兴趣,根本就没听。
不然的话今天也别辩论了,直接改玩九族消消乐得了。
不消片刻,朱元璋一行人便来到了朱闵的小院前。
刚到了门前,一个翰林便跳下了马车,前去敲门了。
虽然他们看不起对方,但是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再加上这里随行的人除了皇帝就是公爵侯爵的,就他们身份低微,连个下人都没带来。
只能让他们这些百姓眼中的文曲星去敲门了。
“咳咳,敢问先生是否在家,我等乃是老爷家中的伙计,特来拜访。”一个翰林稍微清了下嗓子,一脸古怪的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这套说辞还是朱元璋临行前交代给他们的。
他们虽然心中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就是说出来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己可是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人物啊,那可是响当当的进士老爷。
现在居然变成了一个伙计,心里肯定奇怪的紧。
很快,一道声音从院子里传了出来:“谁啊?大清早的这么吵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乡野之人,当真粗鄙。”
听到这话,那翰林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寻常的时候谁敢这么对他说话,更何况还是一个看门的下人罢了。
但是现在却没有什么办法。
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吱呀~
随着门被推开,一个揉着惺忪睡眼的脸庞出现:“伙计对吧?来拜访干嘛的?”
“我等.........”
本来那翰林还想故作高深一下,可是待他看清楚那人的脸庞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好像是.....李景隆吧?
他现在怀疑是不是自己还没睡醒呢。
为什么会这里看到李景隆了?
古有文人骚客,他们这些翰林自然没事儿的时候也喜欢风花雪月一下,因此对于李景隆的大名还是相当的了解的。
这位爷可是在应天横行霸道的混世魔王啊......家世贵不可言,整天都是混迹在那些风花雪月之所,和那些勋贵之子们争风吃醋,无人能限制。
比恶霸都要恶霸。
身份更是比他们这些翰林们清贵了不知道多少。
但是现在.....居然会在这里当个看大门的?
他当时就懵掉了,甚至还不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三确认之下才发现自己真的没有认错。
“你....你怎么在这?”
翰林满脸懵逼的说道。
“你说呢?要不是你叫门,你觉得老子会来给你开门?”
李景隆此时很是火大.......
昨天他跟着朱棣,那硬是在地里待了一天啊,又是锄地又是泼粪的,还要除虫,他以前什么时候干过这种活儿啊。
直接给累的不行了,到屋子里倒头就睡。
还没缓过来劲儿呢,就听到了外边的敲门声。
本着自己是来伺候朱闵的,必须要展现一下为人子弟的本分,他直接拉住了福伯,自告奋勇的来开门了。
本以为是有什么事儿呢,谁知道对方直接来了句你怎么在这儿。
李景隆本来就有起床气,这会儿听到这话心里能不气吗?
“九江兄,你在这是干嘛呢?”
方孝孺也看到了李景隆,连忙上前问道。
要说起来,方孝孺也算是个正儿八经的官二代,老爹乃是济宁知府,几十万百姓的父母官啊。
只不过跟李景隆这种超级官二代相比,其实也没什么可比性。
他虽然看不起李景隆的为人作风,但是要说不羡慕,那就是假的。
李景隆混吃等死一辈子,那也是他无法企及的终点。
本来方孝孺以为大家都是二代子弟,怎么着也会有所耳闻。
可谁知道,李景隆上下打量了一眼,说出了一句让方孝孺差点吐血的话。
“你谁啊?”
“我.....我是方孝孺啊,家父乃是济宁知府,曾经还带着我去过曹国公的寿宴呢.........”
方孝孺脸上有些挂不住。
“知道了知道了,我爹寿宴每年来的人太多了,实在是记不住。”
李景隆皱了下眉头:“所以说你来到底是干嘛的?”
“我等...我等乃是奉了陛下之命,前来拜会一人,同他辩论一下治国之道,没想到九江兄居然也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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