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不过是小子的痴想罢了,罢了罢了啊.......”
方孝孺苦笑了一声,随即便摇了摇头。
“那可不一定啊......”
姚广孝也没否认,只是意味深长的这么说了一句话。
“呵呵,大师,你不懂啊,这其中的弯弯道道一言难尽啊,我怕是以后都没有什么施展的机会了。”
方孝孺轻叹了一声,就当这大和尚是在安慰自己了。
自己得罪的那个人可是朱元璋啊,天下最牛逼的那个人,自己来到这里也是为了能够更容易获得朱元璋原谅的啊,这其中也不知道需要过去多久了。
还济世救民呢........
算了,不想了,光想想就觉得可笑。
姚广孝喝了口茶,笑着说道:“事在人为,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你又何苦自怨自艾。”
“这.......只是说的容易罢了。”
方孝孺摇了摇头,对姚广孝说的这些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这话虽然说确实没错,但这其中的过程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呵呵,如果真的有一个机会,就这么摆在了你的面前,能够让你随意的施展你的抱负,你说你要不要?”
姚广孝端起了茶杯,有些随意的说道。
“大师真是喜欢开玩笑,现在哪里还有这样的机会啊。”
方孝孺对面前这个大和尚有点无奈。
这和尚有本事是真的,但是怎么就喜欢这么跟自己开玩笑呢?
还给我一个机会呢。
你当你是皇帝啊,说给我就给我?
“呵呵,怎么没有了,如若天下转治为乱,像你这样的有志之士自然是能够乘风而起.........”
姚广孝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
“专治为乱?”
方孝孺并没有发现其中的深意,只是说道:“怕是晚辈的坟头草三丈高了可能还没乱呢。”
在方孝孺的眼中看来也确实是这样,如今上有朱元璋镇压四方,下有朱标承接民心,外有边塞九王镇守边关,虽然说这其中的隐患不小,但是如今确实是稳定的一批。
至于外乱....北元打的苦茶子都快赔光了,谁特么的干冒头?
至于沿海地区的倭寇,那也不过是一件小事儿罢了。
如今盛世的景象已经形成,基本上就不会出现什么大事儿了,要是想等天下大乱,那最起码还要等上个几百年。
那时候自己的坟头草三丈高都可能短了,怕是那时候连自己坟头都找不到了........
“呵呵,你不必那么激动,我只不过是说一个如果而已.......”
姚广孝笑着说道。
“如果?”
方孝孺稍微的思索了一下后便直接说道:“如若那时候天下大乱,那我自当挺身而出,投身于征讨不臣之中,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别看如今方孝孺被朱元璋打发到这边了,但是这一样是他的真心话。
儒家的三纲五常,早已经是深深的刻在了方孝孺的骨髓深处了。
君臣纲常,君要臣死的道理他是断然违背不了的。
“在你眼中,不臣是谁呢?”
姚广孝忽然问道。
“不臣?那自然是欺君罔上,犯上作乱的人啊,这还用想吗?”
方孝孺不假思索的说道。
“但是如若按照你这么说的话,那咱们当今的圣上也是欺君罔上之人,那他算不算逆贼呢?”
姚广孝笑了一下。
“大师,您这完全是在强词夺理了。”方孝孺皱着眉头说道。
“当年的元廷如何大师想必也知道,闹得天下民怨四起,浮尸遍野,陛下起义乃是真正的上承天道,下顺民心之举,如何能够算得上是逆贼呢?”
“懂了,你其实真正忠的是天下,不是百姓,是也不是?”
姚广孝立马问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不对,怎么可能呢....咦?好像....也是。”
方孝孺此时脑海之中已经变得极为混乱了。
是啊....
自己到底忠的是君,还是....百姓?
如若到时候皇帝真成为了祸乱天下的源头,那自己到时候该如何自处?
一时之间,方孝孺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
这种问题从来没有在他的脑海中出现过,毕竟君为臣纲,君父一词早就已经刻在了他的脑海当中了....
“呵呵,所以其实当皇帝成为了天下霍乱的源头之后,使得国将不国,那你是不是就要帮助那吊民伐罪的人呢?”
姚广孝并没有给方孝孺思考的时间,步步紧逼。
“这.....”
此时方孝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若在以前的时候,自己肯定时毫不犹豫的就会反驳回去。
但是现在....他还真的有点不确定了。
自己本来应该是忠君爱国才是,但是如若国和君两者发生了冲突之后,自己站在那边才是对的呢?
“既然不好回答,那我就换个说法。”
姚广孝说道:“如今乃是元廷统治时期,天下大乱,民不聊生,陛下顺应民心起义,那你是不是会去帮助陛下?”
“这个肯定是要帮的啊,毕竟那是.....”
方孝孺思索了一下后说道
“呵呵,贫僧已经懂了,你不用再说了。”
姚广孝此时直接打断了方孝孺的解释。
说到这里已经是够了。
如若自己再继续的说下去,可能这个年轻人会有些接受不了。
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是达成了,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埋下了一颗关于造反的种子。
只要随着时间的流逝,时机成熟之时,这颗种子肯定是会长成一颗参天大树的。
到了那个时候,这个年轻人肯定会成为自己造反道路上坚定不移的伙伴。
“我........”
方孝孺张了下嘴,但是却无从开口,根本没有什么话能说的。
“好了,贫僧这就告退了,这些孩子们就交给你了。”
说完了之后,姚广孝起身拍了拍方孝孺的肩膀后边抬脚离去,也没管在那里坐着沉思的方孝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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