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眠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凭什么管我?真当自己是我嫂子了不成,你算什么东西!”
郁晚晚翻了个白眼:“少自作多情,要不是你哥,你以为我稀得管你,上大学了还被班主任请家长,不够丢人的。”
“你说什么?!”
被自己瞧不起的人嫌弃丢人,裴眠如何忍得了,当即就要炸了。
“说你丢人。”郁晚晚抱起手臂,冷冷地盯着裴眠,“你哥那么聪明,你怎么就蠢成这样?我要是你,以后出门都没脸说我是裴霆渊的亲妹妹。”
“你,你!”裴眠气得发抖,“你敢骂我,我要告诉我哥!”
郁晚晚嗤笑了一声:“好啊,你看看他会不会骂得比我更狠。”
闻言,裴眠打电话的动作果然顿住了。
郁晚晚看着她,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可能是因为她一直被郁谦远放养,从没有人纵容过她,所以其实她心里是有些羡慕裴眠的。
羡慕之余,郁晚晚又觉得裴眠有些悲哀。
裴家人对裴眠完全的纵容和宠溺,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放养。
或许是感同身受,郁晚晚看着面前没个正经的裴眠,没忍住开了口:“裴眠,你也是个成年人,以后懂点事吧,别把自己混成个废物,你还这么年轻,以后的人生还长着呢。”
裴眠不高兴地呵斥道:“你少教训我,你没这个资格。”
郁晚晚微微蹙眉:“爱听不听,你大可以继续这么混下去,当个米虫,看看以后谁瞧得起你。”
裴眠凶狠地瞪着她:“谁敢瞧不起我,我哥可是……”
意识到什么,她蓦然沉默了下来。
郁晚晚挑眉,笑:“你也知道别人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才对你和颜悦色啊?”
裴眠咬了咬牙,就只瞪着她,说不出话来了。
郁晚晚直视着她:“裴眠,你生在罗马,大可以一辈子依附着裴家和你哥哥活,可你就甘心吗?”
“甘心以后别人提起你裴眠,就是裴霆渊的妹妹,完全失去了自我,一辈子就是个附属物。”
裴眠像是被定住了,脸色有些挣愣:“我……”
郁晚晚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看着郁晚晚离开的背影,裴眠心乱如麻。
她又被郁晚晚给教训了……
可她并没有很生气,反而觉得那些话不是没有道理。
她这是怎么了?
疯了,一定是疯了。
她怎么能被郁晚晚影响?
郁晚晚懂什么啊,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女人,踩了狗屎运才嫁给她哥哥,如何能理解身为裴家千金的显贵?
她就算一辈子不努力,也是郁晚晚比不上的。
也就学校里那些老古董,才会想让她跟郁晚晚学习。
她才不听……
勉强说服了自己后,裴眠却反而觉得心情更沉重了,心里堵得厉害。
她也不想回家,干脆打车去了最近的酒吧。
浊酒大厅。
裴眠一进门就在吧台点了杯酒,哪儿也不去,坐下就喝。
接连两杯下肚,她眼神就有些飘忽了,目光随意转了转,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姐姐……
她怎么会在这儿?
裴眠有些好奇,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
“林姐姐,你怎么也一个人喝闷酒啊。”
她在林闻歌对面坐了下来。
林闻歌也有些微醺,看见她,勾唇笑得温柔:“眠眠?你今天不上学吗?”
裴眠嘴边沉了下来,不满地嘟囔:“别提了,遇到件扫兴的事……”
林闻歌温和地问:“能跟我说说吗?”
裴眠的交际圈子一向简单,能让她苦恼的事,一定跟身边的家人有关。
不久之前被裴霆渊当众下了面子,林闻歌却依旧克制不住想通过别人去探寻他的痕迹。
裴眠又喝了一口酒,含含糊糊地说:“还不是郁晚晚那个小人,伪君子,背着我哥就说我蠢,还教训我,偏偏我哥不知道怎么被她勾了魂,处处偏袒她,还威胁要送我出国,我要气死了!”
裴眠喋喋不休地吐槽了许久。
林闻歌一直等她说完了,这才轻声问:“眠眠,你有没有发现,自从她嫁给你哥后,你哥对你的关心都少了?”
“我记得以前,你哥从不让任何人说你一句不是的。”
裴眠眉头紧锁,更不高兴了:“谁说不是呢,郁晚晚上次那么欺负我,我哥居然说是我欠收拾!”
想起被郁晚晚摁进洗手池的事,裴眠都还有些生理性反胃。
虽然的确是她嘴贱在先,可她又没说错!
裴眠越想越气,噘着嘴说:“就连爷爷都被她收买了……再这么下去,这个家里都要没有我的位置了。”
林闻歌轻轻抚摸着裴眠的头发,讲了许多安慰的话,又若无其事地说:“郁晚晚再怎么得宠,也取代不了你的。不过……上次我就感觉,裴爷爷的确更在乎郁晚晚一些。”
裴眠叹了口气。
就连林闻歌这个外人都看出来了,她是真的惨!
都怪郁晚晚那个搅家精。
林闻歌沉了沉眼眸,徐徐善诱:“都说男人成家后,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就留给妻子了,家人都只能往后排,你也向郁晚晚服服软,别跟她硬碰硬,毕竟现在你哥都被她拿捏着。”
裴眠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林闻歌观察着她的神色,又说:“不过可能是我想多了吧,你家里人肯定也是爱你的,眠眠,你别太难过。”
林闻歌太了解裴眠了。
她知道裴眠就是小公主脾气,绝对不允许别人分走属于她的关心和爱护。
更不会对讨厌的人服软。
果然,本就愤怒的裴眠被林闻歌这么三言两语一激,更生气了。
“我才不服软,她算个屁啊。”
林闻歌安抚道:“不服软就不服软,只要让着她,不主动惹她也行,你哥哥和爷爷就没理由怪你了。”
裴眠一拍桌子,噌地起身:“凭什么我要让着她,我偏不……”
她甩开林闻歌的手,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在路边吐了会儿后,裴眠掏出手机打电话:“喂,姓罗的,你不是拍着胸脯跟我保证会替我收拾郁晚晚,怎么还不动手?”
这么多天过去了,郁晚晚还在她面前蹦跶,实在令人不爽。